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秦庭其實早已得知起義的消息,只不過秦二世只喜歡聽好消息,不喜歡聽壞消息,把那些報告壞消息的使者都投入大牢,后續使者為了避禍,傳遞給秦二世的信息均為“不足憂”。這只是秦二世單方面的信息屏蔽,秦庭中的其他人不一定會屏蔽壞消息,更何況這種消息本身就不可能隱瞞住所有人。
謁者使東方來,以反者聞二世。二世怒,下吏。后使者至,上問,對曰:“群盜,郡守尉方逐捕,今盡得,不足憂。”上悅。--《史記·秦始皇本紀》
雖然秦二世沒有正視起義的規模和影響,但是不代表秦庭所有人都不知道局勢的緊張。以章邯為代表的實力派雖然無法在第一時間越過秦二世調兵遣將,部署周全。但是也有足夠的時間制定好相應的應急措施和方案。
而且以章邯少府的身份,他對起義軍的動向絕無可能獲取不到一丁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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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起義軍抵達戲地,秦二世才感到事態的嚴重,這里有幾個關鍵詞,“周章等將西至戲”這是地理方位,起義軍已經近在咫尺,時間緊迫。“兵數十萬”說明起義軍規模大兵力盛。
迫于形勢,秦二世想要從鄰近縣調兵已經來不及,所以不管從時效性以及緊迫性上,他們都需要迅速組織出一支可以抵擋起義軍的武裝力量。
當然也得有幾個原則,首先就是距離要近;其次是人數要多;第三要服從指揮,能夠滿足條件的只有驪山之徒,這種臨時性的軍事組織,很可能在章邯的心中已經無數次的謀劃過。所以當秦二世大驚,問:“奈何?”時,章邯能第一時間提供最有價值的解決方案。
章邯率刑徒反擊六國義軍雖然在行動上顯得倉促,但在心理上早有準備和預案,甚至可能準備已久,注意章邯打的不是毫無準備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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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冬,陳涉所遣周章等將西至戲,兵數十萬。二世大驚,與群臣謀曰:“柰何?”少府章邯曰:“盜已至,眾強,今發近縣不及矣。酈山徒多,請赦之,授兵以擊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將,擊破周章軍而走,遂殺章曹陽。--《史記·秦始皇本紀》
其次,六國義軍也并不是正規軍,多為臨時集結的反秦力量,雖然個別將領有軍事才能,但缺乏正規軍的組織、訓練和后勤體系,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是以九百戍卒為基礎,雖然一路攻城拔寨,但是并沒有遇到強敵,到達陳縣時“車六七百乘,騎千余,卒數萬人”,而陳縣的郡守和縣令都逃走,僅剩陳縣守丞勉強組織起微弱的抵抗。
西進攻秦的周章,同樣也是一路收兵,抵達戲時“車千乘,卒數十萬”。看似強大,實則是一群烏合之眾。
孫子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跟章邯率領的刑徒部隊在法令行止上可能存在很大區別,至少前期是這樣。
再說從田臧矯令殺吳廣,便可以看出陳勝對于遠征軍的實際控制與協調已經力有不逮,而且數十萬的兵卒,其后勤補給本身就是一項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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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邯后續得到了更多正規軍的支持,不僅得到了關中卒持續的支援,定陶之戰更是獲得了秦庭的全力支持。
其后公卿希得朝見,盜賊益多,而關中卒發東擊盜者毋已。--《史記·秦始皇本紀》
秦果悉起兵益章邯,擊楚軍,大破之定陶,項梁死。--《史記·項羽本紀》
從陳馀給章邯的書中也可以看出章邯的戰損已達十數萬人,經過多年的戰斗,之前的刑徒部隊,也已經通過戰爭的洗禮變成老兵。
今將軍為秦將三歲矣,所亡失以十萬數,而諸侯并起滋益多。
到了后期,秦庭的短板開始顯現,君臣猜忌,趙高主政。反觀起義軍卻在不斷地戰斗中吸取經驗變得更加有組織和軍事素養,尤其是以項羽和劉邦等人為核心的軍事集團。
缺少秦庭支持的章邯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也將從巔峰滑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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