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經典古文賞析：李守仁《游仙人橋記》

游仙人橋記

李守仁

造物之巧，有愈人工。然必目擊之而始信。
都嶠之有仙人橋，志載而未詳，向疑為溪壑間橫石，或揑造而強名之爾。閑詢野老，得其概，尚未深信。以故數來茲山，未嘗問津。
乙未小春，復有南洞之游。偶逢山客相隨，越文筆峰之顛，鳥道曲折，自南而東，山既深，林益密，行路欲窮。忽見白云紅樹中，石梁掩映，隱隱有飛仙往來者。客曰：仙人橋也。橋廣七尺許，長三丈有奇，兩端兩旁整齊如一，面若砥平，?彎環同半月。苔痕滑綠處，一仙人履跡宛然。依巖跨澗，前俯千丈崖紅。泉淙淙從橋下穿流直瀉，勢激如弦。躑躅其上，仙仙乎若履長虹于天表矣。然后信天地生成真有如是之不可思議者。
歸而語之未與游之友。友亦疑吾言。夫彼未親覽其勝，吾何能以口舌爭哉。斷崖絕壑之間，橋焉斯在，謂子不信，他日請從吾游。

李守仁這篇《游仙人橋記》，得唐宋短篇游記之神韻，讀來甚是輕松。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本人在容縣高中就讀。學校組織高一學生的第一次秋游，就是去都嶠山。語文老師說，南山秋色是容縣八景之首，游回來要寫作文。我本山里人，自然不怕山，路更不至于迷，況且這景致見多了，就不按老師說的線路隨意地轉。從石寨圩邊，過田垌，上虎頭關，游南洞，左轉下仙人橋，過石背，上中峰。與李守仁《北洞游記》從南洞右轉下虎頭關、入白鶴塘……完全相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都嶠山仙人橋。

九十年代初的都嶠山仙人橋。圖源：容縣志1993

后來翻閱《徐霞客游記》，這個明代旅行家在靈景寺用自己的裹腳布拓印了幾塊唐代碑文，住了一夜，沒說唐碑是什么內容，也沒有仙人橋的記錄。倒是清朝舉人蘇五常的《都嶠山志》記得比較清楚：“仙人橋在松濤巖左，橫跨兩崖，長三丈許。上平如砥，下若半輪，皆天然渾石。橋下可通行。潦西畔有巨人跡，深陷石端。或指為仙人所履，遂以名橋。橋旁疏林掩映，石峽峻削。前瞰東山，壁立千仞。游人憑眺，以為長虹飲澗云”。據此，仙人橋是劃歸南洞天。

仙人橋現狀：“橋廣七尺許，長三丈有奇，兩端兩旁整齊如一，面若砥平，?彎環同半月。”

我完全相信李守仁“造物之巧，有愈人工”的論斷。因為在這半山腰的峭壁懸崖之上，“廣七尺許，長三丈有奇”的小石橋，歷千萬年來的地震考驗而不垮塌；雖有“泉淙淙從橋下穿流直瀉，勢激如弦”，但是，要說這泉之流量能沖出這么大的一個橋洞來，打死也不信；只能“信天地生成真有如是之不可思議者”。

一座山有沒有靈氣、仙氣，得看它有沒有神奇。都嶠山就有很多神奇，你要是不信，就定個時間去看一看！

流水桃花別有天，

斷虹一道白云連。

杖藜扶我橋東過，

歸去人間恐已仙。

仙人橋不遠處，有仙人石景觀

都嶠山風景。圖源：容縣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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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