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軍營之記憶
秦遠久
晚飯后,我和老伴去小區外邊溜過彎,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順手拿過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我瞇著眼細看,原來正在播放《烏龍山剿匪記》。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我的思緒被拉回到了五十多年前,在藏北申扎縣親身經歷過的那場清剿殘匪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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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3月,我所在的新兵連結束了在成都地院三個月的訓練,大伙盼著早早進藏去老部隊。正當我著手采購生活必須品,積極準備進藏時,突然被告知,我們連要轉到四川大學新訓營繼續訓練。我一下子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不知咋回事。指導員似乎看出了新兵們的疑惑,告訴我們,接上級通知,要抽調幾個連隊的新兵,經強化訓練后直接奔赴藏北,肅清叛匪殘余勢力。剿匪!這個字眼在我腦海里不由嗡的一下,心不禁被提到了嗓子眼,剛當兵就去剿匪遇得到哦。后轉念又一想,當兵不打仗要我們這些軍人干啥呢?心安定下來后便積極投身到了訓練當中去。
很快,我們起程開拔由青藏線去藏北。一路上映入眼簾的是,連綿起伏的雪山,一望無垠的草原,觸手可及的天空,漸次升高的海拔。記得車隊爬上唐古拉山口時,斜歪在路邊的界牌赫然顯目的標明5234米的海拔高度,新兵們普遍感覺頭暈腦脹。我在昏昏欲睡中不知過了好幾天,終于抵達了我們在藏北申扎縣的臨時宿營地。
得知新兵們要來,老兵預先為我們搭建起帳篷,每個帳篷里住12位新戰友。帳篷里沒有床,全是地通鋪,為了確保我們不受凍,老兵們又用干牛糞給帳篷里的地通鋪墊底,然后在干牛糞上又放一層干羊糞(俗稱羊屎豆),再鋪上方塊雨衣,形成了帳篷里的地通鋪。然后在地通鋪的每個床位上配有皮毛褥墊、軍用褥子,湛藍色棉被,再加上新兵們的背包棉被睡起來還是比較暖和。不過,當第二天起床號響,我們在疊被子時往往會把羊屎豆帶起來在白床單上滾動,不時引起了室內戰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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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剛到文布區不到三個月的日子里,我們經常遇到緊急集合。有天晚上當熄燈號吹響過后,大家都已熟睡得的時候,突然緊急集合哨聲響起,我們立即翻身起來抓起武器,跑出帳篷。連長見隊伍集結完畢便果斷下令:據報告發現小股余匪需圍殲,現下達圍殲指令,兵分三路,一路從小山坡上繞過去圍追、另一路從文布湖邊圍捕、再一路從正面追擊。
由于當時的槍械不足,兩個新兵只能配一支半自動步槍,我和石成義戰友共同管理,使用一支。剛追出營地不遠,前方約200米處、只見三個比簸箕大的火團噴射我方,匪徒們正利用有利地形,負于頑抗交叉地向我方射擊,聽有經驗的老兵講:這是土匪常用的藏式羊角槍打過來的。見此情況,班長令我們臥倒,我和石成義戰友正好臥在一條干涸的水溝處,待聽到班長命令我們迅速起身追擊時,石成義戰友一把抓過共用的槍,爬起來不顧一切向前沖去,經我們從幾個方向的圍追堵截,前面傳來在逃匪徒得以控制的消息,順利地完成了追逃任務。
我們除了執行作戰任務和執勤外,還要去炊事班幫廚,背水以供應生活用水。在文布區的那些日子里,我們常用60斤的清油空桶,從連隊下面山崖中的水渠里,約四、五百米處將水背到炊事班,以解決干部、戰士的吃喝拉撒用水。不僅僅這些,連隊還經常幫助當地的藏族老百姓收割青裸,建立起了深厚的軍民魚水情。
回憶在藏北申扎肅清叛匪殘余勢力的那些日子。以及和戰友們朝夕相處并共同成長的經歷,真是說不完、道不盡很值得我永久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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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
秦遠久:重慶豐都人,1970年12月入伍,1977年3月退伍。曾在陸軍11師31團2連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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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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