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全球金融市場最引人注目的現象莫過于西方主要經濟體長債收益率的集體攀升。
其中,日本30年期國債收益率突破3.445%創歷史新高,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站穩4.157%的高位,德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亦升至2.836%的階段峰值。這一現象引發市場對"債務驅動型貨幣風暴"的廣泛擔憂,因為高收益率會推升債務成本,兒債務壓力加劇拋售行為,最終就可能觸發匯率動蕩與流動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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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前階段,我認為市場還是正處于"結構性風險積聚"而非"全面風暴爆發"的階段,各國經濟基本面與政策緩沖能力的差異,決定了風險傳導的邊界與強度,核心問題是相似的:即制造業衰退導致了貿易順差部分的減少、國際大宗商品價格飆升,導致了輸入性通脹的攀升,消費和服務驅動型的經濟增長,加速了債務螺旋,本質上都是因為:錢進的少、但出的多,賺來不僅要還利息,還要應對減稅、加福利的雙向難題!
而長債利率是債務風險的 “晴雨表”,當前大漲本質是市場對高債務的 “風險溢價補漲”。日本債務占 GDP 達 260%,補充預算案新增 11.7 萬億日元國債發行,導致 20 年期國債拍賣投標倍數創 2012 年新低。美國聯邦債務 40 萬億美元,赤字仍處 1.7 萬億美元高位,關稅收入難以填補缺口。而德國經濟雖然良性,但放松債務后擴軍 5000 億歐元,直接推升了 30 年期國債收益率至 2011 年歐債危機以來高點。這種 “債務激增——拋售國債——收益率上行” 的循環,已引發市場對主權信用的重新定價,并且越來越多的債務在結構上開始進入短期市場!
實際上這和市場告訴散戶的全球即將進入大寬松的邏輯不同,從債券市場看是對全球超寬松貨幣時代終結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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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不同經濟體的利率驅動差異,也折射出經濟與政策的深層矛盾。美國利率上漲主要依托私人消費活力等經濟韌性,屬于良性定價,畢竟海外投資者持有 30% 美債的需求仍在。但日本則是政策與債務的沖突,加息本應穩定貨幣,但高債務率讓市場擔憂財政崩潰,形成加息卻匯率難升的悖論,有點類似英國2022年特拉斯危機!而英國 30 年期利率最近也飆至 5.75%(1998 年以來最高),則是經濟滯脹與政治動蕩疊加的結果
不過·,長債利率大漲將觸發資金再平衡。日本作為全球最大債權國,國內利率上升已引發海外資產回流,加劇美債、歐債拋售壓力,形成 “日債拋售——全球債市下跌” 的負循環,但只要日本不拋美債,想必美國也是能接受當下的局面。同時,日元套息交易(規模超 3 萬億美元)逆轉,資金必然長期看也會從比特幣、新興市場股指撤出,這實際上還是全球流動性從 “泛濫” 向 “緊平衡” 切換。
因此,當前長債利率大漲其實是全球金融市場對 “高債務、高利率、高波動” 新時代的適應性定價,接下去我們具體看些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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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方主要經濟體債券收益率飆升的原因!
此次長債收益率集體走高并非單一因素作用,而是政策預期調整、債務供給增加與通脹韌性共同作用的結果,且不同經濟體的核心驅動力存在顯著差異。
其中,以日本債市的動蕩最具代表性,其收益率飆升源于貨幣政策轉向預期與債務擴張的雙重沖擊。日本央行行長植田和男12月1日的講話,已經明確釋放加息信號,使市場對12月加息的預期概率從20%躍升至80%。這一信號直接引爆債市,10年期國債收益率突破1.94%,較2023年年度的-0.68%形成反轉。
與此同時,日本政府還推出21.3萬億日元的補充預算案,計劃增發11.7萬億日元國債融資,在高債務下,投資者對財政可持續性的擔憂轉化為更高的風險溢價要求。這種"加息預期和債務激增"的組合,使日債成為全球風險傳導的潛在源頭,但可能可以避免美債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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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國長債收益率的走高則更多依托經濟韌性支撐。盡管債務總額已達40萬億美元,占GDP比例127%,但2025年三季度經濟數據顯示私人消費仍保持活力,市場對美聯儲維持高利率的預期延長,10年期國債收益率較年初上升逾80個基點。與日本不同,美國債市需求仍有支撐,海外投資者持有比例穩定在30%左右,且美元霸權地位使美債仍被視為"危機避風港",收益率上升更多是對經濟基本面的反映而非恐慌性拋售。
而德國的情況介于美日兩者之間。作為歐元區核心經濟體,其10年期國債收益率受能源成本回落與通脹放緩的抑制,漲幅低于英美日,但仍因歐元區貨幣政策收緊與政府債務規模擴大(總額2.8萬億美元,占GDP65%)升至階段高位。
值得注意的是,德國嚴格的財政紀律使其成為歐元區債務安全的錨點,其收益率上行更多是跟隨全球利率中樞上移的被動反應。
不過,美德的收益率里都有部分對沖日債的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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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風險傳導的可能路徑:從日債到全球流動性的連鎖反應
當前市場的核心擔憂在于,日本債市動蕩可能通過兩條路徑引發全球流動性收縮,進而醞釀貨幣風暴。
其中第一條路徑是日元套息交易逆轉:過去十年,零利率甚至負利率使日元成為全球套息交易的核心融資貨幣,相關交易規模超3萬億美元。隨著日本加息預期升溫,日元融資成本上升,投資者開始加速平倉套息交易,將資金從風險資產兌換回日元,這會對新興經濟體市場造成重創!
第二條路徑就是日本海外資產的回流:作為全球最大債權國,日本投資者持有大量美債、歐債等海外資產,當國內國債收益率上升且債市波動加劇時,日本保險、年金等機構可能拋售海外資產回流本土配置日債。這將直接加劇美債、歐債的拋售壓力,形成"日債拋售—海外資產拋售——全球債市下跌"的負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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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1月以來,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與德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的同步上行,其實已包含這一預期的定價。
而更值得警惕的是西方經濟體之間政策時間差帶來的不確定性因素越來越大。美聯儲FOMC會議將先于日本央行貨幣政策會議舉行,若美聯儲釋放鷹派信號(暗示降息放緩),將導致日美利差維持高位。即便日本央行如期加息,日元也可能因利差優勢不足而繼續貶值,進一步加劇債市動蕩,這種加息但匯率不升的矛盾,可能使市場對日本貨幣政策的公信力產生懷疑,觸發更劇烈的資產拋售,這種情況在歷史上發生過多次!但如果美聯儲降息,實際上可能還是帶有假寬松、真緊縮的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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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風險是否會釀成金融風暴?
盡管風險不容忽視,但當前全球金融市場發生全面貨幣風暴的可能性較低。首先是各國經濟基本面與債務結構還是存在差異。
美國經濟的內生韌性、德國的財政紀律,依然在為全球金融市場提供了"穩定錨",這與2008年金融危機或2022年英國債市危機時的全面脆弱性截然不同。兒日本雖債務高企,但90%以上的國債由國內投資者持有,且常年保持經常項目盈余,這與英國依賴海外融資的債務結構形成鮮明對比,降低了債務危機外溢的強度。
其次是央行的政策應對能力與經驗處于歷史最高水平。日本央行已吸取2024年7月突然加息引發市場動蕩的教訓,通過提前釋放信號"測試市場韌性",避免政策意外帶來的沖擊。而美聯儲在應對債市波動方面經驗豐富,已經開始縮表購債,至于歐洲央行,目前只要法國不炸,依托緊急購債工具(PEPP)穩定歐元區邊緣國家債市是沒有問題的。
最后從VIX恐慌指數的表現來看,當前指數雖有攀升,但仍低于2022年危機時的水平,顯示市場尚未進入全面恐慌狀態,因此,主要經濟體長債收益率的集體走高,是全球利率中樞上移與局部債務風險共振的結果,標志著金融市場已進入"高利率、高波動"的新階段,但尚未達到債務驅動型貨幣風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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