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935年11月1日，南京中央黨部槍聲一響，汪精衛倒在血泊里，現場亂成一鍋粥。沒人想到，幕后主謀竟是幾年前還在國民黨里當筆桿子的華克之。更沒人想到，這顆子彈讓汪精衛多活了九年，卻疼到骨頭里，1944年終于要了命。
華克之當年才33歲，已經第三次被蔣介石通緝。他家里本是寶應大戶，原本可以安穩做少爺，卻偏要搞地下社“晨光通訊社”，記者證塞滿抽屜，子彈藏在相機里。計劃本來對準蔣介石，結果老蔣臨時變卦不露面，孫鳳鳴一槍打偏，汪精衛成了替罪羊。第二天孫鳳鳴死在醫院，華克之連夜逃出南京，從此名字登上民國最高懸賞榜：十萬大洋，買他人頭。
往后的事像連環套：香港密談、上海暗號、周佛海的保鏢突然倒戈、重慶號巡洋艦半夜升紅旗……哪一件都夠拍部電影，可華克之自己后來回憶，只說“像被浪頭推著走，停不下來”。1949年后他本可歇口氣，偏偏老上級潘漢年出事，他又被關進秦城，一關就是十一年。出獄那天，他胡子全白，第一句話是“給我支筆”，之后十年寫了上百萬字材料，把民國那些暗線明線全釘死在紙上。
今天寶應紀念館里擺著那臺老式徠卡相機，解說詞寫得客氣：革命文物。可當年它裝過子彈也裝過底片，扳機一響，歷史就拐彎。華克之活到了96歲，別人問他后悔沒，他搖頭，只補一句：“要是再選，得把槍擦得更亮。”一句話，把三十年腥風血雨全收進七個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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