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9日零點剛過,鴨綠江上冷霧彌漫。江畔的一支舟橋隊正悄悄合攏最后一節浮橋,水面被鐵錨劃出的細浪吞沒了腳步聲。沒人想到,數小時前在北京中南海,毛主席已定下一個看似突然卻至關緊要的決定——讓宋時輪的第九兵團提前進入朝鮮。
自年初以來,第九兵團一直在無錫、上海一線練渡海、練登陸,目標是臺灣。本該吹海風的部隊卻被冷風催促北上,這一轉折出自九月底的仁川登陸。美軍在西海岸這一步險棋把朝鮮戰線攪亂成一鍋粥,志愿軍若想掌握節奏,非得有人去東線釘住陸戰一師。毛主席盯著地圖上的長津湖,手指一點:“非宋時輪不可。”
宋時輪此人,解放戰爭中名號響得很——“排炮不動,必是十縱”。他治軍嚴,號令一出,官兵從不磨蹭。華東野戰軍的老兵常說,十縱的槍栓聲整齊得像一面銅鑼。正因此,毛主席與彭德懷通電時用了一個詞:“有把握。”這幾個字最終讓第五次軍委電報從“候備”改成“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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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兵團北移途中,局勢每小時都在變化。10月24日,宋時輪在沈陽接到加急電:“11月1日前抵梅河口整訓,隨時聽令。”他沉默數秒,只回了兩個字:“遵命。”短短兩天后,第九兵團列車剛到奉天,前方又傳來急報——東線美陸戰一師與七師已穿插至江界、長津方向,彭德懷電請增援。毛主席批復:“必須要宋時輪參戰。”
倉促北上帶來嚴峻后果。大量戰士只穿單軍裝,棉衣在換乘站才緊急發放,半數人連棉鞋都沒趕上。賀晉年見狀急紅了眼:“這身單衣怎么扛零下四十度?”命令雖下,車已嘶鳴。能找到的棉被、皮帽被一路塞進車廂,可依舊像往滾水里滴墨——沒多少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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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航測照片里還沒有第九兵團的影子,美空軍參謀部寫下“東線敵情安靜”的評語。這份自信很快被打臉。21日天未亮,宋時輪的3個軍8萬余人已潛入長津湖周圍各山頭。他要求所有部隊夜間行軍、白天臥倒,寧可慢也不露位。美軍后來在戰史中直呼這段滲透為“黑幕里伸出的幽靈之手”。
與此同時,后勤問題愈發刺骨。初到前沿,700多人一夜間凍僵,迫擊炮因金屬收縮裝彈受阻,水冷機槍干脆打不響。宋時輪開會只說一句:“火器靠天吃飯,靠不住時就靠人。”會后,他讓尖刀連背上僅有的八二迫擊炮,另外每人多帶兩箱手榴彈,只求夜戰貼身。
11月27日17時,暮色吞沒冰面,宋時輪把一份手寫命令交給20軍、27軍指揮員:“敵分散,集中夜斗,各個吃掉。”密林里號手甩動紅旗,二十分鐘后山谷爆閃,抗美援朝東線主攻正式開始。美陸戰一師猝不及防,后勤車列與前沿連隊被切成數段,“北極熊團”首當其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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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進展極端慘烈。美軍依托坦克圍成火力環,白晝憑空中支援往里灌炮彈;志愿軍只能夜間靠步槍、手榴彈近貼。冰面上尸體與彈殼混成一層鐵灰。第八十師兩夜減員三千余,三成因凍傷失去戰斗力。可就這樣,志愿軍依舊拔掉新興里、美步炮營等節點,活捉團指揮官麥克勞恩。
最震撼的一幕發生在12月1日清晨。242團五連埋伏陣地上,整連戰士在夜里被凍得無法動彈,全部保持著端槍的姿勢凝固成冰雕。美軍沖過時猛然止步——一排無聲的士兵仍怒目前視。志愿軍后續部隊趕到,看到這景象再無多言,只留下幾顆手榴彈繼續撲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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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橋爭奪戰隨即展開。橋被炸兩次,美軍又修兩次。第三次,第27軍工兵連人背五十公斤炸藥爬行接近,僅剩的一點火光后,鋼梁像折紙一樣墜入谷底。美國統帥部緊急從日本空投模塊化橋段,用空降工程營連夜裝配,硬是扔下“最后的賭注”。宋時輪明白己方已到極限,他命令26軍窮追不舍,但晝間轟炸壓制過猛,只能抓到敵尾。
12月12日,美陸戰一師殘部在零下三十多度的血路上逃出包圍,宣稱“從地獄爬回來”。然而東線戰略目的已達,西線志愿軍安全脫困,清川江以北全部收復。這一仗讓美軍停止圣誕前結束戰爭的幻想,也讓聯合國軍不得不將戰線后撤到三八線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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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隨后給彭德懷復電,簡單八個字:“宋部用得其所。”兵團前線宣布嘉獎,宋時輪卻未領。有人勸他站到火盆旁烤烤手,他擺擺頭:“戰士凍硬,指揮員要燙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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