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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年,西晉趙王司馬倫用離間計,挑撥皇后賈南風毒殺太子,又鼓動齊王司馬冏起兵,誅殺賈南風,再殺死淮南王司馬允后,執掌國家大權。他自封為相國還不滿意,逼迫皇帝司馬衷退位,自立為帝,引來了河間王司馬颙、成都王司馬穎等人的討伐,西晉“八王之亂”進入第二個階段,西晉也走上了無法回頭的末路。
看到天下動蕩,許多人一頭撞進洛陽這個混亂的中心要謀取富貴,這時,卻有一個中年人不走尋常路,主動請求離開,他就是時任散騎常侍、征西軍司的張軌。
張軌祖上名頭響亮,是秦末群雄之一的張耳。從張耳到張軌,傳了十七代,張家在河西扎了根,傳承數百年,張軌的祖父是曹魏的縣令,父親是曹魏的太官令,母親出身隴西大族,在河西地區,張軌家族算是數一數二。張軌本人也非常爭氣,聰明好學,姿容典雅,年少時期就闖出了名頭,繼承了叔父的五品官后,前往洛陽,憑借他的能力,得到了洛陽許多高官的器重,一度被賈南風委以朝政的張華就非常欣賞張軌,認為安定郡給人評級的中正沒有眼光,張軌哪怕是在九品中正制的“二品”中,都能名列前茅。
在洛陽的時間,張軌日子過得應該很不錯,哪怕安定張氏在洛陽完全排不上號,他依然能穩穩的一路升官。
但是,當洛陽政局不穩時,張軌就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了,他判斷天下即將大亂,就想要返回河西,給自己家族博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他特意進行了占卜,得了泰卦和觀卦的相合,不由得大喜:“這乃是霸者之兆啊!”張軌發動多年積攢的人脈,請求出任涼州刺史。
洛陽雖然不穩定,也是天下中心,哪怕是亂世謀求割據,那些高官顯貴也是選擇的幽州和青州等地,涼州偏遠,漢人和胡人夾雜,前些年又爆發了齊萬年的叛亂,盜匪橫行,沒有什么人愿意去。張軌主動請求,又得到了不少公卿大臣的推薦,西晉朝廷便同意了,不僅任命他為涼州刺史,還把可以執掌兵權的護羌校尉也一起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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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年,張軌上任涼州,他靠著自己家族在當地的威望,又聯絡了本地大族陰氏、宋氏,以及敦煌索氏、敦煌張氏等諸多豪強,匯聚了相當數量的人力物力,頻頻出擊,先后斬殺盜匪一萬余人,威名播于西北,涼州無論漢人還是胡人,一時都老老實實的聽從張軌號令。張軌征召涼州貴族子弟五百人,建立學校,施行教化,以教育手段,穩定涼州的局面。
涼州出好馬,征伐盜匪的時候,張軌精心打造了一支騎兵部隊,與文化教育配合,當成他統治涼州的根基。
304年,司馬颙和司馬穎叛亂,張軌接到消息后,立即發騎兵三千,奔赴洛陽保衛天子。
或許是看到張軌兵力減少,同年,涼州本地的鮮卑貴族若羅拔能發動叛亂,許多鮮卑人都不滿于張軌的漢化治理措施,想要恢復自由自在劫掠的生活,紛紛加入了若羅拔能的隊伍,若羅拔能手下最強盛時,號稱擁眾十余萬,占據了涼州腹心之地的姑臧。
對于這一戰,史書上沒有太多記載,但是對河西和西域而言,此戰極其關鍵。中原板蕩背景下,如果鮮卑人占領姑臧,將漢人勢力逐出涼州,那么原本就跟中原若即若離的西域,很可能會徹底斷絕與中原的往來,與漢文明分道揚鑣。
張軌調兵遣將,數戰數勝,擊殺了煊赫一時的若羅拔能,俘虜多達十余萬,確保了漢人對河西走廊的控制權,也確保了中原王朝能夠持續對西域施加影響力。
戰后,張軌將涼州的治所,遷移到了姑臧,更好的強化對鮮卑族等胡人的震懾力。
往后數年,荒涼的涼州漸漸人口增加,雞犬相聞,而人口稠密的中原,立國未久的西晉王朝,正在快速的崩潰,宗室、地方豪族和胡人互相攻伐,爭先恐后的分割著西晉的殘余——“忠誠”兩個字,哪怕是對司馬家的宗室而言,都顯得有些多余。這般背景下,張軌卻始終認可自己晉朝臣子的身份。
307年,秦州內亂,東羌校尉殺死了秦州刺史。張軌發兵三萬前去討伐,并派人送信給東羌校尉,信中說:“當今朝廷綱紀混亂,各方諸侯理應合力親王,可你卻興兵內訌,我督查一方,有討伐叛亂的義務,現在發兵三萬,絡繹出發。只是朋友故舊相殘,令人不忍,如果你能前來謝罪,我們仍可共事。”東羌校尉盤算一下,自己不是張軌的對手,便向張軌投降。張軌則派人前往長安,拜謁朝廷任命鎮守關中的南陽王司馬模,司馬模很是高興,將天子賜給他的寶劍轉贈張軌,并說:“隴地以西,一切軍政大事,都委托給你了。”
308年,叛軍王彌的兵鋒出擊洛陽,張軌以大將北宮純為主將,領涼州騎兵馳援洛陽。北宮純和涼州騎兵在洛陽大放光彩,先敗王彌,再敗劉聰,洛陽內外傳唱:“涼州大馬,橫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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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即位的司馬熾感念張軌的忠誠,晉封他為西平郡公,張軌卻說勤王是分內之事,推辭不肯接受。當時各方諸侯基本都不怎么搭理朝廷,只有張軌按照朝廷規定,派遣使者進獻貢賦,每年都沒有斷絕。
308年,忙碌過度的張軌中風了,頭腦清醒,卻不能說話,只能將很多事情交給兒子張茂處理。
他的病倒,讓很多野心家蠢蠢欲動,有人互相勾結,有人聯絡朝廷,都想要取而代之,統治涼州之地。張軌見狀,公開發出命令:“我在涼州八年,不能安定地方,現在身患重病,正考慮隱退讓賢,卻沒想到有人無端生事,這些人都不懂我,對我來說,不做官,就如同脫掉腳上的靴子罷了!”
命令發出去,張軌就給朝廷上書,請求致仕,再讓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一時間,涼州各大家族紛紛表態,說只有張軌才是他們認可的君上。張軌確認了手下的忠誠,才命另一個兒子張寔為主將,出兵討伐跳的最歡的酒泉太守和西平太守。酒泉太守的外甥都表態反對自己舅舅瞎蹦跶,酒泉太守無奈,將罪名推給一個手下,殺死謝罪。
朝廷也下詔慰勞張軌,準許張軌誅殺叛逆。
張寔轉道西平,繞過了西平太守的防線,走小路突襲,斬殺西平太守,讓涼州再沒有人敢反對他們張家父子的統治。
311年,匈奴人再次兵臨洛陽,張軌再次命北宮純馳援,然而這一次,朝廷沒救了,洛陽陷落,晉懷帝被俘。
匈奴騎兵在中原肆虐,從士族到百姓,都被迫離開家鄉,他們聽說了涼州的安定和富饒,紛紛取道西北,每天都有許多流民進入涼州境內。
為了避免流民和本地人產生矛盾,張軌特地分割出兩個郡來安置流民,他還一度想要傾全涼州的兵馬,攻打平陽救出晉懷帝,只是涼州發展時間太短,之前北宮純已經帶走了大部分的機動力量,想要再調動兵馬,長途跋涉攻打新興的匈奴,實在是力有未逮。
不久,秦王司馬鄴進入關中,張軌得訊后,忙讓張寔帶兵護送。
312年,司馬鄴被擁立為皇太子,封張軌為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張軌再次堅決辭謝。新任秦州刺史和東羌校尉宣布與朝廷斷絕往來,要割據一方,西平也有人起兵響應。張軌分派兵馬,斬殺西平的亂黨,趕走了秦州刺史,讓司馬鄴的詔令至少在西北能夠通行。
313年,晉懷帝被殺,司馬鄴宣布稱帝。張軌在涼州恢復了五銖錢的使用,讓西北以物易物的原始經濟往來告一段落,百姓得到便利,官府得到了稅收。
在張軌的統治下,涼州成為那個混亂年代中的避風港,為中原的百姓提供了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保留了大量中原失傳的典籍,當時號稱“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唯涼土耳”,“中外避難來者,日月相繼”。
314年,張軌病逝,享年六十歲。張寔繼承了他涼州牧的位置,涼州在張家世代相傳,始終忠于西晉,哪怕司馬鄴投降了后趙,司馬睿在江東稱帝,張寔依然奉西晉的年號,不肯改變。
從301年張軌赴任涼州算起,到376年張天錫投降前秦,前涼政權足足持續了七十六年,是當時北方“十六國”中,國祚最為長久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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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張軌支援朝廷,還有一段跟朋友的佳話。
年輕的時候,張軌和摯虞是同窗,二人交情頗好,張軌前往涼州后,摯虞一度也想去,還在朝廷為張軌造勢(秘書監繆世征、少府摯虞夜觀星象,相與言曰:"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唯涼土耳。張涼州德量不恒,殆其人乎!")。不過摯虞放不下他負責的祭祀物品,哪怕張方裹挾皇帝和諸多大臣西去,他也沒有前往西邊。
后面洛陽被圍,摯虞還寫信給往日好友,希望張軌能支援洛陽,張軌不僅派出了兵馬,還送去了五百匹馬和三萬匹布。
可惜的是,洛陽陷落,百官流散,摯虞素來清貧,居然活活餓死在洛陽城。不知張軌得到昔日老友餓死的消息,是如何的心情。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百科里面摯虞的卒年居然是300年,估計是寫的人機械的看到“自元康以來,不親郊祀,禮儀弛廢。虞考正舊典,法物粲然。及洛京荒亂,盜竊縱橫,人饑相食。虞素清貧,遂以餒卒。”這一段歷史文字時,就認為摯虞是死在元康年間,但這句話分明是兩段,摯虞是死于司馬衷被擄走后到洛陽淪陷前后,司馬衷被張方抓走,是304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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