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就在北京鐵路邊上,一塊碑孤零零地立著,周圍車水馬龍,火車天天過,可誰也不敢動那一方土。
說白了,不是不敢,是不能。
那是一塊專門為一個18歲的小兵留下的地方。
不是他家買的地,更不是哪個領導批的特權,而是他用命換來的。
他叫孟凡章,河南人,一輩子只活了十八年。
可也就是這十八年,他做的事兒,夠很多人念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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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時候家里窮,地里刨食,冬天穿棉衣,棉花都露在外頭。
可他媽從小就給他講雷鋒的事兒,說人活著不能光顧自己。
孟凡章那會兒也不懂,就是聽多了,心里有了個想法:以后要是自己能幫上誰,那就不白活。
等他大了點,十來歲那年,村里張大娘病了,半夜疼得直哼哼。
那時候哪有救護車,連個自行車都難借。
張家人急得團團轉,喊破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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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章聽見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去。
他說,我去找車,你們趕緊收拾人。
黑燈瞎火的,他一個人套了馬車,送張大娘奔了七八里地去公社醫院。
一路上就他一個人盯著馬,怕凍著張大娘,還拿自己棉襖蓋著她。
張大娘后來動了手術,醫生說再晚點就得出人命。
她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兒子呢?”醫生說:“不是你兒子,是個鄰居小孩。”張大娘當場就哭了,說:“他不是我兒子,可他比我兒子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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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沒幾天就傳遍了村里。
可孟凡章從不說,嘴緊得很。
別人夸他,他就笑笑,繼續干活。
那時候他還在上中學,學習一般,但人緣好,誰家有事他都搭把手。
中學一畢業,他就報名參軍,說是要到部隊去學點真本事。1963年去了北京豐臺,進的是衛戍區,分在衛生連當衛生員。
別看是個兵,但他學醫下了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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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那陣兒,沒人愿意拿自己練手,孟凡章就拿自己當試驗,胳膊腿上扎得跟刺猬似的。
戰友勸他別那么拼,他一句話:“要是我扎不好,戰友疼起來誰替?”后來隊里誰頭疼腦熱的,找他一針見效。
還有一次,附近村子有個老太太癱了好幾年,孟凡章聽說了,三個月天天過去,風雨無阻。
老太太能站起來那天,非要送他錦旗,結果他連姓啥名誰都沒說。
人家問,他就擺手:“治病救人是咱該干的。”
可惜天不長眼,這樣的人,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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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冬天,冷得連狗都不出門。
那天夜里,他照常出門看傷兵。
剛走到鐵路那邊,就聽見火車的聲音。
那是一列拉著軍需的車,速度快,節奏緊。
可他眼角一掃,發現前頭鐵軌上有塊大石頭,差不多有半人高。
火車還沒近,他就沖上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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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滑不動,他又蹲下死勁抬。
火車哐哐哐地響,越來越近,司機壓根看不見前面的人影。
有人說他瘋了,可他就是沒退。
他知道要是火車撞了那石頭,后果不只是鐵皮撞爛,那上頭裝的是部隊給前線送的東西,耽誤不起。
他最后一下把石頭推出去了,可人沒躲開。
火車剎住了,可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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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章被卷進去,腿當場就沒了。
送到醫院,他一句話:“別管我,先救火車。”說完人就沒了。
這事兒傳出去,部隊全炸了。
戰友一個個跑去醫院,有人說要抽血救他,有人跪著求醫生。
可他已經走了,走得靜悄悄的。
后來國家決定,就在那片地方給他安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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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搞形式,是鐵路部門主動申請的——誰也不敢在那修道,怕對不起他。
那塊地本該是鐵路正線,后來圖紙上標了紅圈,繞過去了。
誰問,工作人員只說一句:“那是烈士的地。”
有人去路過那兒,會不由自主慢下來,看一眼那塊碑。
上面沒幾句話,但字字沉甸甸。
孟凡章這名字,不是刻進書里,是活在人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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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留下后代,沒娶妻生子,連張照片都沒留下。
唯一留下的,是一本日記,最后一頁寫著:“為人民服務,哪怕是一點點力氣,也不能省。”
火車還在跑,北京還是那么熱鬧,那塊墓碑還是沒人敢碰。
人走了,可那股勁頭,那種不怕死、不講條件的干法,誰見了都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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