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運河之美:光岳樓與水城探秘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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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鍋的呱嗒帶著焦香漫過街巷,聊城的氣息便裹著甜沫的暖霧與東昌湖的清風鉆進衣襟——不是刻板的“江北水城”標簽,是光岳樓檐角垂落的千年月光,是東昌湖面上飄搖的畫舫影蹤,是山陜會館里雕琢的晉商傳奇,是古運河畔留存的漕運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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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探尋像展開一幅藍與灰交織的魯西畫卷,每處風景都混著水城的靈秀與運河的厚重,在眼前徐徐鋪展。這里沒有刻意雕琢的景致,只有古建修繕師的刻刀、船娘的木槳、呱嗒匠的鐵鍋、講解員的手電筒,把這片“運河明珠”的密碼,織進了磚石與水波的肌理之中。
光岳樓:晨光里的飛檐與磚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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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晨霧還未漫過東昌湖的湖岸,我已跟著光岳樓的古建修繕師周師傅往主樓走。他的帆布包里裝著測繪工具、軟毛刷和修繕手冊,指縫間還沾著淡淡的磚灰:“要趁日出前來看樓檐,晨光里的斗拱紋路格外清晰,每片木構件都藏著匠人的巧思,得慢慢品。”周師傅的工作服袖口磨出了毛邊,指腹帶著常年摩挲木構的薄繭,那是守護這座名樓四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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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光岳樓的歇山式樓頂在霧靄里漸漸清晰,四層飛檐層層疊疊,遠處的晨練者已踏著晨露走過樓前廣場。途經底層拱券時,周師傅忽然放慢腳步,輕輕拂去磚墻上的微塵:“這樓用‘以木構木’的技法建成,沒用一顆鐵釘,距今六百多年還穩如磐石,老輩人說‘雖黃鶴、岳陽亦當望拜’,每一塊磚都不能馬虎。”他指著不遠處的工具間:“我們用傳統榫卯技法修補殘損構件,連木料都要選同質地的老榆木,這份匠心比黃金還珍貴。”遠處傳來早餐攤的吆喝聲,周師傅引我看向樓外:“那賣甜沫的張嬸,粥里加了十幾種雜糧,撒上花生碎香得能醒透整條街,是聊城最實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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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時,霧色漸淡,陽光灑在樓身的青磚上折射出溫潤的光,幾位學徒正跟著周師傅學辨木構紋樣。周師傅從包里摸出張老照片:“這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光岳樓,那時部分瓦件受損,現在我們按‘修舊如舊’原則修繕,讓這座‘天下第一樓’再立千年。”不遠處,一群孩子正跟著老師讀樓前的楹聯,稚嫩的聲音在飛檐下回蕩,周師傅笑著說:“這才是名樓該有的生機,建筑文脈要靠一代代人傳下去。”我摸著樓內的楠木立柱,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天下第一樓”的頭銜,是飛檐的翹、磚紋的深、守護的誠,是聊城人把古建的記憶與傳承的堅守,一起藏在了晨霧的晨光里。
東昌湖:正午的碧波與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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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岳樓往南行,東昌湖的藍已在正午陽光下格外澄澈。湖邊的老船娘劉嬸正整理著畫舫的纜繩,她的背包里裝著救生衣、船槳和遮陽傘,褲腳沾著湖邊的水汽:“來得巧,這時候的湖面最平靜,陽光灑在水面上,像鋪了一地的碎銀,得慢慢品。”劉嬸的臉頰曬成健康的古銅色,手掌布滿與船槳磨合的厚繭,那是與這片湖泊相守五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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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湖邊的碼頭往前走,成群的水鳥在水面上盤旋,碧綠色的荷葉沿湖岸鋪展,偶爾能聽見畫舫上的笑聲劃破晴空。“這是中國北方最大的城內湖泊,繞湖一圈有十多公里,藏著幾十種水鳥和水生植物,”劉嬸指著遠處的湖心島:“那島上的望岳亭能看見光岳樓全景,‘樓在湖中立,水在樓邊繞’說的就是這兒。我們每天都要清理船身垃圾、檢查湖水水質,讓這片水城明珠一直清亮,這份責任得擔著。”正午的陽光透過荷葉,在船板上投下跳動的光斑,幾位漁民正劃著小漁船收網,漁網出水時濺起的水花與歡笑聲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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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游船碼頭前,劉嬸給我遞來一碗荷葉茶:“湖里的新鮮荷葉泡的茶,清熱解暑。你看那邊的畫舫,雕梁畫棟的,晚上掛起燈籠更漂亮,不少新人來這兒拍婚紗照。”她指著遠處的養殖區:“我們養的東昌湖鯉魚是地理標志產品,肉質細嫩,熬湯奶白,是東昌湖最金貴的饋贈。”不遠處的漁家樂飄來燉魚的香氣,劉嬸說:“剛燉好的湖魚只放姜片,咬下去汁水直流,是漁民最本真的味道。”午后的清風帶著湖水的清涼拂過臉頰,我摸著畫舫溫潤的木欄桿,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江北水城”的標簽,是碧波的凈、畫舫的雅、自然的靈,是聊城人把湖泊的饋贈與守護的溫情,藏在了正午的陽光里。
山陜會館:暮色的雕梁與晉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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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昌湖往古運河畔行,山陜會館的燈火已在暮色中次第亮起。館內的講解員小李正整理著木雕展品,他的工具袋里裝著清潔布、講解器和歷史資料,褲腳沾著輕微的灰塵:“來得巧,夜里的會館最有味道,燈光照在雕梁上,每朵花紋都透著晉商的豪氣,得慢慢品。”小李的手指沾著淡淡的木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那是在這里講解三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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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會館的青石板路往前走,精美的木雕、石雕展品依次排開,京劇的唱腔、茶香的醇厚與游客的笑語交織在一起。“這山陜會館是明清時山西、陜西商人建的議事場所,靠著運河漕運的便利,當年晉商在這兒把生意做到了全國各地,每一處雕刻都藏著‘誠信’二字,”小李指著大殿的木雕:“這組‘八仙過海’木雕,人物神態栩栩如生,連衣紋都清晰可見。我們在這兒講解,不僅是傳知識,更是想把晉商精神傳下去,這份根脈得護著。”暮色中的風帶著運河的濕潤氣息,遠處的古運河碼頭燈火通明,與館內的晉商故事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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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戲臺前,小李給我講起會館的故事:“以前這兒經常唱晉劇,商人們談生意前先聽戲,既聯絡感情又講規矩。現在我們偶爾還會辦晉劇演出,讓年輕人也能感受老手藝的魅力。”他指著不遠處的碑刻:“這些碑記上刻著當年捐款商人的名字,最多的捐了上千兩白銀,足見晉商的魄力。”空氣中飄來呱嗒的焦香,小李說:“館外張記的呱嗒剛出鍋,外酥里嫩,配一碗甜沫,就是聊城最暖的日子。”夕陽沉入古運河水面,館內的燈籠全部亮起,我摸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晉商遺跡”的光環,是雕梁的精、晉韻的濃、誠信的真,是聊城人把運河的繁華與精神的傳承,藏在了暮色的光影里。
古運河畔:星夜的船影與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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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陜會館往運河下游行,古運河畔的燈火已在星夜中格外雅致。河畔的老漕運研究者王大爺正整理著舊船槳,他的工具袋里裝著卷尺、老照片和記錄冊,褲腳沾著運河的水汽:“來得巧,夜里的運河最清幽,月光照在水面上,每道波痕都藏著漕運的故事,得慢慢品。”王大爺的臉上刻著風霜,眼神里滿是對這條河的熱愛,那是在這里研究三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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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河畔的步道往前走,復古的漕運碼頭依次排開,夜航的游船在水面上留下漣漪,月光透過樹梢灑在步道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這古運河聊城段是京杭大運河的重要部分,明清時‘帆檣如林,商賈云集’,每天有上百艘漕船從這兒經過,”王大爺輕撫著岸邊的拴船樁:“這些木樁埋在水里幾百年,泡得比鐵還硬。我們每天都要整理漕運資料、維護碼頭遺跡,讓這些歷史記憶一直鮮活,這份責任得擔著。”星夜的風帶著河水的氣息,遠處的運河大橋燈火通明,與河畔的聊城快書唱腔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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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漕運博物館前,王大爺給我講起運河的故事:“以前漕船運糧、運鹽,船工們喊著號子拉纖,聲音能傳好幾里地。現在我們建了漕運博物館,把老船工的故事都收集起來,讓后人知道運河有多重要。”他指著遠處的游船:“夜里的運河游船最受歡迎,游客坐在船上看兩岸燈火,就像回到了當年的漕運盛世。”空氣中飄來熏雞的香氣,王大爺說:“聊城的鐵公雞皮香肉爛,是運河船工常帶的干糧,現在也是有名的特產。”深夜的運河依舊靜謐,我摸著岸邊的老拴船樁,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漕運古道”的標簽,是船影的柔、漕聲的遠、歷史的深,是聊城人把運河的記憶與傳承的熱忱,藏在了星夜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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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程的汽車駛過運河大橋,窗外的聊城漸漸縮成一幅藍與灰交織的畫卷。七日的時光里,我沒追過喧鬧的人潮,卻在光岳樓的晨霧中觸到了古建的厚重,在東昌湖的碧波里讀懂了水城的靈秀,在山陜會館的暮色中望見了晉商的豪情,在古運河的星夜里摸到了漕運的溫情。原來聊城的美從不在旅游海報的圖片里,而在當代人的生活中——是修繕師的刻刀,是船娘的木槳,是講解員的手電筒,是研究者的記錄冊。這些藏在晨光、正午、暮色與星夜里的堅守,才是聊城最動人的底色,也是這次魯西之旅里最珍貴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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