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是古平原因為貪污被抓了,實際上背后的水比兩淮的鹽渠還深。瑞麟和九帥這兩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沖著鹽業來的,他們那雙眼睛啊,早就透過古平原這個人,盯上了更深的東西——老八家世代守護的那個傳說中的闖王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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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啊,瑞麟費了那么大勁兒,又是逼李萬堂退出鹽業,又是拉攏古平原,難道真就為了那點鹽利?對他來說,鹽業是塊肥肉,但吃下去也就飽一陣子。他真正想要的,是能讓他一輩子乃至子孫后代都享用不盡的“金山”。古平原這個人,重情義,有能耐,但骨子里還是個認死理的讀書人,把承諾和道義看得比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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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跟他打交道那么久,早就把他的性子摸透了。當初古平原剛到南京,熱血上頭說過愿意助瑞麟“謀天下”,瑞麟當時沒接話,因為他心里門兒清,自己根本不想扛天下那份沉甸甸的責任和風險,他只想謀天下的“財”。掌控鹽業,是為了權和錢打基礎,而找到闖王寶藏,才是能讓他真正高枕無憂的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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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原和老八家的關系,就是他眼中的鑰匙。從山西到安徽,古平原能幾次在李萬堂手下占到便宜,背后都有老八家的影子,這事兒在有心人眼里不是秘密。九帥那人,貪財是出了名的,而且精明得像狐貍,從來就沒想過自己當皇帝找罪受,他就樂意待在現在的位置上,用權力穩穩當當地撈好處,既舒服又沒太大風險。他和瑞麟,一個有權,一個有心計,湊在一起,古平原那點背景早就被他們翻來覆去查了個底兒掉。蘇紫軒那邊,或許是個引子,或許她也透露過什么,但歸根結底,是瑞麟和九帥自己確認了古平原與寶藏守護者之間的緊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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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李萬堂被迫出家,退出競爭,兩淮鹽業看似平穩落入瑞麟手中之后,古平原的利用價值就發生了轉變。以前瑞麟需要他這個人來牽制李萬堂,需要他“清流”的名聲來裝點門面,替他辦一些事。現在李萬堂這個最大障礙沒了,古平原就從“合作伙伴”變成了“尋寶地圖”。可古平原哪是那種會出賣朋友、背叛承諾的人?老八家對他有恩,把寶藏的秘密托付給他,那是比性命還重的信任。他要是說了,不但自己良心一輩子過不去,老八家上下恐怕立刻就有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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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他之前塑造的“憂國憂民”形象本來就是一層畫皮,現在干脆撕破臉。古平原的根基太淺了,哪怕有慈禧給的虛銜,哪怕花錢捐了個進士身份,在真正的權貴眼里,還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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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李萬堂不敢輕易動他,是顧忌京城盤根錯節的關系和恭親王。現在對付古平原,可就沒什么顧忌了。一頂“貪污受賄”的帽子扣下來,再把他是“流放犯”的舊賬翻出來,人贓并獲(當然是栽贓),抄家下獄,一氣呵成。這手法,跟當年李萬堂伙同申王把他和老八家的人關在一起逼問,何其相似!都是把你逼到絕境,用你和家人的性命做要挾,讓你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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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原這下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一邊是瑞麟和九帥冰冷的逼迫,不說出寶藏秘密,自己和懷孕的常玉兒,還有整個古家都可能沒活路。另一邊是對老八家的生死承諾和心中的道義,一旦松口,就是害了恩人,自己也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即便活著,靈魂也死了。這比他在商場上的任何一次對決都要殘酷,這是良心的絞殺,是人格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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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堂這個時候出了家,但以他的性格和對古平原那份復雜的愧疚,未必就真的完全撒手不管。他和恭親王這條線還沒徹底斷,他會不會在最后關頭,動用自己殘留的影響力,想辦法去救這個兒子?即便他知道,就算救出來,古平原可能也不會認他、原諒他。而古平原,在暗無天日的牢獄里,回想起母親的死,回想起與李萬堂的恩怨,再面對眼前這赤裸裸的、比李萬堂當初更兇狠的謀害,他會不會對人生感到徹底的絕望?還是說,絕境反而會激發出這個經歷了無數風浪的商人骨子里更堅韌、更機變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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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和九帥的算計,暴露了那個時代官場最陰暗的一面:所謂的“正能量”和為民請命,在某些權勢者手中,不過是隨意涂抹的脂粉,需要時就拿來用用,一旦觸及核心利益,立刻露出貪婪猙獰的本相。古平原的遭遇,恰恰說明了,在那樣一個秩序崩壞、弱肉強食的環境里,僅僅做個有本事、講良心的好人是不夠的,沒有真正的權力根基,再大的才華和財富,都可能在一夜之間成為權貴砧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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