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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唇不燃江湖火,高跟鞋踩生死關。
江湖夜雨十年燈,大嫂一坐天下安!
由男性角色構成的黑幫社會必然有女性角色存在,她們或妖媚性感,風韻十足;或精明能干,能獨當一面;或溫文爾雅,善解人意;
早期,她們只是一個符號的代表。
在80年代末,香港黑幫電影中的女性形象很多被塑造成“花瓶”美女。
為的就是體現黑幫老大的權力與地位,她們大多是在外表上性感漂亮,她們和男性人物更多的是最直接的性關系和外在物化的標簽。
最經典的要數《跋豪》中葉子楣飾演的媚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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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媚游走在眾多男性角色身邊,成為一種權利的代表、地位的象征。
誰擁有了她,誰就是象征著站在江湖的巔峰。
可惜,黑幫帝國崩塌,媚媚以下落不明的結局成為黑幫沒落的犧牲品。
在吳宇森主導的電影時代,對兄弟情義的不斷謳歌的神話中,女性角色,同樣是完全附屬退居二線的。
《英雄本色》中的朱寶意飾演Jackie,在第一部中盡力調節了阿杰和阿豪的兄弟情義,第二部中在阿杰臨死前與他通電話,讓阿杰的人物形象更加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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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雙雄》中葉倩文扮演的盲女,眼瞎心盲,完全是是個毫無行為能力完全受男性權力保護的角色。
《火燒島》、《監獄風云》系列,完全就是男人、男權、對抗規則的世界。
直到徐克導演的《英雄本色3》,梅艷芳飾演的周英杰,成為黑幫江湖中第一抹亮色。
周潤發飾演的小馬哥和阿杰的緣分,來自于一只口紅。
那啵的一聲,似乎預示了,兩個人終究沒有完成的“最后一吻”。
臨別時,阿民主動抱住阿杰,親吻了她的額頭。
小馬哥看在眼里,等到他和阿杰告別時,內心極度渴望,卻又不夠勇敢。
阿杰含情脈脈,主動親吻了小馬的臉頰。
現在淺淺的愛不敢表達,隱忍到后面,會爆發的更加熱烈。
最后的結局,阿杰躺在小馬的懷里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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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怪這手筆絕了: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而是情感的核心。
梅艷芳扮演的這個女性角色,也是少有地煥發出強烈的光芒,甚至可以蓋過超越了劇中男性角色的魅力。
就連當年神話式英雄人物周潤發,難掩她的性格光輝。
這自然與徐克個人比較特別的性別意識有關,否則也不可能開創后來的“易裝經典”《東方不敗》系列。
誰也沒想到,梅艷芳那支口紅,居然為電影江湖涂抹出一片靚色。
90年代的《古惑仔》系列,吳君如飾演“洪興十三妹”,文能叉腰罵街,武能掄刀砍人。
她作為女人的風采和氣勢完全不輸于男人,放眼當年黑幫片,極為罕見。
這股拉風的勁頭,曾為硝煙彌漫的黑幫片帶來一縷清風。
可惜的是,這位“女老大”的成功,建立在另一位女性刀疤淇(舒淇飾演)的犧牲換來的。
這算不算一種突破呢?
老白認為,這可能是不算的。
因為十三妹的感情受挫之后改變性取向,壓抑自己真正的感受,完全以男性的形象在一群男人中建立自己老大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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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大女主”,這仍然是一個女人以男人的標準去要求和改造自己的“小女人”而已。
她既沒有吸引男性觀眾的兄弟情義,也沒一般女性角色的細膩情感。
男性本位的思維方式在其中并未發生本質的變化,所以老白認為十三妹這個角色對于女性是存在著一定扭曲的。
混跡黑幫的女人,終究是活成了一個男人。
《古惑仔》系列中最令人難忘的女性角色就要數陳浩南的女朋友“小結巴”(黎姿飾演),無論陳浩南落魄潦倒或上位成功,都有她不離不棄地相守在側。
在經歷了昏迷失憶后,紅顏薄命的小結巴還是在黑幫混戰中失去了性命,而親眼目睹自己的心愛之人的離去,成為陳浩南心中永遠無法抹去之痛,也為他情有獨鐘的人物性格留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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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成功大佬的背后,必然有一個成功的大嫂。
“大嫂”作為香港黑幫電影所獨有的女性角色,大嫂的身份十分特殊,她們既不是黑幫中的領導人,但是卻有著一定的權利與地位。
在《跛豪》中,葉童飾演的跛豪妻子謝婉英作為女性幫助丈夫跛豪進行的生意。
她給阿明送食物并提醒阿明要注意肥波的暗算,即使不喜歡媚媚還是給了她一把手槍讓她保護自己。
這一時期的“大嫂”,更像是個母親的角色一般。她會照顧幫會中的兄弟們,希望他們更好地丈夫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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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香港黑幫電影中,女性角色被淡化,她們隱身在黑幫人物形象之后,對于黑幫男性人物來說,女性意味著成功路上的考驗者或是陪襯者。
直到銀河映像的一系列電影出現,盡管男性色彩濃厚,但其中的女性角色大多會對人物命運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真心英雄》之梁藝齡,《兩個只能活一個》之李若彤,
《一個字頭的誕生》之黃卓玲,《非常突然》之蒙嘉慧,
甚至《槍火》中制造危機的大嫂,女性角色的存在對男性和女性都具有左右命運的真實作用。
《無間道》里劉嘉玲的角色MARY真正標志著女性在黑幫電影中開始具備決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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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地說,沒有劉嘉玲飾演的MARY,也就沒有《無間道2》《無間道3》的故事線。
劉建明是因為Mary加入黑道的,在他很年輕的時候就愛上了Mary。
他甘心情愿做她的馬仔,為她出生入死殺死倪坤,費盡心思想給她買一塊昂貴的手表,在她危難時奮不顧身相救。
劉建明在遇到鄭秀文(紅色Mary)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黑衣Mary就是他唯一的牽掛,是他年少時最長情的念想。也是他在黑道上最深的執念。
穿著黑色風衣的Mary,和穿著大紅衣服的Mary,對比鮮明的色彩,代表兩種不可調和的勢力。
劉建明腦袋已昏然,但他心中的答案卻終于清晰浮現,他終于釋然。黑衣Mary在他后背開了一槍,寓意劉建明對于黑道的最后執念終于死亡。
他也再無能力為白道做任何事情,最后的選擇沒有了意義,他也不得不墜入無間地獄。
MARY利用她女性的魅力和智慧左右了《無間道》完全男性的世界,這在過去的黑幫電影中是不可想象的,但為未來的黑幫片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方向和不可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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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黑幫電影本身就有一種“悲觀的宿命感”,無論劇中人物是要一黑到底還是洗白脫身,最終都走上了一條身不由己的不歸路,最終的結局也難逃宿命的無奈。
男性人物形象如此,作為配角的女性人物形象也難逃悲劇的宿命,她們很多抱著夫唱婦隨的心態,盡可能的輔助男人的事業或者盡可能為他們打造一個溫暖的家。
而那些自己出面獨當一面的女性,最終還是犧牲在弱肉強食的男性社會中。那些把命運和幸福都奉獻給黑幫男性的女性人物,更使得觀眾嘆息和感慨。
縱觀整個香港黑幫電影,女性從“被人掌握命運的花瓶”到“可以操控亂局的大嫂”。
那些美麗的女性,在黑幫電影中的犧牲與覺醒,就像砍刀的兩面,照出了江湖的虛偽與深情,殘酷與溫柔。
江湖不止是打打殺殺,更是情義兩難、命運弄人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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