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怪話：一起去登山

圖/小羅

我經常和朋友聯機玩游戲，大部分時間我們會選擇《艾爾登法環：黑夜君臨》。但由于這款游戲的深夜模式難度太大，上分猶如登天，并且失敗次數多了以后，人也感到乏味，所以我們決定換個輕松點的調節一下心情。朋友找到了《PEAK》，在游戲簡介里，它看起來非?！叭诵鬅o害”，玩家需要做的就是齊心合作，爬上一座座山峰。

剛一進游戲，我就被簡單抽象的畫風逗得想笑。并且，雖然設定上我們是意外墜機流落荒島，性命危在旦夕，但開局并沒有讓我感到很大的生存壓力。身邊僅有的一些物資，比如喇叭、棒棒糖、會說話的玩偶——這些看起來都充滿無厘頭的童趣，讓我感覺自己在和伙伴們春游。尤其是喇叭，我們尚未開發出它的正確用法，但朋友非常喜歡，撿起來一路吹，一直在吵我的耳朵。

我永遠喜歡跟朋友一起拍照

這款游戲還有投喂隊友的機制，且對方無法拒絕。所以有拿不準效果的食物，比如路邊不同顏色的野果，我就會先塞到朋友嘴里讓他嘗嘗，然后高興地看著他中毒。游戲初期的體驗就如同預想的一樣輕松愜意。

但沒過多久，事情就變得不太對了。我們不知道該去哪里——是的，應該登上島嶼最高的山峰請求救援，可是要怎么上去呢？眼前是巨大嶙峋的陡峭山壁，費勁力氣爬上去，經常發現無路可走，又要折返重新尋找正確路線。在這期間，我時常聽到山間傳來怪響，感覺心里發毛；或者走進一片不知從哪起的迷霧中，很難看清朋友的身影。一切都把想象中的那個“至高點”推得離我更遠。

我覺得我們總是在原地打轉，隨著時間的流逝，身上的資源逐漸緊張起來。我們變得饑餓，有時候不小心從高處跌落，還會扣掉不少血量，這些都會減少體力上限，讓我們再難抵達更高的地方，從而進入僵局。為了尋找希望，我們開始分頭嘗試不同的路線，結果更加悲慘，上一秒還在和我聊天的朋友，下一秒就倏地消失了——他摔下去了，直接摔死了。由于我們使用的是游戲內置語音，機制導致角色距離過遠或者死亡時，隊友都會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死了，世界變得更加安靜，巨大的孤獨感和絕望感淹沒了我，我感覺自己要被這座山吃掉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朋友的聲音突然又回來了——他以鬼魂形態出現在我面前，似乎可以陪伴著我繼續冒險——可是，這有好到哪里去嗎？游戲的氣氛變得更“陰間”了！

我猶豫半天，覺得實在不想自己上路，要不然還是重開吧。鬼魂形態的朋友也認同，他覺得憑我自己活不了多久。于是我找了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自殺了，死的時候感覺到了解脫。

因為膽子小，所以絕不獨活

后來，即使選擇新手菜鳥的難度，我們還是反復失敗很多次，嘗夠了死亡的滋味。終于在某一次，爬著爬著，忽然見到遠處升起炊煙，似乎目標就在那里——我的心中升起希望，但是腳下還是不敢邁出更大的步子，小心翼翼地和朋友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下，互相攙扶著前行，終于在資源耗盡前抵達了山頂。

這份食物看起來很好吃

登頂之后，緊張的情緒消散了許多。篝火旁邊還有棉花糖可以烤著吃，游戲氛圍又回到了“小學生春游”的狀態。周遭的景色變得山清水秀起來，仿佛會“吃人”的山從來不存在。朋友一邊嘰里咕嚕，一邊往自己嘴里塞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不敢回頭看走過的路，仍然感覺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