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0月的北京,天安門城樓上站著一個普通戰士。
朱德、彭德懷、葉劍英這些開國元勛,一個接一個端著酒杯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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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來自四川江津的小伙子,頭上還纏著繃帶,臉上還帶著未愈的傷疤。
幾個月前那場戰斗,他用三顆手雷擋住了美軍一個師的進攻,讓數萬戰友從死亡線上逃了出來。
一個班長,怎么就成了能讓所有元帥敬酒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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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5月,朝鮮戰場的局勢突然變得兇險起來。
志愿軍第五次戰役打得太猛了,一口氣往南推進了上百公里,結果戰線拉得太長,補給跟不上,攻勢開始疲軟。
李奇微這個老狐貍,5月19日專門飛到美軍第十軍指揮部。
他罵完韓軍廢物,直接把韓軍第三軍團給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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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后,李奇微盯著地圖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
志愿軍的陣線在東部往南凸出了一大塊,整個側翼全暴露在外面,就像伸出去的拳頭,隨時能被人切斷手腕。
美軍的反擊計劃很毒辣。
西線、中線、東線三路大軍一起動手,13個師的兵力,坦克、大炮、飛機全上,目標就是把志愿軍這個凸出部給包餃子。
漢城那邊的美第一軍負責正面推進,中間的美第九軍往金化、華川方向插,東線的美第十軍最狠,直接奔著洪川北邊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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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美軍全線開始進攻。
西線一天就推進到議政府,中線兩天就到了加平。
志愿軍第12軍、第27軍、第15軍這幾萬人,眼看著就要被圍在三八線以南。
更要命的是,美軍還派出了突擊隊,專門學志愿軍搞穿插,想從志愿軍腰上捅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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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十軍軍長阿爾蒙德是個暴脾氣。
他看東線推進太慢,直接組建了一支特別突擊隊。
這支隊伍由空降兵、坦克兵、工兵混編,裝備精良,就是要在志愿軍陣地中間撕開一道口子。
指揮這支尖刀部隊的,是空降187團副團長蓋爾哈特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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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上午9點半,坦克營副營長紐曼少校帶著先頭部隊出發了。
4輛坦克、2輛吉普車、2輛卡車,加上40個士兵,沿著洪川到磷蹄的公路往北沖。
才走了1.5公里,紐曼讓坦克停下來,準備讓工兵排雷。
這時候一架直升機突然落在路邊,阿爾蒙德跳下來就開罵,揮著指揮棒吼道必須以每小時32公里的速度前進,不準停。
紐曼少校沒辦法,只能命令全速沖鋒。
路兩邊不斷有志愿軍戰士跳出來阻攔,拿著火箭筒、抱著炸藥包往坦克上撲。
在院巨里,兩個志愿軍戰士守著被炸毀的橋,用火箭筒射擊,被坦克機槍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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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洪川江河堤,十幾個志愿軍抱著炸藥包沖上來,當場犧牲了五六個,還是沒能擋住紐曼的坦克。
下午4點半,紐曼少校的突擊隊竟然沖到了陰陽里東北的青邱南山。
昭陽江岸邊到處是撤退的志愿軍,來不及帶走的物資在地上燒著。
紐曼趁亂渡過昭陽江,占領了北岸渡口。
三個小時推進20公里,這一刀捅得太狠了,志愿軍第12軍、第27軍瞬間腹背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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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江南岸,到處是撤退的志愿軍。
江面上架不了橋,船又少得可憐,戰士們只能就地砍樹,不會水的抱著木頭往對岸漂,會水的直接跳進江里游。
江水冰冷刺骨,很多傷員體力不支,眼看著就要沉下去。
志愿軍第65軍右翼暴露了,不得不往后撤。
第60軍180師被美軍陸戰一師和第七師切斷,完全孤立在春川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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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軍被堵在桃木洞、玉山洞一帶,跟主力失去了聯系。
更慘的是第12軍31師91團,被遠遠地甩在三巨里附近,連師部都聯系不上了。
東京的美軍司令部里,李奇微正對著記者吹牛,說這次行動能創造出一個媲美仁川登陸的經典戰例。
美軍各路大軍像鐵鉗子一樣合攏,志愿軍幾萬人眼看著就要被包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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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已經危急到了極點。
志愿軍指揮部緊急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掩護撤退部隊過江。
誰能擋住美軍的突擊隊,哪怕只是幾個小時,就能讓南岸的戰友安全撤到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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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軍第27軍80師239團接到命令,星夜趕往金化東南40公里處的390高地。
這個高地不高,就390米,山腳下有條公路,一邊是陡峭的江岸,一邊是懸崖峭壁,中間只能過一輛坦克。
美軍想北進,就必須從這條路過。
美軍指揮部判斷志愿軍已經后勤枯竭、戰力衰竭,390高地只是個薄弱阻擊點,最多兩小時就能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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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的是,239團3營7連剛剛跑步趕到這里,連口熱飯都沒吃上,就開始挖戰壕。
7連1排2排守主陣地,但反坦克怎么辦?
連里就12枚蘇制RPG-43反坦克手雷和1根爆破筒。
7班班長譚秉云站出來,帶著新兵毛和組成反坦克小組,在公路旁邊挖了個散兵坑。
譚秉云只拿了3枚手雷,說夠用了。
5月24日下午2點,遠處揚起漫天塵土。
3輛M46坦克出現在公路盡頭,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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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秉云躲在樹枝遮擋的散兵坑里,留給毛和一顆手雷,自己爬到了灌木叢里。
坦克越來越近,20米、15米、5米、3米。
譚秉云突然單腿跪地站起來,右手一揚,第一顆手雷飛了出去。
爆炸聲響起,坦克前燈炸爛了,可坦克還在往前開。
譚秉云不顧一切沖上公路,站在路中間對著坦克屁股扔出第二顆手雷。
這次手雷炸中了履帶,坦克停在路中間動不了了。
爆炸的彈片擊中了譚秉云的額頭,他眼前一黑倒在公路上,滿臉是血,什么都看不見了。
毛和沖上來掏出急救包往他頭上纏,這時一發炮彈在旁邊炸開,泥土碎石劈頭蓋臉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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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指揮官以為只是零星的反坦克小組襲擾,命令第二輛坦克繼續前進。
工兵分隊上去想把第一輛坦克拖走,結果390高地上的志愿軍開火了,工兵死傷慘重。
美軍步兵發起兩次沖鋒,都被譚秉云和陣地上的火力打退,打死打傷了十幾個美軍。
第二輛坦克想繞過去,譚秉云推開毛和,用衣袖使勁擦去眼睛和額頭的鮮血,搖搖晃晃沿著路邊的小溝爬向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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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繃帶里滲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流,譚秉云只能用右眼瞄準,把最后一顆手雷扔了出去。
爆炸后坦克停了下來,炮塔還在轉動開火。
譚秉云滾到公路上,端起沖鋒槍對著坦克一頓掃射,吸引坦克的注意力。
炮塔轉向譚秉云的時候,毛和繞到坦克后面,把手雷扔進了發動機艙。
第二輛坦克也報廢了。
坦克艙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從里面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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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和嚇了一跳,譚秉云回頭一看,那人手和腦袋都不動,只有身子在往外頂,明顯是被里面的人往外推的尸體。
譚秉云一個箭步跳上坦克,端起沖鋒槍對著艙門就是一梭子,把里面的人全打死了。
譚秉云回到散兵坑,一屁股坐下來,這才感覺到臉上全是粘稠的血。
繃帶早掉了,毛和只能重新包扎。
排長讓譚秉云下去包扎,譚秉云說還沒打完呢,堅決不下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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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指揮官看著兩輛報廢的坦克,判斷390高地上至少有一個連的兵力,甚至可能有反坦克炮。
下午4點,美軍叫來F-86戰斗機,對著高地一陣狂轟濫炸。
可志愿軍的戰壕挖得好,空襲沒造成什么傷亡。
戰場上突然安靜下來。
譚秉云不知道的是,美軍的特遣突擊隊已經被困在390高地前面整整8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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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江南岸的志愿軍撤退部隊,早就全部安全渡江了。
天黑以后,阿爾蒙德下了死命令,必須在今晚打通道路。
晚上10點,美軍重新發起進攻。
譚秉云困得眼皮直打架,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靠著頑強的意志硬撐著。
公路又開始震動了,一串坦克的履帶聲傳來。
譚秉云讓毛和回去再要幾顆手雷,自己爬到了前面的野葡萄叢里。
這里是個死角,敵人的炮彈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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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車隊開過來了,譚秉云拔出手雷的插銷,等第一輛坦克從面前開過去,立刻把手雷扔向坦克尾部。
手雷還在空中,他就滾回了葡萄叢里。
爆炸聲響起,坦克停在路中間,路又堵死了。
美軍指揮官考慮到志愿軍擅長夜戰,加上地形不利,決定停止進攻。
凌晨4點,南漢江以北的志愿軍已經完成撤退,切斷退路的目標已經實現不了了。
美軍終止了作戰行動,確認撤退后,譚秉云才回到7連陣地,跟著部隊撤到了漢江以北。
一個班長,一支沖鋒槍,三顆反坦克手雷,在彈藥耗盡、渾身是血的情況下,硬生生擋住了美軍一個師的進攻。
譚秉云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幾萬戰友的生命,改變了整個戰役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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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軍有很多特等功臣和一級英雄,很多人殲敵數百,可憑一己之力挽救幾萬戰友,改變幾十萬人戰役結局的,就只有他一個。
所有元帥大將向他敬酒,稱他為志愿軍一號戰神,真不為過。
這就是中國軍人,這就是志愿軍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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