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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巖大佛山景區位于濟南市長清區萬德街道靈巖村,屬泰山十二支脈之一。時值深秋時節,我們來到這里采風,呼吸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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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山,先被那一片燦然的紅撞了個滿懷。是山門旁的幾株柿樹。葉子已落了大半,剩下些疏疏朗朗的掛在枝頭,反倒讓那一樹樹的果實毫無遮攔地顯現出來。那柿子紅得真純粹,不像春花那般嬌艷,也不似晚霞那般秾麗,而是一種被秋霜浸潤過、被山風梳理過的、沉甸甸的紅。一顆顆,像無數盞小小的、圓滾滾的紅燈籠,密密地掛在湛藍的天幕上。那枝條被果實壓得彎彎的,卻顯出一種謙遜的、富足的弧度。這紅,是深秋最慷慨的饋贈,溫暖、飽滿,看著便讓人覺得心里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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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右側,是一處飯店,已經建好的“民宿”遍及山坡,幾處藕池為點綴民宿順山坡而建。夏日里“接天蓮葉無窮碧”的盛景早已不再,只剩下滿池的殘荷。荷葉蜷縮著,枯萎成深淺不一的赭石色、焦茶色,以一種倔強的姿態立在水中。莖稈折了,卻并不倒下,仿佛在用最后的筋骨支撐著某種尊嚴。水面上倒映著天光云影,與這些縱橫交錯的線條構成一幅極富禪意的水墨畫。這是一種衰敗的美,一種褪盡鉛華、了無掛礙的美。它不語,卻仿佛說盡了繁華與寂滅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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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處山腰上,龐大的樹冠之下,排列著幾只巨大的陶制酒缸,一株尺把高的小樹從其中一口酒缸內竄出,綠油油的,在酒缸的襯托下,愈發顯得生機勃勃。有可能,一顆種子,隨風或由鳥雀銜來,落入這看似絕境的方寸之地,以殘存的泥土與雨水為生,竟也長得這般精神。這不再是衰敗,而是于寂滅處開出的新生,是時間贈與歲月的意外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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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明白了,深秋的顏色,原來并非單一的金黃或蕭瑟。它是多層次的,是豐富而深邃的。它有柿子那般飽滿溫暖的紅,是收獲與甜蜜;它有殘荷那般枯寂沉靜的赭,是告別與風骨;它有酒缸小樹那般頑強的生命力,是毀滅中孕育的新生與希望。再加上松柏的蒼翠、銀杏的明黃、天空的湛藍,共同調和出這一幅沉靜而豐饒的深秋畫卷。這些,都已裝在了我的心里,足夠我在即將到來的寒冬里,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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