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浩宇新作首曝幕后：經歷慘敗的38歲技術宅，還想拯救世界

他還想再試一試。

文/嚴錦彥

今天，由蔡浩宇擔任制作人，米哈游和HoYoverse聯合研發的旗艦新作《Varsapura》正式首曝。

超過30分鐘的實機演示，讓許多人意識到它不同于米哈游，乃至整個行業里的任何一款產品。

它的角色、場景，皆采用了像鹿鳴一樣的高精度寫實渲染風格，嘗試了更加風格化的審美路線。

雖然整個城市開放世界僅展示了數十秒，但足以讓人瞥見夸張的布景密度。不難想象，這對技術、美術提出了多少挑戰。

它不再是米哈游過去擅長的幻想風格，在寫實背景下，他們這次選擇了以心理學作為題材，嘗試將動漫番劇式的敘事，轉向類似美劇的風格。同時，人物表情的細節，鏡頭的調度，劇情演出也都邁上了新的臺階。

他們還在對話選項中，加入了判定要素，這意味著劇情的分支與自由度會完全不同于傳統二游。

同時，實機演示也展示了更多米哈游首次嘗試的新玩法。比如可以漂移噴氣的汽車載具，又比如潛行暗殺等等。

看完《Varsapura》的實機演示后，不少人感嘆：那個令人驚艷的技術宅又回來了。

神秘，是外界對蔡浩宇的普遍認知。過去，米哈游每一款旗艦產品，總能帶來代際躍遷，掀起新一輪行業熱潮。同時大家津津樂道的，常常還有產品背后的制作人蔡浩宇。

但令大眾費解的是，《原神》成功后的5年里，蔡浩宇再也沒有拿出足以革新業界的旗艦產品，這已經超出了以往米哈游旗艦迭代的最長時間。而從為數不多的公開信息來看，蔡浩宇仿佛完全投身進了AI相關的新事業中——直到今天《Varsapura》的亮相。

很多人不知道，過去幾年里，蔡浩宇為《Varsapura》投入了許多心血。這段超30分鐘實機演示的腳本，便是由蔡浩宇親自操刀制作，其中每一秒鏡頭應該看向哪里，都由他規劃完成。

同樣鮮為人知的是，在《原神》大成之后，蔡浩宇其實經歷了一次深刻的慘敗。在那段日子里，他度過了近幾年來最沮喪的時刻。

近期，葡萄君和多位接近蔡浩宇的人士聊了聊，試圖還原他的過去五年。

01

代號：PJSH

在前半段人生中，蔡浩宇簡直是個活生生的爽文男主。

5歲時，他已經能打開游戲程序；18歲參加物理競賽被保送上海交大；22歲和同學制作出了游戲編輯器平臺，并獲得了中科院計算所第二屆技術創新大賽銀獎……

畢業創辦米哈游后，他更是在公司愿景中，寫下了「技術宅拯救世界」「打造全球十億人愿意生活其中的虛擬世界」。雖然，現在看來他離拯救世界可能還有點遠，但從《崩壞學園》到《崩壞3》，再到《原神》，蔡浩宇一直是在連勝中度過的。米哈游就像一輛高速列車，在極其順暢的軌道上越開越快。

不過，蔡浩宇并不滿足于此，他希望自己能跑得更快一些。過去，《崩壞3》和《原神》都是在上一代產品做完半年后才開始立項。但當時《原神》剛結束CB1測試，蔡浩宇就已經加快研發節奏，開始構思下一代產品了。

放在大部分公司和項目團隊中，這個決定其實非常冒險。畢竟產品還沒上線，制作人就分出精力去管別的事情，很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岔子。

但作為創作者，蔡浩宇對產品有著足夠自信的判斷。

之前米哈游的產品上線前，蔡浩宇都會預估其表現，基本每一次都不會失誤。而且在基礎市場數據外，他很少會看所謂的市場分析報告，因為他認為分析報告是滯后的，只能告訴你產品哪里好哪里不好，不能預判一個從未見過的方向或產品能取得怎樣的成績——在CB1測試后，他就認為《原神》上線后的走勢不會太差，足以讓自己放心。

另一方面，蔡浩宇雖然習慣事必躬親，百分百投入到項目的前期研發中，但考慮到團隊發展不能依賴于個人，在鋪開管線后，他便抽出一部分精力，轉向新的挑戰。

那么，新項目應該做什么呢？回顧過去的創作歷程，蔡浩宇一直對「新東西」有一股執念，每一代產品都要有顯著的進步與不同。《原神》之于《崩壞3》，做了開放世界，現在往前再進一步，玩家還能有什么新體驗？

他想到了城市題材的開放世界。不同于《原神》的幻想題材，現實都市的世界觀，會讓開放世界的范式產生更大的差異。它的敘事比重會明顯提高，美術要更加寫實，玩法也要做大革新，就像《GTA》那樣。

為了驗證想法，蔡浩宇馬上組建起團隊，開始多個方面的探索。

為了觸碰更高的表現力上限，蔡浩宇決定放下多年積累的Unity基建，從零探索虛幻引擎。最為大眾所熟知的一次試驗是鹿鳴，她是蔡浩宇在visual development（視覺開發）層面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不同于過去的賽璐璐畫風，鹿鳴采用了高精度的寫實渲染風格，視頻一經推出就收獲了2000萬播放量，遠超蔡浩宇的預期，這也讓他更有底氣沿著風格化美術的道路走下去。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在玩法層面，他還果斷舍棄了過去的動作游戲路線，轉去研究射擊。

經歷了一番探索，他們在《原神》上線不久后正式立項，并開始了「代號：PJSH」兩年多的研發歷程。

看到這個代號，大家應該能想起，PJSH并沒有活著走到大眾視野中。它第一次廣泛被人看見，已經是2022年宣告項目被砍的「死訊」了。當時，蔡浩宇在內部群中表示：「fail fast, learn fast」。

后來蔡浩宇曾和別人承認，那時自己太膨脹了。

02

fail fast, learn fast

在PJSH正式立項后，蔡浩宇很快就鋪開了規模化的管線，一切看似有條不紊。可實際做起來，他們卻發現困難重重。

一開始，團隊參考過《GTA》的體驗。但《GTA》的玩法與世界觀緊緊咬合，這是一座罪惡之都，玩家可以隨意開槍打人，警察則會來逮捕玩家，進而發生更激烈的戰斗，它的運轉邏輯高度自洽。可顯然，他們并不想，也不能把PJSH做成一個隨意開槍殺人的游戲。

這還只是個開始。沿著這條路推演下去，許多設計難題接連涌現。

《原神》是幻想風格的開放世界，大部分地圖都在野外，怪物可以隨意擺放，但在寫實都市中，敵人不可能一直站在那里，且其他居民還能正常地生活。如果玩家突然在大街上開槍，那路人該作何反應？如果玩家不小心擊中了路人，他們是否應該永久消失？

于是，PJSH的Gameplay到底應該怎么展開，也就成為了項目的達摩利斯之劍，始終懸而未決。

蔡浩宇并非沒有想過解決方案，他們曾嘗試在IP世界觀方面自圓其說，譬如玩家開槍打倒路人，只是把他擊暈了，而非擊殺，以此為戰斗提供合理化解釋。可實踐下來，蔡浩宇發現無論設定上如何咬文嚼字，用戶的直觀體驗還是很擰巴，「我明明打倒了他，怎么過了一分鐘他又站起來了？」

設計上的難題遠不止玩法，還有美術。

在卡通渲染的游戲里，二次元角色可以容納五花八門的設計元素。你能通過角色的服飾、發色、特效，一眼看出Ta與普通路人的區別。

但在寫實世界中，角色設計不能違背常理——大家都穿著現實中的衣服，突然有一個雷電將軍混入其中，玩家一定會感到違和。那么，要如何保證角色符合寫實設計，同時又能突出Ta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五星角色？這需要長時間的探索。

漸漸地，這些問題在研發過程中不斷暴露出來，并直接影響了項目推進。

起初，蔡浩宇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當項目進行了一年半后，他發現許多本該推下去的任務，遲遲得不到交付，預計只需要兩三個月就能做完的角色，可能做了六七個月還是存在問題。

項目遭遇不順，團隊內部難免也因為意見不統一而出現爭吵。很多時候大家在會上看似達成了共識，但真正做起來，操作又會變形；同樣的問題，之前看似解決了，可不久后又再次冒了出來。

更致命的是，做到這里，蔡浩宇本人也開始對PJSH感到迷茫。

在做《原神》時，每逢周四的版本日，蔡浩宇都會跟進到凌晨12點才回家。在走回家的半個小時里，他的腦海里會自然浮現出游戲不同開發階段應有的畫面。可對于PJSH，無論他怎么使勁，也依舊無法想象出這樣清晰的畫面。

到了這一步，蔡浩宇才猛地意識到，PJSH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自洽的題目，哪怕他們后來不斷嘗試去解這個命題作文，也無濟于事。更扎心的是，明明這個問題在行業里不算罕見，它只是需要制作人在前期快速調整方向，但蔡浩宇卻遲遲沒有發現。

在反思中，蔡浩宇認為，PJSH在立項之初就違背了「米哈游怎么立項做項目」的標準。

過去他們曾經總結過，新項目的團隊規模最早應該小于五人。后續每個階段，團隊應該保持怎樣的體量，能獲得多少資源，對應又要交付多少東西，都有明確指引。

可為了加快研發節奏，蔡浩宇在PJSH上延續了《原神》已經成熟的工業化開發規模，團隊搭建之初，每個崗位就都有對應的leader，向上溝通時，整個項目要層層匯報。這讓蔡浩宇無法深入到一線中，更早針對項目問題做出清晰的判斷。

作為對比，《原神》最早在公司內部公開時，開完年會只用兩輛大巴就能把團隊所有人帶走。而PJSH的團隊規模卻一度超過了300人。

過去，蔡浩宇會在前期事無巨細地參與研發細節，《崩三》最早的戰斗、3C鏡頭設計，乃至基礎代碼都是他寫的；《原神》最初的世界觀、角色設定，包括內部標準化文檔也是他從零做起的。可在PJSH中，蔡浩宇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個發號施令的驗收者。

在《原神》大獲成功后，蔡浩宇雖然沒有像其他成功制作人一樣，頻繁地拋頭露面，也沒有一擲千金去買豪車豪宅，生活得極其低調，可自我膨脹往往總是發生在自己意識不到的層面——他自信自己能兼顧好更大的團隊，掌控更多資源，讓項目跑得更快。可結果卻是，這輛高速列車已經處在了脫軌的邊緣。

實際上，蔡浩宇也曾趕緊拉下手剎，重新梳理團隊架構。他去掉了「中間商賺差價」的環節，讓自己下沉到項目之中，親自review百人團隊。但此時項目已經積重難返，哪怕他親臨一線，也仍然無法想象PJSH應該如何調整。

在直面一切后，蔡浩宇做出了斷舍離的抉擇。沒有太多掙扎，他決定終止PJSH的研發。哪怕后來團隊認為兩年多的心血付諸東流太過可惜，他也只是讓團隊繼續嘗試，自己則抽身出來。

那段日子，是蔡浩宇最沮喪的時刻。一直以來，他執著于不斷超越自己，做出更厲害的產品，但PJSH把他拉回到了現實，讓他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一切都盡在掌控。如果強行「我都要」，產品一定會失控。

更難受的是，他看不見未來有什么明確的方向值得All in去做，直到ChatGPT出來，才一定程度上解決了他的精神內耗。于是，他決定暫時離開游戲，投身AI相關的研究。

03

重拾passion

故事到這里本該結束了。一個不斷刷新紀錄的技術宅，終于撞上了行業的天花板，意識到成功總是時運所系，于是說服自己，與其奢求連續成功，不如換一個領域，或者干脆享受生活，留下一段傳說，交給后人超越。

對不起，這并不是蔡浩宇的故事。

在研究AI的日子里，蔡浩宇經常思考AI與游戲的關系，PJSH自然也被他偶爾想起。突然有一天，他的腦海里居然又浮現出了具體的游戲畫面，那是一個比PJSH更自洽的題目。

之前，PJSH在各方各面都追求創新，但它的IP、美術、玩法、商業模式并不自洽。例如他們一直想做FPS，但其實FPS的鏡頭視角限制了角色的演出空間，哪怕他們可以像《命運》那樣，給角色加上多種技能，可在寫實框架下，技能頂多也只是類似手雷、煙霧彈這樣的戰術道具，很難提高角色的幻想度。

但如果不過度追求全盤創新，他們是否可以利用過去擅長的角色塑造能力，以及動作玩法經驗，為多角色提供展示魅力的舞臺，然后聚焦那些更關鍵的體驗差異？

首先，以城市為基礎的寫實開放世界，可以承載和《原神》截然不同的敘事風格。《原神》更像是一個幻想國度，它的基調相對輕松。而寫實都市則更貼近現代人的生活，可以講述更現實、更深刻的故事。

沿著這個路徑繼續思考，能不能既保證都市開放世界的寫實，又保留角色的幻想度？蔡浩宇很快否定了超級英雄、魔法、科幻等常見設定，而是選擇了心理學作為背景。游戲世界觀圍繞潛意識展開，核心設定是如果你能影響人類集體潛意識，那將擁有改變物理世界的超能力。

同時，在城市開放世界的自由度上，蔡浩宇認為玩法比重應該向敘事傾斜，而非世界探索。類比來說，這就像是《GTA》《荒野大鏢客》與《塞爾達傳說》的區別。而在今天《Varsapura》的實機演示中，他們其實已經展露了敘事層面的部分野心，你能看到角色的對話選項，帶有一定的判定要素。

這個玩法方向，也隱藏著蔡浩宇對用戶需求的理解。近幾年的開放世界游戲中，以敘事驅動的大作并不多，大家更多都在參考以視覺引導為主的設計方式，而他有不同的看法。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一款新的敘事驅動的開放世界能大成，但大賭大贏一向是他的哲學。

而在風格化美術層面，經過多年的探索迭代，團隊的方向也逐漸明確起來。正如這次實機演示中的看板娘女警官，她的服飾并沒有脫離寫實范疇，沒有過于夸張的元素，但你還是能感受到滿滿的二次元審美和設計細節。

經過幾個月的思考后，想法逐漸清晰、自洽，于是《Varsapura》正式立項。蔡浩宇告訴大家，自己終于拾回了做游戲的passion。

這一次，蔡浩宇決定讓團隊先保持30人，同時由自己親自下場做設計，做技術。甚至在早期階段，負責撰寫IP世界觀的只有他一個人。

不過，盡管《Varsapura》的大方向與團隊運轉步入了正軌，但這還只是開始，想要保證列車平穩抵達終點，依然需要克服大量困難。

在敘事層面，蔡浩宇想要描繪更加寫實深刻的故事，這意味著他們要從過去擅長的動漫番劇敘事，轉向類似美劇的風格，這個轉變相當困難。為此，《Varsapura》引入了一些擁有影視、3A游戲背景的編劇，專注于把劇情寫得更細，更有起伏。

同樣，《Varsapura》的寫實風格化美術，也與傳統二游有很大區隔。但過去提到蔡浩宇，從業者普遍會把他的產品與賽璐璐風格的日式畫風做綁定，這導致項目早期階段，大家很難招到合適的美術人才。直到現在，蔡浩宇也會抽出不少時間用于招聘。

更有挑戰的是，為了加強敘事沉浸感，蔡浩宇還想改變過去傳統JRPG中播片式的演出，讓游戲敘事與Gameplay無縫結合。

過去，二游往往會讓玩家從box中配好角色，并投入戰斗場景。但如果是在強劇情體驗中，這種隨意切角色的戰斗，很可能會讓玩家感到割裂：明明上一秒劇情里還是另一個角色，怎么下一秒就變了？

于是，蔡浩宇根據戰斗、劇情、自由探索做了三種系統設計。在劇情過程中，他會犧牲部分多人組隊的自由度，避免其他角色亂入，從而保證純凈的劇情體驗。

一個直觀例子是，在實機演示中，玩家第一次在戰斗中切出看板娘時，她會破門而入，加入戰場，這段小演出其實緊密承接了上一段劇情。

另外，盡管這次實機視頻對汽車載具的演示并不多，但你也能看到它有著諸如漂移、噴氣等玩法空間。實際上，載具將會是《Varsapura》很重要的一條玩法線。

蔡浩宇覺得，在《GTA》中，打槍與開車是兩個核心體驗。在《Varsapura》中，汽車同樣也要承擔更重要的內容和玩法體驗。比如城市中可能會有很多競速賽道，警匪之間也會上演高速追逐的戲碼，而不同汽車或許還會有著不一樣的能力。

為了做好載具體驗，蔡浩宇和團隊投入了大量精力去鉆研物理引擎，從而實現不同汽車的駕駛手感。他相信，未來游戲做好后，載具玩法所占的比重，應該會比目前市場上的同類游戲更多。

看到這里，你應該更能察覺到，盡管《Varsapura》在多個方面有所妥協，但蔡浩宇還是希望能超越以往做過的產品，做出不一樣的設計，哪怕這個過程要面臨許多不確定因素，以及高風險的挑戰。

目前，《Varsapura》戰斗系統的大方向依然是多角色、多職業的動作體驗，但他們還是嘗試引入了潛行暗殺等玩法。蔡浩宇認為，新鮮的戰斗體驗需要時間去摸索，正如《原神》的元素反應，也是在CB1到CB2之間才真正成熟的。

同時，很多人可能沒注意到，實機演示中的黃色警戒線上，有一行小字：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這是一篇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的里程碑式論文，作為AI小彩蛋，它暗示了AI與游戲結合的可能性。

正如此前招聘海報中提到的，《Varsapura》想要構建一個高自由度的AI人文沙盒。如果可以實現，整個城市的NPC和可操作角色將會形成一張龐大的關系網，玩家的任何行為都可能對世界產生影響。而AI，恰好也是蔡浩宇這幾年一直在親自研究的東西。

04

拯救世界

今天《Varsapura》首曝后，整個行業都在瘋狂討論這段超30分鐘的實機演示。不過拋開對產品的評價，在了解整個研發歷程之后，我最佩服的，還是蔡浩宇對創作的堅持。

在行業中，也有不少早已功成名就的制作人或公司老板，依舊保持著創作的習慣，會在一線參與設計決策。但和蔡浩宇相比，很多大佬的事必躬親，還是缺了一點力度。

向《Varsapura》的發行負責人王宇陽求證后，他告訴我，像是首曝宣發這種工作，屬于市場發行的領域，但作為制作人，蔡浩宇會親自編寫實機演示的腳本，而且細致到了哪一秒，鏡頭應該看向哪里。

很多人接觸蔡浩宇后，都發現他有一股與身份、年齡不匹配的氣質。他不開豪車，打扮低調，穿著一身棒球夾克，甚至有一股學生氣。

有的時候，他還會提前到8點到公司，先上一節公司提供給大家的英語課，哪怕他的英語水平早就能和外國人無障礙溝通了。為了學好英語，他還曾告訴同事，在學好英語前，所有娛樂內容，都只看英文版本。以至于有的同事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會咬牙告訴自己：「我靠蔡哥還在上，那我也不能逃課。」

王宇陽說，他之前聽過不少江湖傳聞，以為蔡浩宇這樣的人，一定很難和普通人打交道。但實際接觸后發現，他的ego很小，在日常工作中沒什么架子，哪怕是沒有研發經驗的同事，也會被他鼓勵著表達對游戲的想法，討論如何去改進游戲。

不過蔡浩宇在一些事情上，還是有著極強的個人執念。在親手撰寫的米哈游handbook上，他曾提到公司的愿景和使命，是技術宅拯救世界，是打造全球十億人愿意生活其中的虛擬世界。如今他對自己職業生涯的終極追求，也依然是像蘋果、特斯拉一樣，打造世界上從未存在過的東西。

打造一個虛擬世界，這個愿景看起來非常中二。但熟悉蔡浩宇的人都知道，這并非只是寫在handbook上的漂亮話，而是鼓勵蔡浩宇堅持到現在的人生信條。

大偉哥曾說，如果你和蔡浩宇一起共事，一定要保護好蔡浩宇的少年氣和銳氣，讓他能夠心無旁騖地去創作。

當你和蔡浩宇討論時，他會非常認真地解釋，為什么現在還實現不了《刀劍神域》那樣的虛擬世界，腦機發展還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哪怕目前他在AI方面的探索近況并不樂觀，但他還是堅定地認為，未來生成式的語言模型會跟游戲結合，做出非常酷的產品。

提起虛擬世界的龐大愿景，蔡浩宇曾說，小時候他曾幻想過，如果有這么一個小小電視，能讓他躲在被窩里看，不被父母發現，那該有多好。那時他無法想象這個小小電視會長什么樣，直到智能手機的出現。虛擬世界也是如此，哪怕現在前方還有重重迷霧，無法看到終點，但這個愿景就像是一座燈塔，始終指引著他前進，他相信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讓他越來越接近這個目標。

很多人在和蔡浩宇接觸后，不禁由衷地羨慕蔡浩宇，「你當然可以說他是天才，但不是所有天才都有著改變世界的決心。曾幾何時，我們可能也和他一樣，想要改變世界，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念堅持下去。」

在創業前的一篇開發博客里，蔡浩宇曾分享過自己的人生理念：「是否活著的意義就在于，你是屈服于此，成為世界運行的傀儡，還是不斷掙扎，成為改變世界的因子。」世界運行的規則正在影響所有人，即便是蔡浩宇也無法置身事外。但這位38歲仍然帶著少年氣的技術宅還在掙扎，他還想再試一試。

游戲葡萄招聘內容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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