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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由AI生成
- 本期故事關(guān)鍵詞:逆光而歌-
從那之后,全力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起來。 因為孫書逸在圖書館工作,他們碰面的機會比較多。她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還很年輕,也喜歡和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一起玩,還常給全力推薦一些有趣的戲劇劇本、演員傳記閱讀。私下里,全力和兩個室友跟她越來越熟——一起吃飯、去圖書館后院打網(wǎng)球、傍晚并肩在校園里散步。某種默契漸漸建立起來。
這天,全力癱軟在靠椅上慢悠悠地搖呀搖,一副很愜意的樣子。但是,在媽媽的眼里,他這樣很像“窩囊廢”。
媽媽買完菜回來,坐在一旁邊摘菜邊聽音樂。全力嫌媽媽聽的音樂不好聽,起身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等一下,我換一首流行的歌。”媽媽叫住全力,并站起來去換播放的歌曲。
“流行的我也不愛聽,先回房間了。”
“我叫你等一下,回來坐好!”媽媽提高聲音說道。
“干什么?”
“媽媽有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看著全力懶懶散散地坐下,媽媽也沒急著說事情。她只是把歌曲調(diào)成了柔和的鋼琴曲,自己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跟兒子談心了。
“你工作找得怎么樣了?”媽媽問道。
“沒有合適的。”
“還是跟之前一樣,去你爸的廠子里上班。跟你爸一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怎么樣?”媽媽又問道。
“廠子里太無聊了,我可能不適合。”
“廠子里不適合,外面又找不到工作,你打算就這樣混下去嗎?”媽媽輕輕地說道。
“當然不是,我還是有理想、有追求的。”
“你的理想是什么?”
“還沒想好。”
媽媽被他的人生態(tài)度給氣笑了,理想竟然是“還沒想好”。真是太過分了,她希望兒子能夠振作起來,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王珂雨對你是真愛,我看她是個懂事的女孩,你跟她結(jié)婚怎么樣?”媽媽問道。
“媽,結(jié)婚那么大的事,你怎么能這么隨便。”全力激動地說道。
“不是隨便,我觀察了很久,你們比較合適。她一個女孩子,天天跟你混在一起,別人也會說閑話的。”媽媽說道。
“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不關(guān)心,跟我沒關(guān)系。天天在一起玩并不代表就要結(jié)婚。”
“你能不能聽媽的話,跟她結(jié)婚?”媽媽問道。
看著媽媽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全力感受到媽媽是真的很認可王珂雨。但是,王珂雨只是自己的“好哥們兒”,結(jié)婚真不合適,況且,蔡京倫還惦記著她呢。他固執(zhí)地認為三個人當朋友是最好的狀態(tài)。
“媽,王珂雨是個好女孩,但蔡京倫喜歡她。我若是跟她怎么樣了,蔡京倫會非常傷心的。”全力說道。
“那就尊重王珂雨的意見,她選你們之中的誰,另一個人就認命,這樣可以吧?”
“不行,王珂雨會選我。”全力說道。
媽媽明白了,這是一種交錯的愛情。她指望著全力結(jié)婚后就能真正地長大,然后安定下來,至于跟誰結(jié)婚,她沒有那么挑剔。
“那我把王嬸介紹的那個女孩的聯(lián)系方式給你,你去看看合不合適。”媽媽邊說邊翻看手機。
全力知道自己肯定拗不過媽媽,只能妥協(xié),便帶著相親任務(wù)出門了。
剛走到街面上,王珂雨就迎了上來。
“力哥,你去哪兒?”王珂雨蹦蹦跳跳地上前來問道。
“沒事,隨便走走,逛逛。”全力回答道。
“那我陪你。”
“不用了吧,我去干點私事。”全力說道。
“什么私事?”
“私事就是不能告訴你的事,跟你說了還叫私事嗎?”全力說道。
“你不說,我就一直跟著你。”
全力拿她沒辦法,只好默默地往前走,她則跟在后面。突然,全力停下腳步,他覺得有些話要先跟她講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小雨,我要進去相親了。”全力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店說道。
“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全力驚奇地問道。
“猜的。”
全力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覺得她在開玩笑。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樣子,他止住了笑,轉(zhuǎn)念一想,她要一起去也不是什么壞事。
就這樣,他們一起走了進去,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拿鐵,邊喝邊等。很顯然,相親對象遲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仍然不見相親對象出現(xiàn),全力示意王珂雨起身準備離開。
但是王珂雨說來都來了,反正沒事做,多等一下沒關(guān)系。她說得真對,全力的確無所事事,于是兩個人各自用勺子攪拌自己的咖啡。他們已經(jīng)續(xù)過兩杯咖啡了。
突然,王珂雨指了指遠方,全力看過去,一個精致的女孩緩緩地走了過來。從打扮來看,媽媽口中的鐘西之就是她了。她體型偏瘦,不高不矮,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配上白色的運動板鞋,一張瓜子臉在淡妝的粉飾下,突顯出那雙丹鳳眼的炯炯有神。王珂雨小聲地跟全力說:“這女孩像林黛玉。”全力沒說什么,只是禮貌性地笑了笑。
鐘西之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王珂雨一直盯著她看,她不好意思,只是用余光瞟了王珂雨幾眼。
“你好,我是鐘西之。”
“你好,全力。”
“這位是?”鐘西之看著王珂雨問道。
“我是他妹妹。”王珂雨搶著回答道。
“你好,那你叫什么名字?”鐘西之問道。
“王珂雨。”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鐘西之問道。
“自由職業(y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定數(shù)。”王珂雨回答道。
“那你平時喜歡干什么?”鐘西之問道。
“我們要不要點些吃的?”全力插話問道。
鐘西之和王珂雨都看了全力一眼,沒回答他的話。全力有點尷尬,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假裝玩了起來,可是耳朵一直在關(guān)注她們聊天的內(nèi)容。
鐘西之和王珂雨聊得熱火朝天,有些私密的話題她們沒有展開,主要是全力在旁邊太礙事了。
不一會兒,鐘西之說要去一趟洗手間,她對王珂雨使了一個眼色。這一瞬間被全力捕捉到了,他感覺有點不自在:這算個什么事兒?
當鐘西之走遠后,王珂雨哈哈大笑起來,全力面無表情,但內(nèi)心已經(jīng)翻江倒海。
“你要跟過去啊?趕快坐下!”全力扯了一下起身的王珂雨,說道。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去了?這你都看不出來嗎?你的相親對象對我有意思,我不去,豈不是會辜負別人的一片好意。”王珂雨笑著說道。
“那倒是。”全力邊說邊把王珂雨拉起來。
“你到底要怎樣?一會往下扯一會又往上拉……”
還沒等王珂雨說完,全力已經(jīng)把她拉出了咖啡店。走出咖啡店后,王珂雨邊走邊笑,還是捧腹大笑那種很夸張的樣子,全力則一直面無表情。確定已經(jīng)走遠后,他們才停下來,鉆進了一家烤肉店,全力要請王珂雨吃飯。
“你剛剛的表現(xiàn)是選我的意思嗎?”王珂雨邊烤著五花肉片邊問道。
“是不選她。”全力邊搖頭邊回答道。
“你不選我,那為何阻止我選她?”王珂雨又問道。
全力只顧著吃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他知道王珂雨是在試探他。
“我怕你爸爸怪我。”
“他會怪你什么?”
“怪我沒有及時阻止你喜歡女人。”全力邊說邊笑了出來。
“我愿意,反正也沒人要我,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
全力急忙站起來拉住了王珂雨,面對全力給的臺階,王珂雨滿意地坐下,表現(xiàn)出一副很甜蜜的樣子。
回到家,媽媽就拉住全力,質(zhì)問他為何如此沒禮貌,丟下鐘西之就走了。
“沒看上。”
“沒看上?那么優(yōu)秀的女孩你怎么會沒看上?就算沒看上,你至少要請對方吃個飯,把流程走到位后回家再說吧?你這樣做,叫我以后在圈里怎么混?”
媽媽生氣地說道。
“媽,對方?jīng)]看上我。”全力解釋道。
“她怎么會看不上你?”媽媽疑惑地問道。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別人眼光高……媽,你混的什么圈?”
“單身兒女圈,在外面都是要講信譽的,跟做生意一樣。”媽媽說道。
“媽,我的事您不用操心了,會有結(jié)婚對象的。”
“誰?小雨?”媽媽驚喜地問道。
“不是小雨,我是指其他女孩,會有女孩出現(xiàn)在我人生里的,遲早的事。”全力自信地說道。
全力說完趕忙進房間去打開電腦,他想了解一下關(guān)于去演員培訓(xùn)學(xué)校上學(xué)的事。前段時間王珂雨給他介紹了一家演員培訓(xùn)學(xué)校,說他這么帥可以去當演員。當時,他接過王珂雨遞過來的鏡子對自己看了又看后,竟然相信了她的話。
這家演員培訓(xùn)學(xué)校招生門檻不高,經(jīng)過簡單的筆試和面試,全力就被錄取了。全力跟媽媽解釋清楚,并成功說服了爸爸,于是帶著報名費去學(xué)校報到,立志成為一名演員。他本來說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演員,但想了一下后,去掉了“優(yōu)秀”兩個字。上學(xué)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遠離了爸媽和那些情感上的煩心事,但很快,全力又覺得上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那么多又那么厚的書,統(tǒng)統(tǒng)都要學(xué),比如《戲劇思想史》《觀眾心理學(xué)》《藝術(shù)創(chuàng)造論》等。他開始恨這些編書的老師,寫出那么多的文字對自己說教。演員,不只是表演,還要懂這么多的“道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全力跟兩位室友郭向陽、朱丕烈的關(guān)系也逐漸熟絡(luò)起來,枯燥乏味的日子也慢慢有了改變,生活開始變得有點意思。
對全力來說,英語本來就是一門很無聊的課,來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還有比英語更無聊的課,那就是戲劇英語。授課老師是一位退休后返聘的老爺子,說著一口蹩腳的方言和英式英語,他的口音偶爾讓全力笑出了聲。當然,嘲笑他人的口音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課堂上,奈何全力幾次都大笑了起來,確實是因為沒忍住。他被老爺子罰站,所以很厭惡這門課。
在被老爺子點名兩次卻都沒到課堂之后,這次全力乖乖地跟著兩位室友來到課堂,等待老爺子出現(xiàn),以及點名。因為事不過三,再缺席點名的話,他的這門課就要直接不及格了。
預(yù)備鈴響過之后,一個年輕而成熟的女人緩緩走到講臺中央站定。她穿著米色收腰毛衣和深色百褶裙,淺灰絲襪襯得小腿線條柔和。妝化得有些生澀,口紅顏色稍重,卻意外地顯得皮膚更白。她個子不高,但身材勻稱,整個人透著一種安靜又溫暖的氣質(zhì)。
她簡短地自我介紹,聲音清澈:“大家好,我是在學(xué)校圖書館工作的孫書逸,負責(zé)戲劇文獻整理。孫老師臨時有事,今天的課由我來幫忙講授。”全力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孫書逸顯然很想把這堂課順利進行下去,她提問、點名,還提議演一段情景劇。但臺下一片沉默,沒人響應(yīng)。她笑了笑,沒勉強,只是低頭翻書的瞬間,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全力看在眼里,心里莫名一緊。
課間休息時,他跟室友商量:“人家好心代課,我們別讓場面太難看。”
再次回到課上,全力比任何時候都專注。他跟著孫書逸的節(jié)奏點頭、應(yīng)和。孫書逸似乎注意到了,再次提問時,目光掃了過來。 全力立刻舉手。另外兩個室友也跟著舉了。孫書逸點了郭向陽,又點了朱丕烈,偏偏跳過了全力。全力有點失落,可看到孫書逸嘴角微微揚起來,自己的那點不快也就散了。
從那之后,全力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起來。 因為孫書逸在圖書館工作,他們碰面的機會比較多。她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還很年輕,也喜歡和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一起玩,還常給全力推薦一些有趣的戲劇劇本、演員傳記閱讀。私下里,全力和兩個室友跟她越來越熟——一起吃飯、去圖書館后院打網(wǎng)球、傍晚并肩在校園里散步。某種默契漸漸建立起來。
郭向陽在寢室里模擬了好幾次對孫書逸的表白,全力聽著,沒說話。全力也喜歡她,可看到兄弟這么認真,只好把那份心思悄悄壓了下去。全力甚至覺得,連朱丕烈看孫書逸的眼神也不太一樣。 兩個室友,好像一下子成了情敵。
全力有點不知所措。他站在圖書館的一排書架前,望著不遠處正低頭整理書籍的孫書逸,第一次希望日子能再慢一點。
這天,孫書逸邀請全力他們班上幾個同學(xué)去她家里吃飯,為了感謝他們在學(xué)校對她的“照顧”。全力和兩個室友也在邀請名單之中,他們都非常開心,買了一堆東西,仿佛是去開派對的。去之前,郭向陽還回家洗澡換了衣服,隆重地打扮了一番,全力覺得他很有可能今晚會跟孫書逸表白。
按照孫書逸分享的地址,全力、郭向陽、朱丕烈分別來到孫書逸家門口。全力隔著老遠就看見郭向陽在路邊徘徊,西裝革履的。看見全力走了過來,他趕忙迎了上去。
“兄弟,你怎么才來!”郭向陽拍了拍全力的肩膀。
“你來了怎么不進去?”全力問道。
“我不敢啊,萬一她爸媽在家,我有點怯場。”郭向陽說道。
“這又不是考試,怯哪門子的場。”
“你看看,三層的洋樓,院子里還有一個超大的泳池,孫書逸是富家千金呀,怯不怯?”郭向陽笑著問道。
“切!”全力嗤之以鼻地說道。
“你看,你還是怯了吧?”
“我是‘切’,不是怯!”全力爭辯道。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怯,嘴硬地怯。”郭向陽邊說邊從車上拿出一部分東西,當他們正要往大門的方向走去時,朱丕烈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老朱,剛好幫忙再提點東西。”郭向陽說道。
“可以,我只帶了兩瓶紅酒。”朱丕烈邊拿東西邊說道,“沒想到孫書逸家這么有錢,住大別墅。”
“是啊,沒想到,在學(xué)校的時候,她咋那么低調(diào)呢,看著很節(jié)儉的樣子。”全力說道。
“住大別墅不一定就是有錢,你們先別急著下定論。”郭向陽說道。
“對,讓我們?nèi)O書逸。”
按響門鈴后,過了幾秒,門就自動打開了,三雙驚奇的眼睛邊走邊看。
看來買那么多零食是多余了,其他幾個同班同學(xué)正跟孫書逸有說有笑,旁邊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和水果。全力他們?nèi)撕芸煲布尤胪瑢W(xué)的說笑中,大家都很開心。
朱丕烈和另外一個男生,加上兩個女生一起去廚房幫忙張羅飯菜。不過廚房有私人大廚,他們也做不了什么,顯得有些多余。孫書逸和全力、郭向陽坐在餐桌邊聊天,另外幾個人則坐在沙發(fā)上邊看電視邊聊天。
本文節(jié)選自|《逆光而歌》
作者|楊傲飛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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