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蘇科技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首席科學家郭某涉嫌學歷造假、學術造假及侵占科研經費的丑聞,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學術圈炸開。這位頂著“國家重大人才工程A類創新人才”“德國洪堡青年學者”“俄羅斯工程院外籍院士”等光環的“學術明星”,被曝僅高中學歷,其偽造的履歷中,從高考狀元身份到海外求學經歷,再到國際頂級期刊論文與國家級獎項,均被逐一證偽,太讓人震驚了,而這件事也撕下了學術圈的真實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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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圈,其實是不講科學而是講關系的地方,這是科研圈的特殊性。注意,這里,說的是科研圈,而非科研本身。也就是,如今以發表論文為核心認證體系的科研圈。
01,科研圈是講究人脈關系的地方
很多人可能想象的是科學家追求真理、歷盡艱辛、皓首窮經不斷探索,最終取得了一個巨大發現,發到了頂刊上。但,事實上,大概率,這個成果是發表不到頂刊的。
為什么?因為,編輯/評審,不認識你。
嗯,就這么簡單。科研是探索性的,其特點就是耗時長、復現成本高,甚至往往具有獨創性(比如有些科研玄學)。這種結果就導致,一個人一旦造假,別人是很難快速發現的。復現你的成果,花費時間,花費錢財,要是復現成功了,連創新都不算,純屬浪費。
Nature上曾經發表了一篇comment ,該文表明即使在Science和Nature這樣的大刊雜志上,能成功復現的文章也只有57-67%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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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科研就走向了人脈和關系,當然,有人叫reputation。
你是大佬的弟子,你是我們圈的人,你發過頂刊或者次頂刊或者著作等身,那么編輯就認為,你是一個可靠的人,那么,你的研究就值得信任。反過來,你是一個無名之輩,那不好意思,默認你的大發現就是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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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舉個經典案例——心肌干細胞造假:哈佛大學的皮耶羅·安維薩(Piero Anvisa),業內巨佬,2001和2003在nature和cell上先后發表了心肌干細胞(心臟含有干細胞(c-kit))的論文,后續也發表了《新英格蘭醫學雜志》《柳葉刀》等累計31篇論文。
而國際上據此發表出來的論文更是無數篇,讓心肌干細胞幾乎成了完全正確,甚至醫藥巨頭爭相注資,各國科研基金向心肌再生領域瘋狂傾斜。。
沒人發現嗎?其實2004年nature就有倆論文證明骨髓造血干細胞幾乎不能分化成為心肌干細胞,后續另一個巨佬Jeffery Molkentin也證實只有極少數可以分化。但是,那又如何?為什么露餡?是他本人2012年的一篇論文因為數據造假被撤稿。才引發了大調查,最后實驗室被關閉。
回到這個案例,很多人說的疑點,在招聘時候根本不算個什么。
02,江蘇科大首席卡bug
“高中學歷”偽造“學術巨擘”,他是如何卡bug的呢?比如
1,高考狀元?招聘時候是不核驗高考的。
大眾提的疑點,94年,很多信息都不上網,不少都是大眾整理的。比如網上看到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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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全,94、95都只有一個,這就是民間整理的問題,這還反而讓大家相信,他就是高考狀元。至于為什么不去清北中科大,人家個人選擇~
2、科研履歷。這也是最容易發現問題的地方,但是,他很巧妙的避開了,因為:海外!94年入學,98年畢業,當年去澳大利亞,這非常符合那一年代的人的選擇,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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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外的履歷,是沒法驗證的,它不像我們教育部的學信網還能記錄一下,所以,造假沒任何難度。
3,論文,應該是最好查驗的了吧?但是,如果,他恰好找了個同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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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并不是罕見,盜用同名同姓的人簡歷,幾乎是造假標配了,這種情況下,你論文檢索都搞不定的。
論文檢索提供姓名、郵箱、單位,這些都是互聯網公開的,你完全可以提供,最后給你提供一份標準的檢索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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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無法證明,你就是檢索報告上的那個本人。甚至還有河南某醫學院院長就把他人發表于頂尖科學期刊《Nature》的論文,通過P圖的方式篡改為自己的成果,并堂而皇之地寫入個人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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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上信息并非完全不能驗證,但是,又回到了一開始那句話:學術圈是講關系的。
那么結果就是:大家相信他沒造假,于是,就信任他的材料,最終就是:一路造假。
03,一路造假,直至深淵
而一旦你造假成功了,那么,事實上,你的過去成就如何,無所謂的事情了,你的過去的“假成就”已經變現成為如今的新地位。而新地位,將為你帶來未來更新的一系列成果,你還有一堆博士為你做新的內容,讓你進一步夯實自己。
就類似于,你拿學院一等獎去獲得學校二等獎,再用學校二等獎獲取省里三等獎……只有最初那一步是真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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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非要揣測,第一個,獵頭公司,第二個校領導。
這種首席科學家,甚至根本不走正常招聘路線,也不一定有同行評議。某校領導的熟人可能就是獵頭,他倆的關系,讓他直接引進,而學校方面,都不一定會走核驗路線,畢竟首席要有首先得范兒。
結果大概率是,郭某和獵頭公司一起偽造履歷,獵頭聯系江蘇科大,雙方見面,確定引進,后續提供一份假履歷,學校掃一眼就over,都不一定學校自己進行復核,于是就成了這個奇葩詐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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