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叫人本相畢現的時候。經過長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可以結交作朋友。”
在這個濾鏡堆疊的時代,我們習慣了展示旅行中光鮮亮麗的風景:雪山的圣潔、草原的遼闊、古鎮的靜謐。
今天想和大家聊聊風景背后的“人”,聊聊那些在極端環境下,被撕下面具的人性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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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旅行是檢驗真愛的試金石,也是粉碎友情的絞肉機。我見過平時如膠似漆的情侶,在去了一趟西藏后,回來還沒出機場就分道揚鑣;也見過相識十年的老友,因為一次歐洲行,為了誰該付那頓早餐錢,或者誰該哪怕早起十分鐘,在異國街頭吵得面紅耳赤,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旅行,是一場對人性的極限壓力測試。 它是脫離了日常掩護的裸奔,是疲憊、未知與利益沖突的修羅場。
而今天的故事,可能有一點點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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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個男人,把兩個女隊友甩在了身后
那是一條如今已經被全面禁止穿越的徒步路線,風景絕美,但危險系數太大了。
那一年,我們為了“拿”下它,全隊進行了很多次的體能拉練。設定嚴明的隊伍分工:誰是頭驢(領隊),誰是尾驢(收尾),遇到意外如何熔斷,都有著像軍隊一樣的執行標準。
意外發生在穿越的最后一天。
深山里的天,孩子的臉。因為天氣預報預警了雨雪冰雹的極端天氣,為了全員安全,我們被迫決定將原本兩天的路程壓縮到一天走完。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在天黑前翻過全程最難的一座大山,否則遇到極端天氣,全員都可能面臨危險。
隊伍按計劃行進,雖然趕路,但作為收尾隊員的我們好像一路也沒忘了談笑風生。
而意外往往都在最困難的前一刻發生,這才比較符合故事規律。在距離當天路中最難的一座山前面不遠,我們“撿”到了兩個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遇到了兩個被隊友拋棄的人。
他們是一個三人小團體,一男兩女。雖然穿著頂級的戶外沖鋒衣,裝備看起來比我們還專業,但那眼神里的慌亂和腳步的虛浮,一眼就能看出是經驗不足的“菜鳥”。
最讓我們全隊感到氣憤甚至背脊發涼的是:他們隊伍里唯一的那個男人,居然獨自往前走了,把兩個女孩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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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扔東西,只挑最貴的!”
在無人區,在極端惡劣的天氣下,拖著兩個體力透支且毫無經驗的陌生人,等于把全隊人的性命掛在懸崖邊上。責任太大,沒人擔得起。理智告訴我們,這種時候不能管。
但人啊,往往在最該絕情的時候,心軟了。
通過對講機與領隊做了溝通,最終,我們做出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收編這兩名女孩。
但再三強調,一定要把丑話說在前頭:
- 我們只能稍微放慢一點點速度,絕不可能為了等你們而停下;
- 生死有命,如有意外,概不負責。
即便如此,這一絲“仁慈”也差點讓我們陷入險境。為了給她們留出那該死的20分鐘調整時間,我們在翻越最后那座大山時,正面撞上了風、雨、雪夾雜著小冰雹的混合雙打。
氣溫驟降,天色漸暗,離營地還很遠。
眼看那兩個女孩快要崩潰,為了逼出她們最后的求生欲,也為了保全我們自己的隊員,我們的收尾隊員對她們下了最后通牒:
“從現在開始,我們恢復全速行進。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 第一,掉隊,自己走,生死自負;
- 第二,想跟上我們,如果體力不行,就必須減負扔裝備!而且我警告你們,如果讓我們動手,不管輕重,我們只挑最貴的扔!”
這句近乎“恐嚇”的話,像一針強心劑,逼著她們在絕望中榨干了身體的最后一絲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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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營地里的撕扯,與人性的崩塌
那天,我們比計劃晚了將近兩個小時到達宿營地。天已經黑透了,這在戶外穿越中是大忌。
雖然身體極度疲憊,但精神的沖擊才剛剛開始。
那兩個被拋棄的女孩,到達營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不是吃飯,而是沖向那個早早到達、正躲在帳篷里的男人,大打出手。我們隊長選的宿營地比她們還要遠一些,他們匯合后,我們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毫不掩飾的對著那個挨打的男人,笑出了聲。
就在那一刻,人類身上所有的體面、修養、過往的情分,在生死的考驗面前,碎了一地。
后來聽說,那個男人和其中一個女孩原本是情侶,另一個女孩也是他們多年的好友。
行程結束后,大家各自回歸生活、回到城市。很快就聽說:情侶分手,好友反目,自此,他們成了老死不相往來“敵人”。
這是一個悲劇嗎?
或許是。但也許,這是另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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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在那座大山面前,他選擇了做回“動物”
有人說,想看清一個人,就和他去旅行一次。
平時吃飯逛街看電影,大家都在舒適區里,戴著面具做人,誰都能溫文爾雅,誰都能體貼入微。
但在旅途中,尤其是在那種甚至涉及生死的極端旅途中,人會回歸動物的本能。
當體能耗盡、饑寒交迫時,他會把最后一口水留給你,還是自己偷偷喝掉?
當迷路遇險、面臨抉擇時,他是會挺身而出承擔責任,還是像那個男人一樣,丟下同伴獨自逃命?
那個在山上拋棄女友的男人,或許在城市的咖啡館里也是個談吐風趣的紳士。但在那座大山里,他只是個自私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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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就像是一場濃縮的人生,路遇有緣人,能合則合,不合則散。
如果不幸遇到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別難過,趁早拉黑。
而如果有人愿意在風雪中等你二十分鐘,愿意在絕望時逼你一把帶你走出困境,請一定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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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一生,能陪你走過風雪路的人,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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