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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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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元中后期,元廷在四川行省復置了部分州縣政區。比較明、清志書沿革,參考學校、祠廟等治所建置和名宦、職官等政區特征,可以鉤稽出州縣復置的大致情況。大德七年到至正初年復置的州縣政區,可考者有榮、資、隆三州,井研、內江、安岳、昌寧、大足、樂昌、江油、保寧、通江九縣;另有石羊一縣新置。元廷復置四川行省州縣的主要原因是人口自然增長和流民涌入,存在多由巡檢司改設、人口不足額和進程緩慢等三個特征。
關鍵詞:元代;州縣;復置
宋、元政權在四川展開了52年拉鋸戰爭,對政區建置產生了重大影響,元人袁桷稱“遺墟敗棘,郡縣降廢幾半”。元廷平定四川后,大規模省并州縣;至元代中后期,元廷又在四川行省恢復了部分州縣。如后至元四年(1338),元廷擬集中恢復四州五縣。至正初年,州縣復置基本完成。四川行省所復州縣在元代大多僅存十余年,文獻記載較少;本文從地理類文獻參校訂訛入手,結合學校、祠廟等治所建置和職官、名宦等政區特征記載,考證出元中后期四川州縣政區復置的大致情形,求諸方家指正。
一、州級政區的復置
(1)榮州。宋置紹熙府(榮州)在宋末因戰亂廢棄,“元初置紹熙巡檢司于榮德縣”;后至元四年,元廷擬在舊榮州地置紹熙軍民宣撫司。后嘉定路總管塔海在任時申請復立榮州并得到許可,嘉定路官卜蘭奚為其撰寫的《嘉定路便民情事跡記》中稱,“紹熙府在昔二州四縣,自歸職方,統隸犍為。天歷間,民入蜀,菜田耕墾殆盡。戶口益繁,斗訟日增,公建言可立舊榮州。蜀省如請,移咨中書,會臬司按臨至縣,亦以為便”。另有榮縣《曹氏家譜》載“必才祖······元時兩榜進士,判撫榮州”。明初《大明清類天文分野之書》載“至正丙申(1356)復置榮州,屬嘉定路”。此時明玉珍西進、青巾軍南下,四川局勢動蕩,復置政區、屬官設治應無可能,“至正丙申”應為“至正丙戌(1346)”之誤。綜上,榮州復置應在至正六年(1346),屬嘉定路,仍宋代舊治。
(2)隆州。宋置隆州在至元二十年(1283)并入屬縣仁壽,隸成都路。《大明一統志》和正德、嘉靖《四川總志》“井研縣”條稱“井研元屬隆州”即元代曾有隆州和井研縣建置;但“仁壽縣”條記“元并(隆)州入仁壽縣,本朝因之”,又似未有復置。明清不設隆州,清志亦未提元末相關內容。但嘉靖《四川總志》有“王嗣宗,合州人,至正中隆州同知”,光緒《直隸資州志·官師志》亦有“王嗣宗,合州人,至正中任隆州同知”,因宦跡記載相對可靠,隆州應有復置。后至元四年元廷擬復隆州,結合井研縣復置情況,隆州或在至正初年復置,屬成都路,沿宋代舊治。領縣有二:一為附郭仁壽縣,同治《仁壽縣志》有“元仁壽教官劉湛······明玉珍入蜀,棄官隱瀘州”,因明玉珍于至正十八年(1358)攻占仁壽地區,故隆州復置后仁壽縣并未省入州;另一為井研縣。
(3)資州。宋淳祐三年(1243)資州因戰爭廢棄。《大明一統志》載“資州······元省入簡州后復置”,復置的記載較模糊。光緒《資州直隸州志》載元代名宦“劉起昌,知資州······后遂家于資,崇祀名宦祠”,元廷復置資州無疑。后至元四年(1338),元廷擬復資州。資州的復置時間應在該年或稍后。《明史·地理志》“資,府東,明玉珍置資州”,所記或因溯源只及明玉珍時期的緣故。天啟《新修成都府志》“資縣”條載“元省入簡州,本朝改州為資縣,編戶十里”,明初所謂“改州為資縣”應是“改資州為資縣”,可推測明玉珍時期仍有資州。資州復置后,屬成都路,治所仍為宋舊治,下轄內江一縣。
二、縣級政區的復置
(1)井研縣。宋置井研縣在元初隨隆州并入仁壽縣。道光《仁壽縣新志》載“元至元中,廢井研入仁壽,其后復置”,復置時間未明。光緒《井研志》稱“《明志》云宋建德元年始建學宮,元至正初重修”,學宮是元明時期治所的重要建置內容,可作井研縣在至正初復置的依據。井研復置后,仍沿宋舊治,隸屬隆州。
(2)內江縣。南宋晚期隨資州被廢棄。以《大明一統志》為代表的明代地志多載其沿革“宋元因之”;以嘉慶《四川通志》為代表的清代地志多載其為“元初省,明洪武初復置”。乾隆《威遠縣志·邱墓》載“元魏縣丞墓,公名綬。官內江縣縣丞,蓋威人。墓在內江縣通川橋之原”。又同治《內江縣志》有“門克義。原籍陜西涇陽縣人。父跡,元末任四川內江縣令。洪武二年(1369)義由監生改任四川新都知縣,后調內江縣丞”。按《內江縣志》“宦寓”之意,門跡元末任內江縣令,卸任后寓居當地,洪武二年,其子由內江縣監生出任新都知縣,當時四川尚由明夏統治,其任內江縣令的時間距洪武二年應該較久。另外,明玉珍由湖廣入蜀,軍士官吏多為湖廣人,門跡原籍陜西。由此,可推測門跡應為元廷官員。元末復置內江縣應無疑。后至元四年,元廷擬復內江縣。內江縣復置時間或在此稍后,沿舊治。
(3)大足縣。宋代為昌州附郭縣,元初并入合州,萬歷《四川總志》稱“元并昌州及所領永川、昌元、大足入合州”。《寰宇通志》載“大足縣學,在縣治南,元至順間建,國朝洪武六年重修”,即其元末應有復置,時間在縣學修建的至順年間(1330—1333)或稍早。大足縣復置后元廷又將舊永川縣劃入。《大明一統志》載“元并昌州及所領永川、昌元縣入大足,屬合州”。萬歷《四川總志》與《大明一統志》記載的文字相似,但內容的時段實則相去甚遠,前者所記為元初省并州縣之事,省昌州入合州;后者所記為元末復置大足縣并劃入舊永州、昌元縣地之事。成化《重慶郡志》亦載“永川縣······元末并入大足縣,后為明氏所據”。大足縣復置后屬合州,仍舊治。
(4)樂昌縣。南宋稱樂溫縣,屬涪州。至元二十年,元廷并樂溫縣入涪州,改設涪陵巡檢司,萬歷《重慶府志》載“元仍名樂溫,省入涪州,置涪陵巡檢司。元末為明玉珍僣據”。國家圖書館藏五卷殘本成化《重慶郡志》亦載樂溫縣復置信息,“元至元二十年復為樂溫縣,亦隸涪州。后改隸涪陵巡檢司,至正辛巳(1341)復為樂昌縣,元末明氏僣據,改隸重慶”,并在至正年間建儒學。可知至正元年復置樂昌縣。《讀史方輿紀要》稱“明玉珍時改置長壽縣,仍屬涪州”,應是明玉珍改樂昌為長壽縣。樂昌縣復置后,屬涪州,治所或為明代長壽縣治。
(5)昌寧縣。宋為昌元縣,屬昌州。元初隨昌州省入合州。《寰宇通志》載:“榮昌縣······元廢縣為巡檢司,后改為昌寧縣。國朝改今縣。”即元廷先改榮昌縣為巡檢司,后復置為昌寧縣。萬歷《重慶府志》亦載:“榮昌縣······元至元四年,置紹熙軍民宣撫司,昌元與資、普、昌、隆諸州屬之,尋廢,司縣如故。”即后至元四年后,元廷以舊昌元縣改置昌寧縣。乾隆《榮昌縣志·重建普澤廟記》載“榮昌縣普澤廟,在縣治東北······及元至正間,邑之父老復相地建像以祈神佑”,榮昌普澤廟祭祀土主趙延之,“夫神以一州一郡一邑之主”,具有官方祠廟性質,可看作縣域建置的一部分,應為昌寧縣復置時或稍后修建。昌寧縣復置后,或仍屬合州。
元置昌寧縣治所在,《蜀中廣記》引萬歷《重慶府志》稱“舊州壩有昌州巡檢司”。查萬歷《四川總志》,明代重慶府并無昌州巡檢司設置。根據撰寫特征,《蜀中廣記》此條應引自萬歷《重慶府志·古跡》的散佚部分,昌州巡檢司應為元代所設。萬歷《重慶府志》中位于舊州壩的“昌州巡檢司”就是《寰宇通志》所記的“巡檢司”。昌寧縣由巡檢司改置,治所應與昌州巡檢司一致,在舊州壩。據藍勇考證,舊州壩位于今榮昌縣盤龍鎮昌州村獅子壩。另有《明史·地理志》“榮昌縣”條載“西北有昌寧縣,明玉珍置,洪武七年省”,此處“明玉珍置”或是沿革只溯及明玉珍時期之意。又據萬歷《重慶府志》載,明代榮昌縣有昌寧里,亦位于榮昌縣盤龍鎮地域,昌寧里或以元昌寧縣治所改置。
(6)安岳縣和石羊縣。宋代安岳縣屬普州,隨普州在宋末廢置。《元史》記載了后至元四年元廷擬復置和至正元年元廷令復置安岳縣的史實。嘉靖《潼川志》載:“至正四年(1344)復置安岳縣,并安居、樂至入之,隸潼川府。尋析置石羊縣,在今安岳東一百里。”道光《安岳縣志》記載更為詳細:“至正四年復置安岳縣,統八鄉,并樂至、安居入焉,屬遂寧州。尋析置石羊縣(安岳縣東一百里)屬潼川府。”安岳縣復置后重修了學宮,“縣治復設,學既修舉,九年(1349)己丑,廟亦重修”。至正四年或稍后,元廷又從安岳縣析置石羊縣。安岳縣復置后,屬潼川府路遂寧州,治所在宋代普州舊治;石羊縣設置后屬潼川府,治所在今安岳縣石羊鎮。
(7)江油縣。宋代屬龍州,至元二十二年(1285)省入州。嘉靖《保寧府志·建置紀》記載,明代江油“縣治因元舊基為之”,“元至正間縣令李彥文建”;縣學亦被同時修建,“江油縣學,元建于高堂里”,“元至正間知縣李彥文始創”。《寰宇通志》也載“江油縣學,在縣治東,元至正中建”。至正年間知縣李彥文復建縣治,則江油縣的復置時間應在此時或稍早。《明史·地理志》“江油”條又載,“府東南,元省,明玉珍復置”。《明史》所記的明玉珍復置江油縣疑誤,理由有四。
第一,康熙《龍安府志》記錄江油縣遷治:“元至正中遷江油于武都,屬劍州,改青川為巡檢司,升龍州為元帥府,尋為龍州宣慰司。”道光《龍安府志》載龍州升宣慰司的時間“元至正元年 (1341),征服松潘番夷功,升宣慰司”。另據嘉靖《保寧府志》“梓潼縣”條載“皇慶間屬廣元,至正間屬劍”。龍州升宣慰司、江油縣由龍州劃歸劍州、梓潼縣由廣元路劃歸劍州等一系列政區調整在時間上應較為接近,即靠近至正元年。第二,《大明一統志》、嘉靖《保寧府志》均載“元江油縣屬廣元路”,明玉珍改廣元路為廣元刺史府,不存在“屬廣元路”的政區條件。第三,嘉靖《保寧府志》載“王進義,任江油”,又載“李彥文,至正令江油”,地志的名宦內容應不會出現將明夏官員記為元廷官員。第四,《群書通要方輿勝覽》“劍州”下已有“江油”縣名,據郭聲波研究,《宛委別藏》叢書收錄的《群書通要方輿勝覽》直接承自元本,最晚改編于后至元四年。江油縣宋屬龍州,《群書通要方輿勝覽》無抄襲宋代建置沿革的可能,江油縣的復置時間應稍早于后至元四年。綜上,《明史·地理志》稱江油由“明玉珍復置”應誤。江油縣由元廷復置無疑,時間應在后至元末期,并由龍州改屬劍州,遷縣治于今江油市武都鎮陽亭壩村。
(8)保寧縣。宋代為威州附郭縣,至元十九年(1282)省入州。正德《四川志》載“元并入威州后復置保縣,本朝因之”,保寧縣應已復置。據元人李琳《常寧州重建州學記》載“泰定元年······郡士前威州保寧縣尹黃成德以耆宿協議”,《大元一統志》無保寧縣記載,則保寧縣的復置時間應在大德七年(1303)至泰定元年之前的元代中期。《明史·地理志》載“威州,元以州治保寧縣省入,明玉珍復置縣”,此處明玉珍復置保寧縣的記載應誤。保寧縣復置后,仍屬威州,治所無考。
(9)通江縣。宋代屬巴州,宋末被分為上、下通江兩縣。至元二十年,元廷并“上、下通江二縣入曾口”。《明志》載元末通江縣復置時間,“通江,州東,少北。元至正四年置,屬府”。嘉靖《保寧府志》亦載“元省入曾口縣后改置通江縣,至正四年復置”。通江復置后,屬巴州,縣治位于得漢城下趙公坪,今通江縣永安鎮。
三、州縣復置的原因與特征
元初,朝廷對州縣政區大規模省并,“諸路州府······其戶不滿千者,可并則并之”,如至元元年(1264)正月“詔新立條格,省并州縣”,次年“省并州縣凡二百二十余所”。至元三年,元廷重申精簡州縣,對于州,“州城畸零去處,不滿千戶者斟酌改并,民戶多者從長定奪,更當沖要驛程,不須改并”;對于縣,“諸縣邑編戶不滿千數者省并之,所以裁減,紓民力也”。隨著疆域擴大,州縣省并擴展至原南宋地區。
以四川行省轄區(土司土官區除外)為例。南宋端平元年(1234),計有四路、十府、二十八州、七軍、監二、關一、一百七十三縣;至元二十三年(1286)州縣省并后,僅“路九、府三,屬府二,屬州三十六,軍一,屬縣八十一”。元代中期四川人口漸次恢復,主要有自然增長和移民兩個因素。就前者而言,至正初,蜀人虞集稱:“至于至元,休養生息,長子老孫,而蜀之生氣完復矣······至于今又三十年,幼壯之生,富完安樂。”又稱:“世祖至元中,蜀始大定,休養生息,又且百年。城廓井里,漸復其舊。”就后者而言,湖廣、江西大量流民進入四川,“民入蜀,菜田耕墾殆盡。戶口益繁”。后至元二年(1336),陜西行臺御史贍思稱“襄、漢流民,聚居宋之紹熙府故地,至數千戶”。人口增多使得公共事務增多,管控難度加大,部分被省并的州縣又有了復置、改置等再調整的需求,“俟其戶口增息,政繁事冗,則量宜復置”。如在舊普州,江西人晏道升“延祐初寓普······率同寓盧興祖芟草萊,創文廟,士類感之”;又如四川中部因缺乏有效管理,當地民眾“私開鹽井,自相部署,往往劫囚徒,殺巡卒”。故“若以其人散還本籍,恐為邊患,宜設官府以撫定之”。鑒于此,后至元四年十一月,元廷“詔即其地置紹熙宣撫司”,并擬復置四州五縣。元廷在四川行省漸次恢復了部分州縣建置,可考者有三州、十縣,存在三個特征。
(1)較多州縣由巡檢司復置。元代州縣與巡檢司相互改置情況較多,如元中期在舊普州設巡檢司,后改設安岳縣;宋昌州、樂溫縣在元初被改為昌州、涪陵巡檢司,后復置昌寧、樂昌縣;青川縣在至正中改巡檢司。元代巡檢司為州縣派出的治安機構,“秩九品”。州縣省并區域大多“地廣物眾,委系難以照管”,元廷便在其位置重要處設置巡檢司,“宜約量隨路緊要地面,添設巡檢,使鎮遏巡防,以備不虞”。巡檢一般不過問州縣庶務,專一捕盜,但四川流民“殺巡卒”“斗訟”,墾鑿土地和鹽井、修建學校等事務已超出其職責,因而亟須復置具有民政職能的州縣。
(2)州縣復置未嚴格按照籍戶數過千的標準。元代前期,中書省制定了州縣復置需滿足籍戶數過千的標準。元末地方官員為了實現四川行省中部州縣的復置,在上報人口等復置條件時,數次強調流民數量已遠超千戶,但實際數量并未達額。至正四年復置安岳縣時,該地實際僅“編戶八百”;明代洪武十四年(1381),榮州“民戶五百九十一,口四千九百七十七”,仍不足千戶;井研縣,明洪武年間“三百六十三戶,二千六百五十丁”,亦不足額。洪武年間的戶數還存在洪武初年大量移民遷入的因素,至正初復置州縣時,人口應該更少。
(3)政區復置進程緩慢。后至元二年(1336),元廷下令在四川行省中部復置政區。后至元四年,元廷“省部議定”,擬復置宋末廢棄資、普、昌、隆四州,盤石、內江、安岳、昌元、貴平五縣。到后至元六年(1340)十一月,“中書又因臺臣言裁減冗官事”,中斷了復置進程。到至正初年左右才見州縣復置的記載,但進程仍舊較為緩慢,如至正元年元廷令復置安岳縣,但到至正四年才復設縣治。
總之,大德七年(1303)到至正初,元廷在四川行省復置的州縣政區,可考者有榮、資、隆三州,井研、內江、安岳、昌寧、大足、樂昌、江油、通江、保寧九縣,新置石羊一縣(圖1)。復置的時間集中在至正初年,原因為人口增加,存在多由巡檢司改設、人口不足額和進程緩慢三個特征。《大明一統志》等明代志書還記載四川部分州縣政區有“元省后復置”等內容,如珙州、威遠縣、墊江縣等,因缺乏材料,無法考證,期冀新材料的發現能夠補此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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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伍 磊
來源:《歷史地理研究》2023年第2期
選稿:宋柄燃
編輯:汪鴻琴
校對:賀雨婷
審訂:耿 曈
責編:楊 琪
(由于版面有限,文章注釋內容請參照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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