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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來了。"
尤太忠站在破舊的院門前,聲音哽咽。
他輕輕叩響木門,卻聽到屋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門開了,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攥著一個破碗,身后跟著同樣衣衫襤褸的妻兒。
兩人四目相對,尤太忠如遭雷擊——這不是他的大哥尤太俊嗎?怎么瘦成了這副模樣?
"小、小忠?"尤太俊的聲音顫抖,碗"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你咋回來了?"
尤太忠的目光落在哥哥手中的破碗上,又掃過他身后面黃肌瘦的家人,心如刀絞:"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尤太俊垂下頭,聲音幾近嗚咽:"鬧饑荒,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我們想去討口飯吃……"
尤太忠猛地推開房門,只見母親躺在土炕上,瘦得皮包骨頭,氣息微弱。"忠伢……是你嗎?"母親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
"娘!"尤太忠跪在炕前,眼淚奪眶而出。他輕輕握住母親枯瘦的手,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哪里是病?分明是餓的!
夜幕降臨,尤太忠在村里走了一圈,眼前的景象讓他怒火中燒:原本200多人的村莊,如今只剩下40多口人;路邊隨處可見餓死的尸骨;家家戶戶都在啃樹皮充饑……
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幾個衣著光鮮的人抬著禮盒走進(jìn)村子,為首的正是光山縣縣長馬龍山:"尤將軍回鄉(xiāng)探親,本縣特備薄宴,為將軍接風(fēng)洗塵!"
宴會廳內(nèi),燈火通明,滿桌山珍海味,香氣撲鼻。
縣太爺馬龍山紅光滿面,舉杯笑道:"尤將軍為國效力,本縣的驕傲啊!請!"
尤太忠冷冷地掃視全場:官員們個個腦滿腸肥,紅光滿面,與外面餓殍遍野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腦海中閃過哥哥乞討的身影,母親虛弱的臉龐,鄉(xiāng)親們絕望的眼神……
"啪!"尤太忠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來。他指著滿桌佳肴,聲音如雷:"你們看看外面!我的哥哥在討飯,我的母親快餓死了,鄉(xiāng)親們在啃樹皮!可你們卻在這里大魚大肉!"
馬龍山臉色大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尤將軍誤會了,這只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尤太忠一把掀翻桌子,杯盤碗筷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我告訴你們,這不是天災(zāi),是人禍!"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官員。
當(dāng)晚,尤太忠連夜寫下《關(guān)于河南省光山縣災(zāi)情的調(diào)查報告》,詳細(xì)揭露了當(dāng)?shù)毓賳T私分救濟(jì)糧、中飽私囊的罪行。報告的最后,他寫道:"我戎馬一生,出生入死,為的就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今卻看到親人乞討,百姓挨餓,而官員們卻花天酒地,這還是我們?yōu)橹畩^斗的新中國嗎?"
這份報告,將在不久后掀起一場震動河南官場的風(fēng)暴,而那個敢于在官場上拍案而起的將軍,也將被人們永遠(yuǎn)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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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和國那本閃耀著光芒的史冊里,每一枚功勛章都沉甸甸的,它們背后,是一場場血與火的殘酷洗禮,是一次次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而進(jìn)行的殊死搏斗。
尤太忠,這位開國少將,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多年,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可對他來說,人生里有一場特殊的“戰(zhàn)斗”,沒有部隊的番號,沒有戰(zhàn)后的戰(zhàn)報記錄,卻深深烙印在他心里,這場“戰(zhàn)斗”發(fā)生在他闊別多年的故鄉(xiāng)——河南光山縣。
那片土地,貧瘠又荒涼。
尤太忠在戰(zhàn)場上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心里一直惦記著故鄉(xiāng)的親人。
終于,他懷著對親人的深深思念,秘密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他滿心期待,想象著回到家后和親人們相聚的溫馨場景,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他腳步匆匆,心里想著:“這么多年沒見,親人們都過得咋樣了?他們肯定也在盼著我回去呢。”
當(dāng)他終于走到家門口,正準(zhǔn)備抬手敲門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
他看到自己的親生兄長,手里端著一個破碗,身形瘦弱,衣服破舊不堪,正準(zhǔn)備出門。
那背影,透著無盡的凄涼和無奈。
尤太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一陣刺痛:“這……這是我的兄長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嘴唇微微顫抖,想要喊出聲,卻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嚨。
而此時,他并不知道,就在幾里地之外的縣政府里,正上演著一場截然不同的場景。
縣政府里,一場為他“接風(fēng)洗塵”的盛宴正在熱鬧地進(jìn)行著。
大廳里燈火通明,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赴宴的官員們,一個個腦滿腸肥,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他們大吃大喝,毫無節(jié)制,仿佛這世間的苦難都與他們無關(guān)。
尤太忠站在家門口,看著兄長那凄涼的背影,又聯(lián)想到縣政府里的場景,心里五味雜陳。
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一邊是我的親人,都快餓死了;一邊是這些所謂的‘父母官’,卻在這里窮奢極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種地獄與天堂般的強烈反差,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刺痛了這位戎馬半生的將軍的心。
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仿佛被推入了一個全新的、無比殘酷的戰(zhàn)場。
這個戰(zhàn)場,沒有硝煙,卻比真正的戰(zhàn)場更加讓人痛苦和掙扎。
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將軍返鄉(xiāng)的故事。
這背后,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問題,是一個關(guān)于信仰與背叛、責(zé)任與良知的終極拷問。
尤太忠站在那里,久久無法平靜。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戰(zhàn)場上的畫面,那些為了國家和人民而犧牲的戰(zhàn)友,他們用生命換來了這個新世界。
可現(xiàn)在,當(dāng)他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最親近的人,正在被這個新世界里的蛀蟲所吞噬。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他憤怒地想:“這些官員,拿著人民的俸祿,卻不為人民辦事,讓自己的親人受苦受難,他們還有良心嗎?”
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心中暗暗發(fā)誓:“我一定要為親人討回公道,一定要讓這些蛀蟲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此時的他,站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卻感覺自己肩負(fù)著比戰(zhàn)場上更重的責(zé)任。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會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必須勇敢地面對這一切。
因為他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個有良知、有責(zé)任的人。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1959年寒冬臘月,一輛裹著厚厚塵土的吉普車,在河南信陽地區(qū)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艱難地顛簸前行。
車內(nèi),身著普通便裝的尤太忠將軍,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目光直直地望著窗外。
窗外,是一片蕭條得讓人揪心的景象。
光禿禿的樹木,在凜冽刺骨的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樹枝被吹得東倒西歪。
田地里,莊稼早已收割完畢,只剩下干裂的土地,一道道裂痕就像一張張龜裂的老人的臉,滿是滄桑和無奈。
偶爾有幾個行人路過,也都是面黃肌瘦,走路搖搖晃晃,腳步蹣跚。
他們的眼神里,透著一種被饑餓長時間折磨過的、麻木又空洞的神情,仿佛對生活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尤太忠的心,隨著車輪每一次劇烈的顛簸,都往下沉一分。
他心里暗暗想著:“這家鄉(xiāng)到底變成什么樣了?”
他這次回來,是因為接到了母親病重的家信。
他向上級請了假,一路上星夜兼程,還特意秘密趕回,就怕耽誤了見母親最后一面。
他的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一半是為人子對母親病重的焦灼和擔(dān)憂,心里一直念叨著:“娘,您可一定要挺住啊,兒子回來了。”
另一半,則是對家鄉(xiāng)的期待,畢竟已經(jīng)七年沒回來了,不知道家鄉(xiāng)變成了什么模樣。
然而,隨著車子越來越靠近家鄉(xiāng)磚橋鎮(zhèn),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預(yù)感就越來越濃烈,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安:“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車子終于在村口停了下來。
尤太忠急忙打開車門,快步朝著記憶中的老宅走去。
那條熟悉的羊腸小道還在,可路邊的老槐樹卻大變樣了。
曾經(jīng)枝繁葉茂的它,如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只剩下幾根枯枝,在風(fēng)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生活的苦難。
快到家門口了,尤太忠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接著,他的腳步像是被一顆無形的釘子,死死地釘在了原地,整個人呆立在那里。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猛烈地收縮,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只見自家那扇破舊的木門前,站著一個男人,一個瘦得幾乎脫了相的男人。
那人穿著一件滿是破洞、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爛棉襖,棉襖上的棉花都露了出來,臟兮兮的。
他的背上,是一個同樣破爛的布包袱,包袱的邊角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東西。
最刺痛尤太忠雙眼的,是他懷里緊緊抱著的一個豁了口的破碗,那破碗的缺口參差不齊,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男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同樣瘦弱的女人,女人臉色蠟黃,頭發(fā)凌亂地扎在腦后。
還有兩個面色蠟黃、比同齡人矮小許多的孩子,他們緊緊地躲在女人身后,眼神里滿是恐懼和迷茫。
他們,正準(zhǔn)備出門。
看那架勢,是要去……討飯。
尤太忠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想喊一聲“哥”,卻發(fā)不出聲音,嘴巴張了張,又合上了,心里一陣酸澀:“怎么會這樣,哥哥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定定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那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背著他在田埂上奔跑、用寬厚的肩膀為他扛起整個童年的背影。
那時候,哥哥的背是那么的寬厚、溫暖,可現(xiàn)在,卻變得如此瘦弱、佝僂。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哥!”
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不敢相信和心疼。
那個男人,他的親哥哥尤太俊,聞聲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當(dāng)他看到眼前這個穿著整潔、身姿挺拔的男人時,渾濁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一絲茫然,心里想著:“這是誰啊?怎么這么眼熟。”
隨即,是巨大的震驚和羞愧,他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頭也低了下去,不敢看尤太忠的眼睛。
他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
最終,只是沙啞地,近乎耳語般地,應(yīng)了一聲:“……小忠,你回來了。”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那一刻,尤太忠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揉碎。
那種疼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戎馬半生,見過尸山血海,在戰(zhàn)場上,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他也從未害怕過;也曾與死神擦肩而過,可他都堅強地挺了過來。
卻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痛徹心扉。
他心里不停地問自己:“我在外面拼命打仗,到底是為了什么?”
自己浴血奮戰(zhàn),為的就是讓家人、讓千千萬萬的百姓,能過上挺直腰桿、有飯吃的好日子。
可今天,他這個共和國的將軍,回到家,看到的,卻是自己的親哥哥,淪落到要出門乞討的境地。
這比任何敵人的子彈,都更讓他感到屈辱和刺痛。
要真切體會尤太忠此刻內(nèi)心如刀絞般的痛楚,得把時間回溯到七年前的那個寒冬。
1952 年,尤太忠身為志愿軍的一名師長,從朝鮮戰(zhàn)場風(fēng)塵仆仆地回國述職。
這是他闊別家鄉(xiāng)十余年后,第一次踏上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一路上,他的心里就像揣了只亂撞的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他滿心擔(dān)憂,自己如今成了個“大官”,會不會讓家人和自己變得生分起來?
故鄉(xiāng)的山山水水,會不會早已不認(rèn)得他這個離家多年的游子?
懷著這樣復(fù)雜的心情,他終于走到了村口。
這時,鄰居嬸嬸那洪亮又帶著濃濃鄉(xiāng)音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是小忠回來啦!”
這聲音,帶著鄉(xiāng)親們特有的熱情與滾燙溫度,一下子就鉆進(jìn)了尤太忠的心里,把他心里那層擔(dān)憂的冰霜瞬間給融化了。
他加快腳步,往家里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母親裹著那件打了補丁的舊棉衣,站在門框下,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來的方向,眼神里滿是期待和熟悉,和他離家時一模一樣。
尤太忠只覺得鼻子一酸,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一把抱住母親,那句“娘,我回來了”在喉頭滾動,卻因為激動怎么也說不出口,只剩下喉嚨里發(fā)出的低低嗚咽聲。
站在一旁的哥哥尤太俊,看著這一幕,眼眶也泛紅了,不過他嘴硬,故意搓著那雙長滿了老繭的手,打趣道:“喲,大官回來了,看你還記不記得家門朝哪邊開。”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被逗樂了,哄堂大笑起來。
這久別后的團(tuán)圓,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里,就像一團(tuán)暖融融的火,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
到了晚上,家里生起了旺旺的炭火,把屋子烤得暖烘烘的。
母親忙前忙后,燉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玉米糝粥。
要知道,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玉米糝粥可是家里常吃的,可今天不一樣。
母親還奢侈地從梁上取下家里僅存的一小塊臘肉,那臘肉在梁上掛了許久,都有些干巴了。
母親小心翼翼地切了薄薄的幾片,放進(jìn)鍋里,不一會兒,鍋里就飄出了陣陣肉香。
飯桌是那種老舊的四方桌,上面還留著一些劃痕,可此刻,在這溫馨的氛圍里,誰也沒在意這些。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雖然飯菜簡單,但每個人都吃得無比香甜。
尤太忠看著母親日漸蒼老的面容,心里滿是愧疚,不停地給母親夾菜,仿佛要把這十幾年缺失的孝順,都在這一頓飯里彌補回來。
母親笑著,嘴里說著“夠了夠了”,可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卻怎么也藏不住。
哥哥尤太俊也吃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和尤太忠聊著村里的變化,誰家蓋了新房,誰家添了娃娃。
那短短幾日的探親時光,在尤太忠的記憶里,就像一幅溫暖的畫卷,比他打贏的任何一場戰(zhàn)役,都更讓他心潮澎湃,難以忘懷。
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臨別的前一晚很快就到了。
母親拉著尤太忠的手,一直把他送到村口。
一路上,母親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那雙手粗糙又溫暖,讓尤太忠心里一陣酸澀。
到了村口,母親還是不肯松開手,眼睛里滿是不舍,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哥哥尤太俊匆匆趕來,手里拿著一包炒熟的黃豆。
他把黃豆遞給尤太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咱們這里雖然苦,但你放心,家里有我,咱不會給你這個當(dāng)官的丟人。”
尤太忠聽著哥哥的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用力地抱了抱兄嫂,聲音有些哽咽地承諾:“等我有空,一定再回來看你們。”
說完,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村子,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盡快再回來。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一走,就是七年。
這七年里,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戰(zhàn)斗和考驗,心里一直牽掛著家鄉(xiāng)的親人。
七年后,當(dāng)他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滿心期待著能和家人再次團(tuán)聚,享受那溫暖的親情。
然而,當(dāng)他走進(jìn)村子,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哥哥時,卻愣住了。
眼前的哥哥,衣衫襤褸,面容憔悴,手里還拿著一個破舊的乞討的碗。
尤太忠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仿佛被重錘擊中,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那句“咱不會給你丟人”的承諾,和眼前這個破舊的乞討的碗,形成了最尖銳、最殘酷的對比。
就像兩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反復(fù)切割著尤太忠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步?jīng)_到哥哥面前,聲音顫抖地問道:“哥,這……這是怎么回事?”
哥哥看著他,眼神里滿是羞愧和無奈,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低下了頭,那破舊的碗在手里微微顫抖著。
尤太忠只覺得一股怒火和悲痛涌上心頭,他一把抓住哥哥的手,大聲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哥哥這才緩緩抬起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哽咽著說出了這些年的遭遇。
原來,在他離開后不久,家里就遭遇了一系列的變故。
先是母親生病,為了給母親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后來,又趕上災(zāi)年,莊稼顆粒無收,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
哥哥為了照顧母親和這個家,四處奔波,想盡辦法,可還是沒能改變家里的。
最后,為了活下去,哥哥不得不放下尊嚴(yán),出去乞討。
尤太忠聽著哥哥的講述,心就像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痛得無法呼吸。
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恨自己沒能在家人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他們身邊。
他緊緊地抱住哥哥,淚水奪眶而出,嘴里不停地說著:“哥,是我不好,是我回來晚了……”
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悔恨和自責(zé),那錐心之痛,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尤太忠站在自家那扇破舊不堪的木門前,手微微顫抖著,緩緩?fù)崎_了門。
門軸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在這寂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哥哥尤太俊,哥哥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竟顯得如此瘦削,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倒。
尤太忠的心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哥哥面前,雙手用力抓住哥哥那瘦得能摸到骨頭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和難以置信的痛苦,問道:
“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太俊被弟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問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低下頭,眼神躲閃著,不敢與弟弟對視。
沉默了許久,那沉重的沉默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才艱難地張開嘴,聲音沙啞得如同生銹的鐵片摩擦一般,緩緩開口:
“這幾年……鬧饑荒,收成不好,家里實在……過不下去了。”
他的話語,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無奈和苦澀。
尤太忠聽著哥哥的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凝重。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仿佛這樣就能從哥哥身上得到更多的答案。
尤太俊感受到弟弟手上的力量,微微皺了皺眉,接著說道:
“我們也想出去打工,可到處都一樣,哪里都找不到活路……你娘的病,越來越重,沒錢買藥,再不想辦法弄點吃的,我們一家人……就都得餓死在這里了……”
尤太俊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聽不見了。
他的頭也垂得更低了,仿佛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羞愧。
尤太忠聽著哥哥的話,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震驚和痛苦。
還沒等哥哥把話說完,他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哽咽著,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幾乎是嘶吼道:
“這么大的事!你們?yōu)槭裁床辉琰c寫信告訴我!我能幫你們的!”
他的雙手從哥哥的肩膀上滑落,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cè)。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尤太俊看著弟弟痛苦的樣子,心里也一陣酸楚。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尤太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后伸出手,將哥哥一家人拉進(jìn)屋里。
當(dāng)他走進(jìn)屋里,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發(fā)涼,仿佛掉進(jìn)了冰窖里。
屋內(nèi)昏暗無光,幾乎沒有任何像樣的家具。
那張破舊的桌子,腿已經(jīng)斷了一條,用幾塊磚頭勉強支撐著。
那把破椅子,坐上去就會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空蕩蕩的米缸里,連一粒米都看不到,只有一些灰塵在缸底堆積著。
母親躺在床上,那床破舊的被子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上面還有幾個補丁。
母親已經(jīng)瘦得皮包骨頭,雙眼無神,面色蠟黃,就像一張干癟的黃紙。
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吸間,帶著沉重的喘息聲,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費她巨大的力氣。
看到兒子回來,老人的眼中,才勉強擠出了一絲光亮,那光亮就像黑暗中的一絲燭光,微弱而又珍貴。
尤太忠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他“撲通”一聲跪在母親的床前,雙手緊緊握住母親那雙枯柴般的手。
他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著,他感覺母親的手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瘦弱。
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無盡的自責(zé)和悔恨,他在心里不停地責(zé)怪自己:
“我這個兒子,這個將軍,是何等的不孝啊!母親病成這樣,我卻不在她身邊照顧她,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當(dāng)晚,尤太忠讓警衛(wèi)員去縣城,買來了米、面和肉。
他親自下廚,在那簡陋的廚房里忙碌起來。
他笨拙地切著肉,那刀在案板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響,仿佛是他急切的心情。
他小心翼翼地淘著米,生怕把米灑在外面。
他認(rèn)真地炒著菜,汗水不停地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他也顧不上擦。
他一心只想為家人做一頓遲到了七年的團(tuán)圓飯。
飯做好了,他把飯菜端到桌上,招呼母親和侄子們過來吃飯。
看著母親和侄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他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他看著母親那滿足的神情,侄子們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心里暗暗發(fā)誓:
“我一定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能讓他們受這樣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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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尤太忠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
過了一會兒,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津貼中,拿出了二百元錢。
在那個年代,這無疑是一筆巨款,對于普通家庭來說,可能是一年的收入。
但他沒有只給自己的家人。
他拿著錢,走出了家門,開始走遍村里的每一戶人家。
他走在村間的小路上,路邊的野草已經(jīng)枯黃,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他看到,許多兒時熟悉的鄉(xiāng)親,都和自己的哥哥一樣,面黃肌瘦,眼神里,帶著無盡的疲憊與絕望。
他們的衣服破舊不堪,補丁摞補丁,身體瘦得像一根根竹竿。
他走到第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門半掩著,他輕輕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微弱的聲音:
“進(jìn)來吧。”
他走進(jìn)屋里,屋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一個老人躺在床上,旁邊坐著一個孩子,孩子正用那瘦弱的小手給老人喂水。
尤太忠看著這一幕,心里一陣酸楚。
他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子,從口袋里掏出五元錢,親手遞給老人,說道:
“大爺,您拿著這錢,買點吃的,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
老人看著那五元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感動,他顫抖著雙手接過錢,說道:
“孩子,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啊。”
尤太忠緊緊地握著老人的手,沉聲說道:
“鄉(xiāng)親們,你們受苦了。是我對不住大家。我這次回來,一定會把這里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向上面反映!”
老人聽著他的話,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尤太忠又走到第二戶人家,第三戶人家……
他每到一戶,都親手遞過去五元錢。
錢雖然不多,但對于這些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家庭來說,卻是救命的希望。
他每到一戶,都能感受到鄉(xiāng)親們的感激和期待。
他的肩上的擔(dān)子,也越來越沉重。
每走一戶,他都要在心里默默地記下這家的情況,想著以后一定要想辦法幫助他們。
那一晚,他站在村頭的寒風(fēng)中,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他的臉上,生疼生疼的。
他望著滿天星斗,心中思緒萬千。
他知道,拿出自己的錢,只是杯水車薪,只能暫時緩解鄉(xiāng)親們的困難。
要救活這個村子,要救活自己的家鄉(xiāng),他必須找到這場“饑荒”的真正原因。
尤太忠秘密回鄉(xiāng)的消息,就像一陣疾風(fēng),在光山縣的各個角落迅速傳開了。消息所到之處,人們紛紛議論,臉上滿是驚訝與好奇。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縣長馬龍山就起了個大早。
他精心挑選了一件嶄新的呢子大衣穿上,對著鏡子仔細(xì)整理了一番,確保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
隨后,他帶著一群同樣衣著整齊的干部,匆匆忙忙地朝著尤太忠的住處趕去。
一路上,馬龍山不停地叮囑身邊的干部,一會兒見到尤將軍要注意禮節(jié),說話要得體。
到了尤太忠的住處,馬龍山滿臉堆笑,快步走上前,緊緊地握住尤太忠的手,那雙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哎呀,尤將軍啊!您可是咱們光山縣的大英雄,是咱們光山縣的驕傲啊!您回來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呢?我們也好早早地為您安排接風(fēng)洗塵的事兒啊!”馬龍山的聲音洪亮,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尤太忠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嶄新呢子大衣、面色紅潤的縣長,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同樣衣著光鮮、神態(tài)輕松的干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
他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看到家鄉(xiāng)的百姓生活困苦,而眼前這些“父母官”卻如此光鮮亮麗,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并沒有立刻發(fā)作,他心里想著,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可以借這個場合,向這些“父母官”了解一下民間真實的情況。
于是,當(dāng)馬龍山熱情地邀請他,晚上去縣政府參加為他準(zhǔn)備的“接風(fēng)宴”時,尤太忠?guī)缀鯖]有猶豫,就答應(yīng)了。
他心里還天真地以為,這會是一次溝通情況、解決問題的絕佳機會,說不定能讓家鄉(xiāng)的情況有所改善。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晚上。
尤太忠懷著復(fù)雜的心情,朝著縣政府走去。
一路上,他的腳步有些沉重,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家鄉(xiāng)百姓貧困的面容和那些干部輕松的神態(tài)。
當(dāng)他來到縣政府宴會廳門口,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廳內(nèi)燈火通明,溫暖得如同春天一般。
尤太忠走進(jìn)宴會廳,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住了。
十幾張大圓桌整齊地排列著,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珍饈佳肴。
紅燒肉色澤紅亮,油光閃閃;清蒸魚鮮嫩欲滴,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白斬雞皮黃肉白,讓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各種肉食堆積如山,香氣撲鼻,甚至還有幾瓶在當(dāng)時極為罕見的茅臺酒,靜靜地擺放在桌子上。
赴宴的是全縣有頭有臉的各級官員,他們個個紅光滿面,衣冠楚楚。
有的官員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整齊的領(lǐng)帶;有的官員穿著華麗的中山裝,顯得十分精神。
他們舉著酒杯,高聲談笑,互相敬酒,氣氛熱烈非凡。
有的官員拍著馬屁,說著一些肉麻的話;有的官員則在一旁附和著,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尤太忠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
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個世界,是自己家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父母為了生活愁眉苦臉,哥哥為了填飽肚子,拿著那個破舊的討飯碗,四處奔波乞討。
另一個世界,是眼前這窮奢極欲、揮霍無度的盛宴,這些官員們在這里盡情享受,絲毫沒有考慮到百姓的疾苦。
這兩個世界,僅僅相隔幾里地,卻比天堂與地獄的距離還要遙遠(yuǎn)。
“這些人,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樂呢?他們難道不知道百姓們正在受苦嗎?”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尤太忠的心底直沖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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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但他還是努力地壓制著這股怒火,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平靜一些。
他緩緩地走到一個空位上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要把這些官員們的丑惡嘴臉都看穿。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開口,向縣長馬龍山發(fā)難,揭露他們的丑惡行徑時,馬龍山卻笑著站了起來。
他高高地舉起酒杯,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同志們,今天,我們光山縣迎來了一位最尊貴的客人!那就是我們敬愛的尤太忠將軍!讓我們共同舉杯,為尤將軍的歸來,干一杯!”馬龍山的聲音在宴會廳里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周圍的官員們,立刻紛紛起身,舉杯附和。
一時間,阿諛奉承之詞不絕于耳。
有的官員說:“尤將軍,您是我們光山縣的救星,有您在,我們光山縣肯定能越來越好!”
有的官員說:“尤將軍,您戰(zhàn)功赫赫,是我們學(xué)習(xí)的榜樣,我們一定以您為楷模,好好為百姓服務(wù)!”
他們的笑聲是那么的刺耳,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尤太忠的心。
他們的嘴臉是那么的丑陋,讓尤太忠感到無比的厭惡。
尤太忠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對這些人還抱有一絲幻想,是多么的可笑。
他今天面對的,根本不是什么“同志”,而是一群吸食著百姓血汗的、道貌岸然的蛀蟲!
他的信仰,他為之奮斗半生的事業(yè),在這一刻,似乎正被這張奢華的餐桌無情地嘲諷和踐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衣錦還鄉(xiāng)的將軍,會客氣地與他們共飲此杯時,尤太忠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永生難忘的舉動。
他沒有舉起酒杯,而是緩緩地站起身,目光冷冽如冰,掃視全場。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決絕,仿佛要把這宴會廳里的虛偽和丑惡都燃燒殆盡。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他伸出那只曾指揮過千軍萬馬的手,一把抓住了鋪著潔白桌布的桌角。
他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說祝酒詞,都靜靜地等待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將軍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燃燒到了頂點,即將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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