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老實人徐向前發了唯一一次火：頂不住就拆了你的軍！25歲李先念聽完提槍就沖，結果這一嗓子吼出了紅軍史上最大奇跡

01

“李先念！部隊要是頂不住，放跑了敵人，我就拆散你們軍！把你那個政委撤了去當伙夫！”

1934年9月，四川黃貓埡的陣地上，一向說話輕聲細語、甚至有點靦腆的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突然對著電話爆出了這么一句驚雷般的狠話。

電話那頭，年僅25歲的紅30軍政委李先念，握著聽筒的手青筋暴起，臉漲得通紅，被這句話激得連呼吸都停了半拍。

誰也沒想到，這句聽起來絕情到了極點的話，最后竟然逼出了一場震動整個四川的大勝仗。

要說這事兒，還得把時間軸往回撥一撥。1933年底的四川，那局勢簡直就是一個炸藥桶，隨時都能把天給掀翻了。那時候紅四方面軍剛從鄂豫皖那個“老家”搬出來，一路西征到了四川。四川這地界，大家都知道，那是“天府之國”，但在那個年代，這里就是軍閥們的斗獸場。

四川軍閥劉湘，這人是個典型的“地頭蛇”，他在四川經營多年，一看紅四方面軍這幫“外來戶”竟然在川北站穩了腳跟，還搞得紅紅火火，心里那個急啊，簡直就像自家米缸里進了大耗子。

劉湘一咬牙，也不搞什么內戰了，直接來了個“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糾集了四川各路軍閥——什么田頌堯、鄧錫侯、楊森，平時打得你死我活的冤家，這會兒全穿一條褲子了。他們湊了足足二十多萬兵力，兵分六路，搞了個聲勢浩大的“六路圍攻”。

這幫川軍，你要說他們戰斗力有多強，那還真不一定，他們有個外號叫“雙槍兵”，一支步槍一支煙槍（鴉片煙）。但架不住人多啊，那是真的人山人海，漫山遍野地往紅軍陣地上涌。

紅四方面軍那時候雖然也是猛將如云，但畢竟底子薄，這一仗打得那叫一個苦。從1933年底一直打到1934年8月，整整十個月啊。這是什么概念？相當于大半年的時間里，紅軍戰士們每天都在槍林彈雨里泡著，睜眼是敵人的沖鋒，閉眼是轟隆隆的炮聲。

雙方就在這川北的大山里頂牛，誰也推不動誰。劉湘是想把紅軍耗死、餓死，紅軍呢，是想找機會把這幫蒼蠅給拍死。但這仗打成了膠著狀態，就像兩個大力士掰手腕，都憋著一口氣，臉紅脖子粗的，誰先松勁誰就得完蛋。

徐向前那段時間，瘦得都快脫相了。他天天守在地圖前，那張軍用地圖都被他盯出了洞。他心里清楚，光靠硬頂是不行的，紅軍就像個這種高強度的消耗戰里的小個子，再耗下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得想辦法變被動為主動，得狠狠咬下敵人一塊肉來，才能破這個死局。

就在大家都覺得這仗要打成“爛仗”的時候，徐向前的眼睛突然亮了。他發現，圍攻紅軍的第五路和第六路敵軍之間，因為配合失誤，露出了一個大口子。

這個發現，就像是在茫茫黑夜里看到了一絲火光。徐向前腦子里迅速成型了一個大膽的計劃：要是能派一支奇兵，不跟敵人正面硬剛，而是像一把尖刀一樣，繞到敵人背后去，把這個口袋一扎，那這幫川軍不就成了甕中之鱉了嗎？

這招在軍事上叫“大縱深迂回”，說白了就是“關門打狗”。這是徐向前的拿手好戲，也是紅軍能在那個年代屢創奇跡的法寶。

02

計劃是好計劃，甚至可以說是天才的構想。但在那個節骨眼上，要想把這個計劃落地，簡直比登天還難。

為啥？因為有人攔著。

這人就是張國燾。那會兒張國燾是紅四方面軍的一把手，坐在后方的大機關里。這人有個大毛病，就是不懂軍事還特愛微操，總覺得自己比前線打仗的將軍們還懂行。

徐向前把這個“大縱深迂回”的計劃報上去，張國燾一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在電話里嚷嚷：“不行不行！這也太冒險了！萬一包圍不成反被包圍怎么辦？部隊拉出去那么遠，補給怎么辦？”

張國燾給出的方案是什么呢？搞“淺迂回”。

啥叫“淺迂回”？說得好聽點叫穩扎穩打，說得難聽點，就是跟在敵人屁股后面跑，逮著機會咬一口，咬不到就撤。

徐向前一聽這個方案，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勁兒瞬間就沒了。他是真火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搞這種小打小鬧？他當時就對著電話懟了一句：“你那是抓兔子尾巴，抓不住的！這一仗要是這么打，咱們都得被耗死在這大山里！”

張國燾那邊也是個倔脾氣，拿著電話就不松口，非要按他的來。還拿組織紀律壓人，說徐向前這是“個人英雄主義”。

要是換了平時，徐向前可能也就忍了，畢竟人家是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嘛。但這回不行，這回關乎幾萬紅軍戰士的性命，關乎川陜根據地的存亡，關乎紅四方面軍是不是要被劉湘給擠兌死。

徐向前這回是真急了，平時那個溫厚的老實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殺伐果斷的統帥。他在指揮部里來回踱步，最后猛地抓起電話，對著那頭的張國燾撂下一句狠話：

“這一仗，必須搞大迂回！就按我說的打，錯了我徐向前負責！要是輸了，你砍我的頭！”

說完，也不等張國燾反應，“啪”的一聲，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這波操作，把旁邊的參謀們都看傻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要知道，在那會兒頂撞張國燾，那可是要冒天大的政治風險的。但徐向前不管那些，他這時候腦子里只有一件事：打贏這一仗，帶兄弟們活下去。

掛了電話，徐向前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就把紅30軍的政委李先念和副軍長程世才叫到了跟前。

他指著地圖上那個叫黃貓埡的地方，手指頭戳得地圖嘩嘩響：“看見這兒沒有？這就是敵人的死穴！你們給我插到這里去，把口子給我扎緊了，一只蒼蠅也不許放過去！能不能破局，就看你們這一錘子買賣了！”

李先念那是誰啊？那是出了名的猛將，雖然才25歲，但一身的膽氣。一聽有大仗打，而且是總指揮親自拍板的大動作，眼睛都亮了。他二話不說，立正敬禮：“總指揮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李先念帶著部隊消失在夜色里，徐向前站在指揮部門口，望著漆黑的群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這一注，下得太大了。

03

大軍連夜奔襲，直插敵后。這一路，那叫一個苦啊。四川的山路，本來就難走，那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再加上是夜間行軍，還要躲避敵人的偵察，戰士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叢林里鉆。

但這幫紅軍戰士，那是鐵打的漢子。他們咬著牙，一聲不吭，硬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像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了黃貓埡。

這幫川軍做夢都沒想到，紅軍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這么大。

等到紅30軍占領了黃貓埡的制高點，把槍口對準了山下的公路時，敵軍指揮官田頌堯還在帳篷里做著發財的美夢呢，估計正琢磨著怎么把紅軍趕盡殺絕，好去領劉湘的賞大洋。

突然，槍聲大作，殺聲震天。一聽說后路被斷了，這幫川軍瞬間就炸了窩。

要知道，這黃貓埡可是個要命的地方，兩邊是懸崖峭壁，中間一條溝，典型的“死地”。被堵在這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這就好比把你關在一個只有前后兩個門的屋子里，后門突然被鎖死了，前門還有人在放火，你說你急不急？

川軍這回也是急眼了，那是為了活命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拿著槍的兵。他們把所有能調動的兵力都壓了上來，對著紅30軍的陣地發起了瘋狗一樣的沖鋒。一波接一波，那是真玩命啊。

炮彈跟不要錢似的往陣地上砸，山頭上的土都被炸松了三尺。喊殺聲震得山谷都在抖，空氣里全是火藥味和血腥味。

紅30軍雖然是主力，戰斗力強，但面對數倍于己、而且是為了求生而拼命的敵人，那壓力也是大得嚇人。這就好比一個人要攔住一群發瘋的野牛，稍微一松勁，就得被踩成肉泥。

有些陣地反復易手好幾次，紅軍戰士倒下一批，又補上一批。戰壕里血水都快流成河了，尸體堆得把戰壕都填平了。

徐向前就在前沿指揮所里盯著，望遠鏡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黃皮狗”（川軍軍裝顏色）。他看著陣地上一處處告急，看著自己的戰士一個個倒下，心里那個火啊，蹭蹭往上冒，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這仗要是打輸了，不僅之前的努力全白費，紅30軍這支王牌可能都要搭進去，甚至整個紅四方面軍都要完蛋。徐向前的手死死地抓著望遠鏡，指節都發白了。

04

就在戰況最膠著的時候，壞消息傳來了。前線的一個團頂不住了，被敵人撕開了一個口子。眼看敵人就要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突圍出去了。

這一下，要是讓敵人跑了，那就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而且，紅軍費了這么大勁布下的局，就全毀了。

徐向前一看這情況，當時就急了。那一刻，什么儒雅，什么溫和，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把抓起電話，接通了紅30軍的指揮所。

接電話的正是李先念。

平時徐向前對李先念那是相當客氣，兩人私交也好，那是過命的兄弟。但這會兒，徐向前眼珠子都紅了，對著話筒就吼出了那句后來被無數人傳頌的狠話：

“李先念！部隊要是頂不住，放跑了敵人，我就拆散你們軍！把你那個政委撤了去當伙夫！”

這話那是真重啊，簡直比打臉還疼。對于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王牌軍的政委來說，拆散建制那是比殺了他還難受的事。這不僅僅是撤職的問題，這是對整個部隊榮譽的否定。

你想想，李先念那時候才25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這話，他握著電話的手都在抖。但他沒有委屈，沒有辯解，更沒有叫苦。

他知道，總指揮這是真急了，這也是到了生死關頭了。這時候說什么都沒用，只有拿命去填！

李先念咬著牙，對著話筒回了一句：“總指揮放心，只要我李先念在，陣地就在！要想過黃貓埡，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掛了電話，李先念把帽子一甩，那股子湖北漢子的倔勁兒上來了。他對著警衛員大喊一聲：“把老子的槍拿來！”

05

25歲的軍政委，平日里也是做思想工作的好手，但這會兒，他什么話都不說了。

他直接把上衣扣子扯開，光著膀子，提著一把大駁殼槍，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樣，沖出了指揮所。

“同志們！總指揮在看著我們！是英雄是狗熊，就看這一哆嗦了！跟我沖！”

李先念這一嗓子，把紅30軍那幫戰士的血性徹底給激出來了。原本因為傷亡過大而已經有些松動的防線，瞬間就像筑起了銅墻鐵壁。

你想啊，軍政委都不要命了，都沖到最前面去了，底下誰還敢往后縮？誰還好意思往后縮？

只見李先念沖在最前面，子彈在身邊嗖嗖地飛，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手里的駁殼槍“啪啪啪”地響，一槍放倒一個。

紅軍戰士們一個個跟下山猛虎似的，端著刺刀，抱著手榴彈，迎著敵人的子彈就撲了上去。那氣勢，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

川軍那幫兵油子哪見過這種陣仗？剛才還覺得紅軍快不行了，怎么突然一下子變得這么猛？這幫人本來就是為了混口飯吃，雖然也想活命，但一看紅軍這不要命的架勢，心里的防線先崩了。

“這幫紅軍瘋了！快跑啊！”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川軍的攻勢瞬間瓦解，開始抱頭鼠竄。

“繳槍不殺！”紅軍的喊聲響徹山谷，那聲音，比雷聲還響。

戰斗一直打到天黑，又打到天亮。這黃貓埡，真的變成了敵人的鬼門關。

最后，被圍的一萬四千多川軍，除了極少數漏網之魚趁著夜色溜了，剩下的要么被打死，要么舉手投降。

黃貓埡戰役，大獲全勝！這一仗，紅軍不僅殲滅了大量敵人，還繳獲了無數的槍支彈藥，那個富得流油啊，讓紅四方面軍狠狠地回了一口血。

戰斗結束后，硝煙還沒散盡。徐向前來到了紅30軍的陣地。

看著滿身是泥、一臉硝煙、身上還帶著血跡的李先念，徐向前那張緊繃了一整天一夜的臉，終于松開了。他走過去，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愛將，眼圈有點紅。

他也沒多說話，就是重重地拍了拍李先念的肩膀。那一拍，勝過千言萬語。

后來有人回憶說，徐向前當時其實挺后悔說了那句狠話。他私下里跟人嘀咕：“當時是急眼了，先念那個人性子烈，萬一真沖上去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向黨交代啊，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啊。”

但李先念從來沒怪過徐向前。他心里門兒清，所謂慈不掌兵，那是戰場，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繡花。正是那一嗓子，把紅30軍的潛力給逼到了極限，把大家的魂給吼住了。

這場仗打完，四川軍閥的“六路圍攻”算是徹底破產了。劉湘那幫人，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好幾年都沒緩過勁來。而紅四方面軍，也靠著這一仗，徹底在四川站穩了腳跟，打出了威風，打出了生存的空間。

如今回頭看，那句“拆散你們軍”，哪里是什么狠話，分明是那一代軍人為了信仰，為了勝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拼命的真實寫照。

有些話，聽著刺耳，但那里面藏著的，是過命的交情，是必勝的決心。

這，就是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里，最真實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