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譚政拒絕羅榮桓給他講老婆，羅榮桓：你大舅子陳賡同意了

“大將”兩個字聽著威風，可譚政這一路上，最重的勛章其實是兩口棺材。

1927年湘贛邊的小路上，他背著口袋里的新婚照片，跟著毛澤東去搞秋收起義，口袋磨破了，照片也皺成咸菜干。后來紅一軍團搞整編，他蹲在油燈下寫《連隊政治工作綱要》，小戰士添燈油，順手把咸菜干當引火紙點了一半，他奪過來照寫不誤——那半張臉被燒出窟窿的秋葵，從此每天從窟窿里朝他笑。

遵義會議后，他發明“飛行讀報”：把標語寫在門板，綁在騾子屁股上，讓騾子沿隊伍來回走，誰掉隊誰就能讀完一篇《紅星》社論。靠著會走路的墻，紅十二軍翻過雪山時只減員一成，林彪夸他“政工魔術”，他回一句：“把戲是假的，命是真的。”

抗戰爆發，羅榮桓把川妹子王長德帶到他面前，姑娘張嘴就是《打東洋》梆子戲，嗓子亮到能當軍號。延安窯洞夜里冷，她把繳獲的日軍呢大衣拆開，給譚政縫了件“鴛鴦襖”——左袖是呢子，右袖是粗布，誰見了都笑。1944年晉東南反掃蕩，她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帶宣傳隊鉆煤窯，娃娃生在窯里，小名干脆叫“小煤”。

1960年軍委擴大會，林彪一句“政治可以沖擊一切”，譚政拍桌子：“沒文化的軍隊是瞎子，再沖就沖下懸崖。”十五天后，他被連降五級，發配到福建龍巖當倉庫保管員，每月領四十二塊五。王長德被留在北京，兩人隔了七省三十六縣，通信要先貼“查無反動”條，一封信走半年。她怕丈夫惦記，把“小煤”改成“小默”，信里只寫“孩子又長牙了”，其實小默早在學校被批“大黑幫崽”，牙讓人打掉兩顆。

1971年10月13日，干休所放廣播《林彪自取滅亡》，王長德聽完笑出聲，笑著笑著倒在地上，手里還攥著給丈夫織了一半的毛褲，褲腿剛織到膝蓋。四年后譚政平反回京，毛褲被退成一團線，他抱著線團去八寶山，工作人員問要不要換新骨灰盒，他說不用，“她嫌我浪費，這線團夠用了。”

1988年冬天，譚政在301醫院昏迷，護士聽見他嘟囔“門板上少寫一句”，湊近才聽清：“騾子別太快，后邊還有人識字。”火化那天，人們在他貼身口袋發現半張燒焦的照片，只剩一個女人的眼睛，彎彎的，像在說：你走得再遠，也得認得回家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