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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8日,在廈門,一起相約“AI閃耀中國”吳曉波科技人文秀。本次活動由吳曉波頻道、優酷、七維動力聯合主辦,。
“對資源型城市而言,資源終會枯竭,但將其價值最大化的能力不會——真正的財富,從不在地下,而在這里的人。”
文 /巴九靈(微信公眾號:吳曉波頻道)
贛州經開區的稀土深加工車間里,機械手正將提純后的稀土氧化物壓制成永磁電機磁鋼——這些核心部件將直供全球頂尖新能源車企,每公斤售價可達數千元,是早年稀土原礦價值的20倍以上。
2025年,一場“稀土風暴”席卷全球。中國手握稀土精煉與永磁體制造超90%的產能,綜合成本僅為海外三分之一,技術領先二十年。而贛州,這座“稀土王國”“世界鎢都”,憑借占全國三分之一的稀土產業體量,如同那只揮舞翅膀的“蝴蝶”,攪動著全球新能源、半導體與軍工產業鏈。
距離贛州500多公里的景德鎮, 這座享譽中外的 “瓷都”,又得一個新名號——“中國直升機搖籃”。如今的景德鎮,已集聚低空經濟企業105家,涵蓋直升機、無人機及大飛機部件的全方位航空產品體系,預計到2026年,全產業鏈營業收入將突破2500億元,不久前剛剛開幕的 2025中國(江西)航空產業大會就在景德鎮舉辦。
從“賣礦石”到“賣核心部件”,從做陶瓷到布局低空,贛州與景德鎮蛻變,藏著南方資源型城市的轉型樣本,更折射出中國資源型城市突破“資源依賴”的深層發展邏輯。

“北煤南礦”的格局
資源型城市,通常是因礦產、能源等自然資源而興起,并以它們的開采與加工為支柱產業的城市。
在許多人的印象里,南方是江浙滬的繁華與大灣區的科創,廣袤的北方才是中國資源重地。
但實際上,南方也有不少資源城市,并且整個中國資源版圖,呈現出“北煤南礦”的鮮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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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礦產地質志?中國礦產地分布全圖(2020)》
北方以煤炭、石油、鋼鐵等“重型資源”為主導,山西、陜西、內蒙古的煤炭儲量占全國70%以上,黑龍江、山東的石油產業支撐起區域經濟,由此催生了一批“一業獨大”的重工業城市。
這些地區國有經濟占比高,例如,遼、吉和黑三省國有資產在工業企業中的占比分別達46%、54%和65%,遠高于東南沿海省份。沉重的產業模式,加上人口外流,轉型牽涉面廣,難度猶如“大象轉身”。
而南方的資源更具“高精尖”特質——那些關乎工業命脈的 “維生素”,如稀土、鎢、錫等,深植于南方群山之中。
像贛州的稀土、鎢儲量合計占全球30%以上,湖南郴州的鉍、銻儲量穩居世界第一,婁底是“世界銻都”,云南個舊是“中國錫都”,安徽銅陵為“中國古銅都”,江西景德鎮、貴州六盤水也曾是南方重要的煤炭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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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群山里的小金屬礦
然而與北方一樣,許多歷經百年開采的南方資源城市,也因高品位礦體大幅減少而面臨“資源枯竭”的挑戰,轉型已成為發展的必然選擇。
所幸,南方在轉型之路上具備幾重優勢:
一是水資源充沛、生態本底較好,為可持續發展與產業承載提供了基礎;
二是毗鄰長三角、珠三角、川渝等大型經濟圈,“近水樓臺”的區位在人才獲取、資本與接入市場方面更具便利;
三是南方的民營經濟占比高,普遍超過60%甚至80%,中小企業集群發達,產業鏈條雖相對短卻更靈活,有“船小好調頭”的“靈活基因”。
這些優勢疊加,為南方資源型城市進軍下游精深加工、挖掘新產業價值創造了條件,由此涌現出贛州、景德鎮等轉型黑馬。

轉型黑馬城市
上世紀末的贛州,稀土產業是“混亂與浪費”的代名詞。當地老礦工回憶:“那時亂采濫挖,礦點比小賣部還多,就像豬八戒吃西瓜,吃一半丟一半,稀土以泥土價外流。”
盡管這里離子型稀土儲量占全國同類的80%以上,但行業整體負債,生態環境也遭到嚴重破壞。
2004年,贛州打響轉型“第一槍”:整合全市200多個礦點、1300多個投資主體,成立贛州稀土礦業有限公司,實現“統一規劃、統一開采、統一管理”。這一舉措遏制了資源浪費,更為產業升級奠定了基礎。
2015年,南方稀土集團成立,“國家隊”入場推動產業鏈向高端延伸——從稀土氧化物到稀土金屬,再到永磁材料、永磁電機,產品附加值實現 “三級跳”。
如今的贛州,已構建起全球最完整的稀土產業鏈:全國60%的稀土二次資源回收產能集中于此,廢舊磁材經再生處理后“變廢為寶”;中科院贛江創新研究院、國家稀土功能材料創新中心等平臺落地,攻克了30余項核心技術,使贛州稀土永磁材料的性能達到國際頂尖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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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稀土功能材料創新中心
2024年,贛州稀土產業產值近千億元,其中深加工環節的貢獻占比或已經超過一半,并且還在持續提升中,而在2010年,這一比例才剛到10%。
如果說贛州的轉型是“深耕主業”的堅守,景德鎮則走出了一條“跨界融合”的神奇之路。
追溯淵源,1969年三線建設的浪潮中,2000余名來自哈爾濱的航空精英南遷至此,組建起第602研究所、昌河飛機制造廠等“三廠一所”,奠定了“北有哈爾濱、南有景德鎮” 的全國直升機產業格局。
當煤炭產量下滑、傳統陶瓷產業遭遇產能瓶頸,景德鎮兼具歷史積淀、技術壁壘與政策契合度的航空產業,順勢扛起了城市轉型的大旗。
更令人驚喜的是,陶瓷產業長期積累的精密制造、耐高溫材料等技術,竟與直升機的陶瓷基復合材料研發形成了意想不到的協同效應,為轉型注入了動能。
更奇妙的是雙向引流的良性互動:陶瓷文旅吸引的萬千游客中,不少會走進直升機科技館一探究竟;而航空產業匯聚的10萬余名科技人才,又為陶瓷文創注入了源源不斷的創新靈感。這一跨界融合的化學反應,推動近年來景德鎮節假日旅游收入實現翻倍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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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打卡景德鎮直升機科技館
除了“縱深”與“跨界”,另一些南方資源城市正憑借區位優勢承接產業轉移,切換發展軌道。
比如湖南郴州,在持續深耕有色金屬精深加工的同時,積極引入來自大灣區的電子信息、裝備制造等新興產業——其招商項目中約八成源大灣區。
為進一步打通開放通道,郴州在自貿片區內推行“湘粵港‘跨境一鎖’快速通關模式”,將往來香港的貨物通關時間壓縮至24小時以內,運輸效率提升40%以上,硬是讓不臨海的內陸城市,仿佛擁有了直通港澳的“出海口”。
而貴州六盤水、重慶萬盛則在礦產枯竭后,轉而深度開發氣候、生態等資源,分別塑造出“涼都”與“石林之祖”的新城市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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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萬盛:煤礦村吃上旅游飯

轉型成功的共性
盡管路徑各有不同,但縱觀那些轉型初見成效的城市,仍能梳理出幾條核心共性。
首先,是“國家隊”與地方力量的系統協同。從贛州的稀土整合到景德鎮的航空升級,“國家隊”都提供了強有力的戰略支撐,既避免了城市內部“散兵游勇”式的低效競爭,又保留了民營經濟的靈活活力。
其次,在與“國家隊”協同發力時,地方政策的“精準度”遠比“力度”更為關鍵。
這意味著需摒棄“大水漫灌”和“為轉型而轉型”的粗放思維,從“資金補貼”的淺層邏輯,轉向聚焦產業發展瓶頸、圍繞核心環節實施精準賦能。
比如景德鎮,近年來,國家通用航空產業綜合示范區、低空空域管理改革試點等政策落地,恰好匹配了直升機產業對空域開放、軍民市場和集群配套的深層需求;該市聚焦航空經濟高附加值賽道,避免了“撒胡椒面”式的資源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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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天一航空裝備有限公司
雖然陶瓷和直升機的跨界,有“可遇不可求”的偶然性,但本質是“國家隊”、政府引導與市場機制多重作用下的“驚奇一躍”。
這里也可以看出,成功的轉型從未全盤否定過去。那些長期積淀的產業基因、技術工人與產業鏈配套,是不可復制的“隱性資產”。
對這些資產進行創造性價值重構,遠比盲目追逐產業熱點更為可靠。就如景德鎮同時沒有拋棄“瓷都”標簽,真正的轉型,不是跟風文旅或承接低端產業,而是讓傳統積淀成為新興產業的“跳板”。
第三,要找準比較優勢,拒絕“千城一面”。比如區位“換軌”的關鍵,是把握“承接”與“升級”的平衡。
郴州的實踐表明,不只是靠地理優勢,更要做系統性改革——融入先進地區經濟圈、找準產業鏈生態位,再通過完善設施、創新招商、優化環境,把潛在優勢變成實際動能。
而本地配套、營商環境和創新吸引力,直接決定城市是被“虹吸”,還是能與核心城市“反哺共贏”。說到底,轉型不是“上兩個新項目”,而是產業、生態、城市功能與治理的全面升級。
一個半世紀前,英國古典經濟學家大衛?李嘉圖提出了“比較優勢” 理論,指出發展的關鍵不在于樣樣精通,而是在于專注于自身相對效率最高的領域,通過專業化分工和貿易交換實現資源優化配置。
對資源型城市而言,資源終會枯竭,但將其價值最大化的能力不會——真正的財富,從不在地下,而在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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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 袁一音|責任編輯|何夢飛
主編|何夢飛|圖源|VCG、網絡
本次“AI閃耀中國”吳曉波科技人文秀由吳曉波頻道、優酷、七維動力聯合主辦,王平擔任總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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