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4月14日凌晨一點,中南海菊香書屋的窗欞透出一縷昏黃的燈光。春寒還在,北京城里安靜得只剩風(fēng)聲,而書桌前的毛主席正翻閱厚厚的經(jīng)濟(jì)草案。自朝鮮停戰(zhàn)后,他幾乎把全部精力押在“一五”計劃的框架上,已經(jīng)整整七個小時沒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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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耀松守在門口,聽見室內(nèi)偶爾傳來輕咳,心里直犯嘀咕:下午到現(xiàn)在主席一口熱飯都沒動,再熬下去可不成。可毛主席一忙起來,最怕人打斷思路,進(jìn)門勸一句既擔(dān)心惹他不高興,又怕耽誤公事。封耀松來回踱了幾圈,終究沒敢推門。
翻回三年前,杭州汪莊招待所里,彼時的韓阿富第一次見到主席。西湖醋魚端上桌后,毛主席微笑點頭:“魚肉鮮,小韓手藝好啊。”一句話讓這名杭幫菜師傅紅了耳根。也正因為那頓醋魚,韓阿富被調(diào)到北京,同程汝明、侯貴有一起成了主席的“御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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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汝明起初吃過苦頭。第一次做紅燒肉,他圖省事淋了醬油,結(jié)果一道菜原封不動退了回來。毛主席解釋得很直白:“小時候家里做醬油,缸里常有蛆,我一聞那味兒就倒胃口。”程汝明撓頭了好幾天,最后想到用老冰糖配鹽,再輔以八角桂皮上色,色澤照樣通紅,入口卻沒半點醬油味。那之后,“無醬油紅燒肉”成為中南海餐桌的固定菜品,稍有寬裕還會隨專機送到外地會議現(xiàn)場。
主席的口味其實不挑。河蝦、泥鰍、辣椒炒臘肉,只要原料新鮮就行。“跟老百姓一樣吃飯,安心。”他常這么說。可到了54年,財力緊張,豬肉配額也得精打細(xì)算,能端上一碗肉已經(jīng)是難得的犒賞。更多時候,夜半加班只能喝口熱茶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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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批改好的文件堆在桌角。毛主席揉了揉太陽穴,終于抬頭喊:“耀松,肚子有點空,你去弄點東西。”聲音不高,卻透著倦意。封耀松推門而入,小聲答應(yīng)。聽到“弄個烤芋頭就行”,他松了口氣:這活兒簡單,不會驚動后廚,也不耽誤時間。
廚房昏暗,封耀松挑了幾個拳頭大的小芋頭,扒去浮灰,塞進(jìn)爐膛炭火邊緣,一面守火,一面掂量著時間。芋頭外皮焦黃時,侯貴有循聲趕來,見狀先是一愣,隨后皺眉:“你就給主席吃這個?要是噎著怎么辦!”封耀松連忙解釋是主席自己點的,侯貴有仍覺得不妥,嘴里嘟囔“胡鬧”,卻也幫忙翻動芋頭,火候到位才遞給封耀松:“趁熱送去,別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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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書屋里,文件還攤著。封耀松掀開簾子,見主席靠椅而坐,眼睛半闔。他悄悄把芋頭放在搪瓷盤里,輕聲提醒:“主席,烤好了,趁熱吃。”毛主席睜眼笑了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芋香撲鼻,似乎連困意也淡了幾分。“味道不錯,你們也別餓著,留兩個給值班的同志。”短短一句,已是習(xí)慣性的體貼。
話音剛落,主席低頭繼續(xù)批文件。封耀松退出半步,才發(fā)覺夜色更沉。窗外榆樹影晃動,偶有鳥雀驚起。盤里剩下半塊芋頭,被主席夾在指間,他邊啃邊標(biāo)注,筆尖沙沙作響。侯貴有站在走廊盡頭,看見這一幕,重重嘆了口氣,回身又去熬了一小鍋菜湯——他嘴上責(zé)怪封耀松,心里卻明白,能讓主席填肚子就好,別的計較都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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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天上午的工作例會上,毛主席把那份批改完的文件遞給周總理,說了句玩笑:“芋頭補腦,效率不錯。”會議室里一陣輕笑,卻沒人真當(dāng)笑話。眾人心里清楚,國家百廢待興,每一分精力都彌足珍貴,而領(lǐng)袖把自己也放在最節(jié)儉的位置,這份自律才是最有分量的示范。
后來提起那夜,封耀松常說:“主席不講究吃,可是餓不得;咱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少餓一頓。”韓阿富也附和:“他愛紅燒肉,卻總想著別人先動筷。”幾句家常,沒有豪言,映出的是一位國家領(lǐng)導(dǎo)人樸素、克己又頑強的工作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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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肉的香氣,或者爐火中烤芋頭的淡淡甜味,都只是過眼瞬間,真正留住歷史的,是那個年代的艱辛與專注。1954年的北京,夜風(fēng)徹骨,書屋燈火卻將下一步國民經(jīng)濟(jì)藍(lán)圖一點點勾勒成形。封耀松、韓阿富、侯貴有,這幾個普通名字,與那盞燈一起,見證了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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