一次,陳賡用白水蘿卜招待彭德懷,自己卻躲在房間里大口吃肉,彭德懷大怒:“好你個陳賡,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
那年是1939年在河南南樂縣,正趕上抗戰最緊張的時候,說實話,那年月,物資緊缺得讓人發愁,鍋里能有口熱飯都不容易。
前線天天打仗,后方也不寬裕,彭德懷那時候帶著部隊,吃的喝的跟戰士們一樣,連他自己都常常說,跟“兩個敵人”作戰,一個是敵人,一個就是餓肚子。
說彭德懷嚴格吧,那可真是一點沒夸張,他當兵的那會兒,凡事都講規矩,絕不允許特殊化,聽說誰要給他開小灶,他當場就能翻臉,就連綁腿沒扎好,他都能讓人回去重新弄一遍再來見他。
用彭德懷自己的標準,干部帶頭,不能搞特殊,不然怎么服人?所以部隊里誰要對他好,基本都得偷偷摸摸,生怕被他發現了。
陳賡呢,人品大大咧咧,腦子轉得快,跟彭德懷的那點交情早就到了“想坑你一把都得先琢磨好理由”的地步,那天,彭德懷剛從前線回來,連軸轉了幾天,眼神里都是疲憊。
陳賡一看,心里就犯嘀咕:彭總天天帶著大家打仗,自己光吃蘿卜青菜,身子骨哪頂得住?可真要給他補補,他又肯定不吃這不,陳賡就想了個法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彭德懷一進屋,桌上就一鍋白水蘿卜,連點油星都沒有,陳賡打著哈哈,假裝特別自然地,招呼彭德懷坐下,說今天這個蘿卜是炊事班長親自挑的,特別新鮮,熬出來清甜。
彭德懷也不多想,坐下來就開吃,吃了一塊又一塊,味道嘛,就是蘿卜那種淡淡的清苦,沒啥滋味,不過彭德懷也習慣了,反正他對吃向來沒那么多講究。
陳賡卻沒和他一起動筷子,老是在桌邊溜達,一會兒拿個碗,一會兒端個盤子,眼神還時不時往里屋瞄,彭德懷吃了半天,突然發現陳賡一口蘿卜都沒動,不禁抬頭問:“你今天怎么不吃?”陳賡哈哈一笑,說自己剛才吃過了,今天不餓。
話是這么說,可彭德懷總覺得有貓膩,特別是,屋里沒啥味兒,可偶爾門縫里就飄來一股肉香味兒,細細的,卻扎鼻子,彭德懷生性敏感,頓時皺起眉頭,問了句:“這院子里誰家還燉肉呢?”陳賡趕緊插話,說:“哪有什么肉,那是外面飯攤子開火。”
但陳賡這種小心思,彭德懷還能看不出來?他瞥了眼陳賡,沒再追問,慢慢把碗里的蘿卜吃完,等吃得差不多了,他不動聲色地朝里屋走去,陳賡本能地想攔著,可彭德懷哪肯聽,推門就進去了。
一進門,彭德懷就看見桌上擱著半鍋紅燒肉,鍋里油汪汪的,香味直往外鉆,陳賡的筷子還插在肉里,顯然剛吃到一半。
彭德懷頓時火了,瞪著陳賡問:“你自己在屋里吃肉,外面讓我啃蘿卜,你這是什么意思?”陳賡一時語塞,臉紅脖子粗,趕緊解釋:“彭總,我這不是怕你身體吃不消,想讓你補補嘛。”
彭德懷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他性格就是這樣,自己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看著別人對自己特殊化,于是氣呼呼地拿起筷子,直接夾了塊肉,邊吃邊說:“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真當我不知道你這點小心思?”說完還狠狠地瞪了陳賡一眼。
陳賡見狀,心里反倒松了口氣,跟著也夾起肉來,兩人就這么一邊吃一邊嘮嗑,氣氛比剛才輕松多了,吃到一半,彭德懷突然反應過來,放下筷子,盯著陳賡看了半天,然后一拍桌子,笑著罵道:“你這家伙,又把我坑了!”陳賡憨憨地笑,一臉無辜:“這不是為你好嘛!”
其實,這種“坑”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陳賡早就知道彭德懷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外表強硬,內心其實特別在乎戰士們、下屬們的感受,可問題是,這樣的人自己卻總是吃虧。
陳賡心里明白,彭德懷身體要是垮了,對部隊來說可不是小事,可你要是正兒八經地請他坐下來吃頓好的,他八成會甩臉子給你看,于是陳賡只能用“偷梁換柱”的辦法,想法設法讓老彭多吃點,補補身子。
還有一次,陳賡給彭德懷準備了一條清蒸鱖魚,嘴上說是河里撈的,特意讓他嘗嘗鮮,彭德懷本來不想吃,被陳賡一頓勸說,才勉強動了筷子。
結果沒幾口就吃出點不對勁,追問之下,陳賡支支吾吾地說是“魚肉做的丸子”,其實里面摻了點豬肉,彭德懷一聽,差點把筷子扔了,轉頭就走。
不過,彭德懷也不是那種記仇的人,吃歸吃,鬧歸鬧,該干活的時候該多嚴還是多嚴,可有意思的是,陳賡每次“算計”他,彭德懷表面上生氣,心里其實是明白的。
可陳賡樂此不疲,三番五次設計“局”,就是想讓彭德懷多吃點好的,這種“坑”,其實是最溫柔的惦記。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彭德懷平時對自己特別苛刻,哪怕是最苦最累的時候,他從不讓人給他開綠燈,戰士們吃什么,他就跟著吃什么。
有人勸他補補身體,他一概拒絕,說大家都苦,自己不能搞特殊,正因為這樣,部隊對他特別服氣,可也正因為這樣,像陳賡這樣的朋友,才會想盡辦法“坑”他一把,讓他稍微松口氣。
陳賡這種“坑友”方式,表面上看是調皮,實際上是另一種層面的關心,其實,真正的朋友之間,哪怕斗嘴、鬧別扭,心里始終把對方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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