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寡后,陌生男人深夜敲門……結局讓所有人欣慰
二十年前的李亞靜,是李家坳數一數二的俏姑娘。
臉蛋是剛剝殼的雞蛋,白里透紅;身段像田埂上的柳條,不胖不瘦,風一吹都帶著靈氣。
那會兒她剛滿十八,蹲在河邊洗衣裳,倒影映在水里,連路過的老鴰都要多叫兩聲。
改變她命運的是她親姑。
她姑從幾十里外的張村過來,嘴皮子翻得像撥浪鼓:“靜啊,姑給你瞅了個好人家!那小伙子叫張志剛,濃眉大眼,身板結實得能扛兩袋谷子,地里活樣樣精通,嫁過去保準不受罪!”
爹娘聽得眉開眼笑,當下就拍了板。
族里有嬸子偷偷拉著李亞靜說:“妮兒,幾十里地呢,那男人底細你摸透了?萬一不合適咋辦?”
李亞靜低著頭絞衣角,她也不知道,可在這山溝里,爹娘的話就是天,姑的話就是地。
爹娘倒不擔心,拍著胸脯說:“你姑看中的能差?男人娶媳婦就是搭伙過日子,還能把媳婦當牲口踹?”就這么著,李亞靜揣著一肚子懵懂,坐著拖拉機車一搖三晃的嫁進了張志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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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婚那兩年,張志剛確實像她姑說的那樣。
李亞靜要是燒火做飯,他準湊過來添柴;李亞靜縫補衣裳,他就坐在旁邊剝花生,剝好的都堆在她手邊。
家里蒸了白面饅頭,張志剛總先掰個大的塞她手里:“你吃,你是咱家里的功臣。”李亞靜咬著饅頭,心里甜絲絲的,覺得這日子就該這樣,踏實。
可莊稼人過日子,除了柴米油鹽,還盼著添丁進口。
張志剛盼兒子盼得眼發紅,公婆更是天天在她耳邊念叨:“隔壁張老三家的媳婦,嫁過來半年就生了大胖小子,你咋就沒動靜呢?”
起初李亞靜還能忍著,可三年過去,肚子依舊平平。
張志剛的臉就拉下來了,飯桌上摔筷子:“跟咱一塊兒結婚的,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就你沒用!”
婆婆更過分,趁張志剛不在家,捏著她的肩膀打量:“我看就是胸太小,存不住福氣,才生不出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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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像針似的扎進李亞靜心里。回娘家時,她抱著娘的肩膀哭了半宿。
娘心疼得直抹淚,偷偷揣著攢下的雞蛋錢,帶她去縣城的大醫院做檢查。醫生拿著化驗單說:“姑娘身體沒啥毛病,放寬心,孩子自然就來了。”
娘把這話學給李亞靜聽,還塞給她一包紅棗:“別聽他們瞎叨叨,好好過日子。”
或許是心放寬了,沒過多久,李亞靜就懷上了。十月懷胎,生了個女兒,隔年又添了個兒子。
張志剛抱著兒子那會兒,嘴都咧到耳根了,抱著孩子在村里轉了三圈,見人就說:“我媳婦厲害,給我生了大胖小子!”
李亞靜本以為苦日子到頭了,可孩子的奶粉錢、學費像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張志剛的好臉色沒維持多久,就開始追著問嫁妝錢:“你嫁過來的時候,娘家沒給你陪嫁?村里哪個媳婦不是帶著錢過來的?”
李亞靜急得臉通紅:“我家兄弟姐妹六個,爹娘把我們拉扯大就不容易了,哪有閑錢陪嫁?”
張志剛把煙屁股往地上一踩,唾沫星子濺到她臉上:“誰讓你不要彩禮的?活該!男人娶媳婦,帶錢的和不帶錢的能一樣?這就是貧富差距!”
李亞靜愣住了,她當初是聽說張家窮,怕公婆為難,才跟爹娘說不要彩禮,沒想到倒成了張志剛指責她的理由。
從那以后,張志剛像變了個人。他干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天說去鎮上打工,明天就嫌累回來了;要么就蹲在村口跟人打牌,輸了錢就回家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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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他抽煙喝酒的毛病。
抽的煙非得是幾十塊一盒的,說“男人不抽煙不喝酒,不如回家喂狗”;喝酒更是沒節制,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就開始數落李亞靜:“你看你穿的啥樣,跟個叫花子似的!我當初咋就娶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李亞靜要是敢反駁,他抬手就打,嚇得女兒和兒子躲在床底下哭。
有回李亞靜回娘家,偷偷給爹娘塞了兩斤紅糖。
娘摸著紅糖,眼淚就下來了:“妮兒,以后別買東西了,你過得好就行。”李亞靜知道,爹娘早就看出她的難處了。她無數次想過離婚,可張志剛早就放了話:“你要是敢走,我就去你娘家鬧,讓你爹娘不得安生!”她看著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只能把苦水咽進肚子里。
女兒長到十歲,有次看到張志剛打李亞靜,偷偷拉著她的衣角說:“娘,你長得這么好看,為啥要嫁給他啊?”李亞靜摸著女兒的頭,嘆了口氣:“這都是命啊。”
命這東西,有時候還真不由人。
張志剛四十歲那年,因為喝酒喝得太兇,肝硬化走了。
消息傳到村里,有人說:“李亞靜可算熬出頭了,這下自由了!”可李亞靜沒覺得輕松,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還有兩個要養的孩子,只覺得肩膀更沉了。
媒婆倒是來得勤,踏破了門檻。有說給她介紹喪偶的老光棍,有說給她介紹帶孩子的男人。李亞靜都搖頭,就說四個字:“不再找了。”
女兒不解,趁著晚上娘給她蓋被子,忍不住問:“娘,我爸都不在了,你為啥不找個好點的男人?你這些年受的苦,都是因為你太軟弱了!”
李亞靜沒說話,只是給女兒掖了掖被角,黑暗里,眼淚順著臉頰滑進枕頭里。她不是軟弱,是怕了。
張志剛的影子像塊石頭壓在她心里,她怕再找一個,還是這樣的人;更怕新男人對孩子不好,那她這一輩子就真的毀了。
為了養活孩子,李亞靜去了鎮上的玩具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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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孩子做好早飯,然后踩著自行車去廠里;晚上回來,還要給孩子洗衣服、輔導作業,一忙完倒頭就睡。
廠子里的工友大多是附近村里的婦女,沒事就湊在一起聊天,李亞靜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有女人自己開店當老板,有女人離婚后帶著孩子過得比以前還好。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直到那天,工友小花神神秘秘地拉著她說:“靜姐,有個男的找你,說想跟你聊聊。”
李亞靜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像個懷春的小姑娘。自從張志剛走后,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寡婦李亞靜”,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
她想起之前在廠里聽人說的,有些夫妻分居的,會找臨時性伴侶。那時候她還覺得丟人,可真輪到自己,心里竟有些異樣的波動。
她這個年紀,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有時候夜里醒來,身邊空蕩蕩的,也會覺得孤單。可每次念頭冒出來,她就趕緊掐滅,告訴自己不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在她租住的小屋里。
李亞靜特意換了件干凈的藍布褂子,還梳了個整齊的發髻。男人進來的時候,她緊張得手都攥成了拳頭。
那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熨帖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看著很精神。他沒多說啥,就坐在椅子上,跟她聊廠里的事,聊孩子的學習,臨走時丟下一句:“你是個好女人。”
李亞靜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像做了場夢。她琢磨著,這男人穿得這么講究,咋會看上她這個鄉下寡婦?難不成是上蒼可憐她,給她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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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男人又來找她了。
這次他帶了兩斤蘋果,還給她的兒子女兒買了鉛筆和本子。李亞靜這才知道,他叫老周,是廠里機修車間的,跟她一個廠子,只是不在一個車間。
老周的媳婦走了五年了,他早就注意到李亞靜了——熱心腸,干活麻利,還總幫著新來的工友。
老周不像張志剛那樣只會說漂亮話。
他知道李亞靜早上要送孩子,就每天提前十分鐘到車間,幫她把機器預熱好;知道她晚上要輔導孩子作業,就主動幫她把沒做完的活帶回自己家做;孩子放學沒人接,他就騎著自行車去學校接,還給孩子買糖葫蘆。
有回李亞靜的兒子發燒,夜里燒到三十九度。
她急得團團轉,老周聽說了,披著衣服就跑過來,背著孩子往鎮醫院跑。一路上他跑得滿頭大汗,衣服都濕透了,嘴里還不停地安慰:“別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那一刻,李亞靜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又掉了下來,可這次的眼淚是熱的,是甜的。
女兒偷偷跟李亞靜說:“娘,周叔人挺好的,比我爸好。”李亞靜摸著女兒的頭,笑了。她開始敢想“再嫁”這兩個字了,可心里還是有顧慮。
有天晚上,她跟老周說了自己的擔心:“我帶著兩個孩子,條件不好,你不怕拖累你?”
老周蹲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說:“靜,我看的不是你的條件,是你的人。你善良,勤快,對孩子好,這就夠了。孩子不是拖累,是咱們的福氣。”
李亞靜的心徹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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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這半輩子,前二十年為爹娘活,中間二十年為張志剛和孩子活,從來沒為自己活過。張志剛總說她“沒用”,可老周讓她知道,她不是沒用,是沒遇到懂得珍惜她的人。
年底的時候,李亞靜和老周領了證。沒有大操大辦,就請廠里的工友吃了頓餃子。老周牽著她的手,給她夾了個餃子:“以后有我呢。”李亞靜咬著餃子,眼淚掉在碗里,可嘴角卻揚得老高。
有人問李亞靜,后不后悔年輕時嫁錯了人。
李亞靜笑著說:“以前覺得是命,后來才知道,命是自己選的。年輕時選了錯的人,不代表一輩子都要錯下去。”
如今的李亞靜,還是在玩具廠上班,可臉上的笑容多了,人也顯得年輕了。老周會陪她一起送孩子上學,會跟她一起在燈下看孩子寫作業,會在她累的時候給她捏捏肩膀。女兒考上高中那天,抱著李亞靜哭:“娘,我終于看到你笑了。”
其實人生哪有什么命定的苦?不過是年輕時看錯了人,又沒勇氣回頭。就像李亞靜,前半輩子被“命”困住,后半輩子才明白,真正的命,從來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其實,嫁錯人不可怕,怕的是把自己困在“命”里;好的婚姻從不是救贖,而是兩個好人,一起把日子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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