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革職必升官：玉帥吳佩孚的官場運氣為何好得離奇？

作者：金

北洋時期，軍閥中有兩人中過秀才，因而又有“南北兩秀才”的說法。其中，“南秀才”為陳炯明，“北秀才”即吳佩孚吳大帥。

吳佩孚，字子玉，山東登州蓬萊人，由于其從小機靈話多，好動貪玩，人送綽號“吳小鬼”。

據說，吳佩孚中秀才后，有次某官紳家里召請堂戲，他與幾個朋友本與人家素昧平生，卻非要上門蹭戲。

結果，別人不讓他們進，他們非要進，雙方大打出手，在人家門外上演了一場武戲。

官紳并非尋常人物，結果一封書信到了吳佩孚家鄉的地方官那里，巡警前來捉人。

得了消息后，吳佩孚急忙跑掉，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學籍”，結果吳秀才又變回了吳佩孚——秀才功名被當地學政革掉了。

吳佩孚逃跑后，先去了天津，后來又到了北京，因為衣食無著，只好街上擺張桌子，幫人寫寫書信并兼職算卦，算是學有所用。

后來，由于寫字算命的收入實在太差，吳佩孚便去投奔兩個在聶士成所部武衛前軍當兵的本家哥哥，也想投入軍伍，混碗飯吃。

但是，他的兩個哥哥認為他是秀才，今后前途無量，開始不同意他入伍，殊不知吳的秀才功名早被革去。

在吳佩孚的再三請求下，其本家哥哥才答應推薦給自己的頂頭上司王懷慶。王懷慶聽說秀才效仿古代投筆從戎之故事，那當然歡迎得很。

由此，吳佩孚不但當了小兵，后來還被推薦到開平武備學堂學習。

庚子年八國聯軍之役中，聶士成力戰身亡，武衛前軍也被打散，吳佩孚在開平武備學堂本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結果畢業證沒拿到，落入失學又失業的境地。

之后，被再次推上社會的吳佩孚流落京津，只好又一次重操舊業，繼續幫人寫字算命 。這時，吳佩孚的運氣來了。

庚子年后，袁世凱繼為直隸總督并推行新政，其中一項即為試辦警察，吳佩孚在天津巡警道段芝貴的屬下找到一份工作。

巧合的是，這里恰好有位名叫郭朝棟的師爺，其見吳小鬼既是老鄉，又是秀才，于是對他另眼相看，多多提攜。

不久，吳佩孚便在郭師爺的推薦下，經天津巡警道保送進了陸軍測繪學堂。畢業后，吳佩孚被分派到北洋第三鎮充當隊官。

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后，當時急需軍事人員前去東北收集情報并勘測戰況，吳佩孚的專業正好符合要求，于是他應募前去。

這次的任務中，吳佩孚表現出色，他時而扮成老本行算命先生，時而裝成行旅商人，上下奔走，四處打探，終于將東北的軍事地形及日俄雙方情況摸了個透，回來后即受到嘉獎并提升為營管帶。

武昌起義后，第三鎮火速入關并進駐石家莊，以防范山西革命黨。后來，第三鎮進攻娘子關時，吳佩孚所帶的第十一標第一營首先攻入。

事成之后，吳一面向協統盧永祥報告，另一方面又派人送信給鎮統制曹錕，報告了戰斗的經過。

得知吳佩孚越級上報后，協統盧永祥非常生氣，他找了一個借口狠狠訓斥了吳佩孚一頓，由此兩人心生芥蒂。

娘子關之役中，第一營繳獲了三箱山西錢票，吳佩孚提出在十一標中均分，但其直接上級、標統王治國不同意，吳佩孚十分生氣，第一營的士兵們得知后也個個發牢騷，以為王治國想私吞這筆錢。

由于立功沒有受獎，搶了錢又沒有分到手，吳佩孚認為標統和協統做事不公，一氣之下他便請了假，想去北京找曹錕曹統制告狀。

不巧的是，吳佩孚向標統王治國請假后，后者卻沒有向協統盧永祥報告，結果第一營士兵在吳佩孚走的當晚便鬧起了兵變，并搶劫了當地的一些商家。

事后，盧永祥給曹錕打電報，稱吳佩孚擅離職守，導致兵變，應予以撤差處置。曹錕接電后，批了一個“準”字。

得知自己被撤差后，吳佩孚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隨后便趕到北京向曹錕報告了自己作戰有功而王治國、盧永祥兩個人欺壓屬下的冤情。

由于吳佩孚的口才確實是好，曹錕覺得他說得在理，人才可用，棄之可惜，于是將吳留在身邊做他的副官。

這時，吳佩孚的好運氣又來了。在蔡元培專使團請袁世凱南下就任總統時，不知道是被指使還是自發行為，第三鎮士兵突然在某夜發生兵變，亂兵們在北京大搶大掠，鬧了整整一晚。

這次事件中，炮隊標統劉學信一時過于興奮，其所部在兵變時對著朝陽門向城內開了幾炮，傷人無數，影響極壞，結果為輿論所不容。

為避風頭，曹錕將其撤職，而所遺之缺便落到了吳佩孚的頭上。

事后，吳佩孚得意洋洋地說：“盧永祥不讓我當管帶，那又能怎樣？現在我當了標統！就算盧永祥徇私，王治國貪婪，可天生德于予，盧、王又能奈何？”

也是，吳佩孚自傍上曹錕后事事順利，不過是不是上天惠及于他，這個卻不好說了。（節選自金：《武夫治國：北洋梟雄的發達往事》，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