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打開社交媒體,一條條關于“中日沖突”的新聞下,評論區火藥味十足,但昔日一種熟悉的聲浪卻奇怪地缺席了,沒有人再大聲疾呼“抵制日貨”,這很反常。
一個世紀前,1928年“濟南慘案”的槍聲,催生了一場席卷中國的抵制日貨風暴,導致日本對華貿易遭受空前重大打擊。
再近一些,1947至1948年,面對美國扶植下日本工業的復蘇,中國工業界聯名反對開放對日貿易,一場以“救國自救”為名的經濟保衛戰打響。
歷史劇本似乎總在重復,因日本挑釁導致民族義憤,最終引發中日經濟絕交,然而,時至今日,當靖國神社的香火、臺海的暗流、半導體聯盟的圍堵一次次刺痛中國國民神經時,那條“抵制日貨”神經,卻沒有再次劇烈抽動。
是中國人忘了歷史?還是血性被磨平了?或者說,我們已經被日貨深度綁定,失去了說“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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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恰恰相反,曾經聲嘶力竭的全民抵制之所以靜默,是因為一道更宏大、更堅固也更冷靜的新長城已經悄然筑成。
第一道長城,從抵制商品到駕馭供應鏈。
曾經國人抵制日貨是因為恐懼,怕廉價的東洋布沖垮江南的織戶,怕日本的火柴、肥皂讓本土工廠破產,那是弱者面對經濟洪流時,筑起人墻的悲壯自救。
今天,局面早已乾坤倒轉。
在很多中國工廠里,高精度數控機床可能來自日本發那科,關鍵芯片可能來自東芝,這是全球產業鏈深度嵌套的常態,那些昂貴的日系高端設備,正在為中國制造攻城略地。
不知從何時開始,許多日本制造的最大買家與最大受益者成了中國企業,我們選擇了一種更高階的博弈,將對手的優勢吸納為自身體系的養分。
與此同時,如今日本經濟對華依存度遠超中國對日,中國市場有了前所未有的定義權,對于觸碰底線的日本品牌,懲罰迅速而無聲,電商下架、口碑崩塌、銷量腰斬,這種基于商業規則的懲戒,比街頭口號更直接、精準且無可指摘。
事實上,更深層的變化在于,我們有了不抵制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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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買家電,格力、美的、海爾早已在全球與日韓商品分庭抗禮,想換手機,華為、小米、VIVO的體驗與口碑已不輸任何海外品牌,即便是汽車,比亞迪等國產車品牌的銷量和技術路線也讓整個傳統汽車業震顫。
可想而知,當國貨在大多數領域提供了不遜甚至更優的選項時,抵制日貨就從一個民族主義命題,降維成了一個純粹的市場選擇命題。
第二道長城:從街頭運動到國家工具。
近代歷史中,日本商界應對中國抵制的核心策略,是向中國政府瘋狂施壓,迫使其取締反日會,也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國際叢林里,沒有國家力量背書的民間經濟抗爭終難持久。
如今,中日沖突之下,我們看到的不再是民間情緒的宣泄,而是一整套成熟、精準、冷靜的國家反應機制。
其一,措辭嚴厲、邏輯嚴整的聲明與交涉,在每一個國際場合據理力爭。
其二,對《反間諜法》、《國安法》的嚴格執行,對任何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依法打擊。
其三,海關對進口商品的檢疫標準全面升級,還會依法對某些日企的經營行為展開調查。
其四,中國海警船在釣魚島海域的常態化、法律化巡航,用實力和存在改寫既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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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象征意義的是,部分中日航班被悄然取消或大幅縮減,這不是民間號召的抵制,而是基于安全、運力或外交綜合評估后,國家層級的斷航決策,沒有情緒只有結果,這些都是遠比抵制日貨行之有效的博弈籌碼。
第三道長城,從悲情防御到自信平視。
一百年前,抵制日貨的情緒底色是悲憤與屈辱,改革開放初期,熱衷日本制造的情緒底色是羨慕與追趕。
可到了今天,日本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發達國家,還是正在被中國全面趕超的鄰居,即便日本動漫、游戲與設計美學值得欣賞,但在5G、高鐵、移動支付乃至航天領域,中國已遙遙領先。
這種認知催生了國人前所未有的平視、俯視心態,愛國不再需要以苦大仇深的自我犧牲來表達,相反,對國產科技突破的自豪分享,對國家重大項目進展的由衷關注,這才是更為健康、自信的集體認同,中日對抗已經從情緒對壘升維為系統與系統的競爭、未來與未來的賽跑。
所以,沒有人喊“抵制日貨”,絕非歷史的終結,反而是歷史新篇章的開始。
當日本某些勢力還在糾結于如何修改教科書、炒作臺灣有事時,中國人思考的已經變為如何定義下一代人工智能的倫理、如何構建去美元化的貿易結算體系,等等等等。
昔日那個需要靠焚燒日貨來證明愛國、切斷貿易來維護尊嚴的時代,已經永遠過去了,中國正在繪制新大陸的藍圖且勢不可擋。
這才是今天的中日之間,最深刻也最可怕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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