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長安城,若論及頂尖門閥,時人都會不約而同地提到一句民謠——“城南韋杜,去天尺五”。
少陵野老杜牧、杜荀鶴、韋應物、韋莊……這些在文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詩人,都指向了兩個傳奇的世家——京兆韋氏與京兆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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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韋杜兩家究竟有多厲害,才能讓時人發出“去天尺五”的感嘆呢?
簡單來說,這兩大家族,是當時頂尖的門閥士族,不僅離皇帝很近,而且地位高到幾乎“只手遮天”!
從西漢到唐末,韋氏和杜氏在政壇上十分活躍,尤其是唐代,兩族拜相者共計二十八位,其中韋氏十七位,杜氏十一位,民間稱之為“去天尺五”。
“天”指的就是天子,也就是說韋杜兩族的地位高到距離天子只有一尺五。
一尺五寸有多遠?按照唐朝的度量衡,大概是45厘米左右,相當于現在半條手臂的長度。
那么問題來了,長安城南的韋杜兩家,到底憑什么這么牛?
這一切,要從漢代開始說起。
西漢時期,韋氏和杜氏就已經是關中大族。
韋氏一族最早居住在山東,后來有一支遷到關中,漸漸發展壯大。
西漢韋賢、韋玄成父子都官至宰相,當時民間流傳“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經”,就是關于韋氏父子精通儒學、官至宰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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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同樣不簡單,其先祖可以追溯到漢武帝時期的御史大夫杜周。
杜周出身小吏,受到皇帝重用,后來位列三公,他的小兒子杜延年也是著名廉吏,西漢時期杜氏封侯的多達九人。
到了魏晉南北朝,韋氏和杜氏憑借深厚的文化積累,依然活躍在政壇上。
當時特別重視門第,像韋杜這樣的名門望族,自然受到朝廷的重用。
例如北魏孝文帝時期定四海士族,韋氏、杜氏、裴氏、柳氏并稱為“關中四姓”。
南北朝時期,韋杜兩族進一步發展壯大,逐漸遷到長安城南,形成了著名的“韋杜家族”。
到了唐代,兩大家族進入鼎盛時期。
唐高宗和武則天時期,韋氏家族出了一位宰相韋待價。
武則天時期,韋方質再度拜相,后來因為生病在家中被殺。
唐中宗時期,韋氏更是出了一位韋皇后,一度權傾朝野,當時韋氏一門就有二十多人封官授爵。
雖然韋皇后后來因政治斗爭被殺,但韋氏家族并未因此一蹶不振,在唐后期依然活躍,陸續有多人拜相。
杜氏在唐朝也毫不遜色,唐太宗時期,杜如晦作為著名宰相,與房玄齡并稱“房謀杜斷”,為“貞觀之治”立下汗馬功勞。
整個唐代,杜氏共有十一位宰相,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杜佑,他不僅是政治家,還是史學家,撰寫了典制體史書《通典》。
韋杜兩家除了在政治上成就突出,在文化上也人才輩出。
例如我們熟悉的詩人杜甫、杜牧,以及書寫“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的韋應物。
還有花間派詞人韋莊,他寫的《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直到今天依然被傳頌。
此外,史學家韋昭、書法家杜牧等等,都是韋杜兩家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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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政治和文化,韋杜兩家在婚姻上也多與皇室聯姻。
據不完全統計,韋氏在唐代共有駙馬八人,王妃五人;杜氏共有駙馬六人,王妃一人。
從這些數字不難看出,韋杜兩家與皇室關系之密切。
除了皇室,韋杜兩家還多與山東士族、江南士族聯姻,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關系網。
從漢代到唐代,韋杜兩家綿延上千年,出將入相,名人輩出,成為長安城舉足輕重的世家大族。
他們居住在長安城南的樊川、御宿川一帶,靠近終南山,風景秀麗,是當時的別墅區。
唐代有人曾把韋杜兩家的地位形容為“去天尺五”,于是這個說法便流傳開來。
韋杜兩家的輝煌,一直持續到唐末。
黃巢起義軍攻入長安后,對城內的世家大族進行了毀滅性打擊,韋杜兩家也未能幸免,從此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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