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那棵綠蘿又黃了兩片,我盯著它,像盯一個變心的前任——明明上周才給它換了新土,澆了隔夜茶,它卻用焦邊報復我。那一刻,我忽然懂了:養花根本不是養植物,是養自己的自尊心。
別人曬圖,滿屋爆盆,我曬圖,只剩盆。統計過,今年陣亡17株,空陶瓷罐15個,排列整齊像骨灰墻。最慘是郁金香,球莖胖成拳頭,葉子竄得比蔥高,就是不開花,最后倒伏的樣子像對我豎中指。我懷疑花市老板把“公”球賣給我,只會長個兒不會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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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我半夜刷直播,看到云南花農說“別給花當媽,當室友就行”。兩句話把我拍醒:一,原生環境比愛心重要;二,死了就扔,別搞追悼會。我照做,把嬌氣的繡球踢到室外吹冷風,把多肉扔北窗臺自生自滅,反而活了。原來我之前的“勤奮”=過度關心=慢性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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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陽臺只剩三樣:綠蘿、蔥、薄荷。能喘氣的共同點——便宜、皮實、可食用。綠蘿當空氣凈化器,蔥負責夜宵配色,薄荷給可樂續命,死了直接下鍋,連盆都不浪費。我終于擺脫“春種一片,冬收一堆盆”的詛咒,空罐子不再增加,錢包厚度也停止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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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再問“下一盆買什么”,先問自己:是想養植物,還是想被點贊?真想把花養活,先學會允許它死。畢竟,花盆不會背叛你,會背叛的,只有那顆非要證明“我能行”的較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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