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棄發妻帶不出門,將她趕回農村30年,65歲想接她回來伺候我,回到老家,卻發現她早已改嫁,現任丈夫正給她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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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65歲的張建國躺在床上,腰腿疼得直哼哼。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卻暖不透心里的涼。
保姆剛把藥遞過來,他就不耐煩地揮揮手:“拿走!這破藥有什么用?越吃越難受。”
保姆撇撇嘴,沒敢多言。這半年來,張建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脾氣卻越來越暴躁。
兒女都在外地,打個電話除了催他去養老院,就是說工作忙。
他心里清楚,那些孩子從小跟著他在城里長大,早就嫌棄他這個病秧子爹了。
“要是有個人貼身伺候就好了……”張建國嘆了口氣,腦子里突然蹦出個名字——李秀蘭。那個被他趕回農村三十年的發妻。
當年他在城里站穩腳跟,生意越做越大,身邊的人非富即貴。
可李秀蘭呢?穿著打補丁的衣裳,說話帶著土味,見了生人就臉紅,連個西餐都不會吃。
每次帶她出席飯局,朋友們的眼神都帶著嘲弄,背地里還說他“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張建國,你老婆也太拿不出手了吧?”
“就是,看看王總的太太,又年輕又洋氣,你這……”
那些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終于在一次酒后,他對著李秀蘭吼道:“你給我滾回農村去,跟著我只會丟我的人。”
李秀蘭當時愣住了,眼睛紅紅的,攥著衣角問:“建國,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學……”
“學什么學?你這土|包|子樣,再學也成不了體面人。”他不耐煩地打斷她,“趕緊走,別在這礙眼。”
他給了她五百塊錢,硬生生把她逼回了老家。
這三十年,他娶了年輕漂亮的第二任妻子,可沒過幾年就因為他只顧生意、不顧家而離婚。
后來又談了幾個,不是圖他的錢,就是受不了他的脾氣,沒一個長久的。
如今他老了,病了,才想起李秀蘭的好,她勤勞、本分,當年在家里,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她肯定還在等我。”張建國越想越覺得可行,“農村女人重情義,我回去說幾句軟話,再給她點錢,她肯定愿意來伺候我。”畢竟,她在農村守了三十年寡(他自以為),肯定過得不容易。
想到這里他立刻給兒女打了電話,說要回農村老家一趟。
兒女們巴不得他有人照顧,連忙給她轉了錢,還囑咐他“路上小心”。
張建國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經看到李秀蘭端茶倒水、悉心伺候他的樣子。
他收拾了幾件衣服,雇了個司機,當天就往三百公里外的老家趕去。
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高樓大廈變成了田野村莊,張建國的心情越來越迫切。
三十年了,李秀蘭,你該兌現妻子的本分了。
02
車子停在村口,張建國扶著腰下了車,村子比他記憶中變了不少,水泥路通到家門口,兩旁蓋起了不少新樓房。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滿是泥土和莊稼的清香,這味道讓他有些恍惚。
三十年前,他就是在這里,把李秀蘭逼上了回村的拖拉機。
“大爺,請問李秀蘭家在哪兒?”張建國攔住一個路過的老鄉。
老鄉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有些奇怪:“你找李秀蘭?你是她啥人?”
“我是她前夫,張建國。”他挺了挺腰板,想擺出當年的氣派,可腰一疼,又忍不住佝僂下來。
老鄉哦了一聲,指了指村東頭:“最里頭那棟紅瓦房就是,不過……”
“不過什么?”張建國追問。
老鄉撓撓頭:“沒啥,你自己去吧。”說完就匆匆走了。
張建國心里犯嘀咕,這老鄉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
他一步步朝著村東頭走去,腰腿疼得厲害,走幾步就得歇一歇。
路上遇到幾個老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竊竊私語。
“這不是當年拋棄秀蘭的那個張建國嗎?”
“是啊,三十年了,怎么回來了?”
“聽說他在城里混得不錯,怎么老成這樣了?”
那些話飄進張建國耳朵里,讓他有些尷尬,卻又理直氣壯。
當年是他對不起李秀蘭,但現在他回來補償她了,她該感恩戴德才對。
終于他看到了那棟紅瓦房,院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門口種著五顏六色的花,墻上爬滿了牽牛花,看著就透著溫馨。
張建國心里一喜,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到院子里傳來女人的笑聲。
那笑聲清脆、爽朗,帶著滿足和幸福,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李秀蘭的聲音?
當年的李秀蘭,總是安安靜靜的,很少這樣笑。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院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院子里的石榴樹下,擺著一張躺椅,李秀蘭正躺在上面,閉著眼睛,臉上帶著笑容。
她頭發花白,卻梳得整整齊齊,穿著干凈的碎花襯衫,看起來精神矍鑠。
而她身邊,站著一個同樣頭發花白的老頭,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她捶著背。
“力道還行不?”老頭的聲音溫和。
李秀蘭點點頭,笑著說:“剛好,再重點就更好了。”
老頭立刻加重了力道,動作輕柔又認真。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畫面溫馨得刺眼。
張建國腦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會這樣?李秀蘭改嫁了?
03
“李秀蘭!”張建國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
李秀蘭和那個老頭同時轉過頭來,看到張建國,李秀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眼神里充滿了驚訝,隨即又變成了冷漠。
“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個捶背的老頭也停下了動作,警惕地看著張建國:“你是誰?找秀蘭有事?”
“我是誰?”張建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李秀蘭,“我是她男人,張建國,你又是個什么東西?”
老頭皺了皺眉,擋在李秀蘭身前:“說話客氣點,我是秀蘭的丈夫,王大山。你既然是她前夫,就該知道說話的分寸。”
“丈夫?”張建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李秀蘭,你忘了你是誰的人了?當年我是一時糊涂把你送回來,現在我來接你了,你竟然改嫁了?”
李秀蘭坐起身,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嘲諷:“一時糊涂?張建國,你當年可不是這么說的,”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你說我土|包|子帶不出門,帶我出去怕丟你的人,是你讓我滾回農村的,還叫我永遠別再出現,這些話,難道你都忘了?”
張建國臉上一紅,有些心虛,卻還是強詞奪理:“那只是都是氣話,我后來不是沒再找你嗎?我以為你會等。”
“等你?”李秀蘭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等了你十年,十年啊,你杳無音信,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我憑什么等你?”
王大山拍了拍李秀蘭的肩膀,安慰道:“別激動,跟這種人不值得。”然后他轉向張建國:“建國同志,三十年了,人都要往前看,當年是你拋棄了秀蘭,她一個女人在農村不容易,是我陪著她,照顧她,我們已經領證結婚二十年了,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張建國氣得頭暈目眩,“李秀蘭,你真沒良心,我當年給你錢,讓你在農村好好過,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報答你?”李秀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眼神凌厲,“你給我的那五百塊錢,我早就還給你了,當年你走后,我就把錢托人帶給你,你沒收,又給寄了回來。”她頓了頓繼續說:“這些年,我靠自己種地、養雞,把日子過起來的,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倒是你,現在老了,病了,終于想起我來了,不過你是想讓我去伺候你的。”
張建國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天憋出一句:“我是你前夫,你照顧我是應該的,我給你錢。”
“錢?”李秀蘭嗤笑一聲,“張建國,你覺得我現在還缺錢嗎?我有大山疼我,有房子住,有地種,日子過得比你舒心多了,你的錢,留著給自己請保姆吧。”
04
張建國愣在原地,看著李秀蘭和王大山親密的樣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個當年對他言聽計從逆來順受的女人,如今會變得這么強硬,這么絕情。
“李秀蘭,你不能這么對我。”他放低了姿態,聲音帶著一絲哀求,“我現在老了,身體不好,兒女都不管我,我只能指望你了。”
李秀蘭看著他佝僂的身子,蒼白的臉色,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指望我?當年你把我趕回農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今天?”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三十年前的委屈仿佛一下子涌上心頭。
“我剛回農村的時候,村里人都戳我的脊梁骨,說我被城里的男人甩了,是個沒人要的女人,那時候我懷著孕,你知道嗎?”
張建國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懷孕?”
“是啊,”李秀蘭點點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回去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懷了你的孩子,可我寫信給你,你連回信都沒有。”
“后來孩子沒保住,我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身邊連個端水的人都沒有,那時候你正在城里跟你的新歡花前月下吧?”
王大山心疼地握住李秀蘭的手:“秀蘭,別說了,都過去了。”
張建國腦子里嗡嗡作響,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當年他拿到李秀蘭的信,只覺得她煩隨手就扔了,根本沒拆開看。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道,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絲愧疚。
“你當然不知道,”李秀蘭擦干眼淚,語氣堅定,“你從來就沒關心過我,沒關心過這個家。你眼里只有你的生意,你的面子。”
“這些年我受的苦,你根本想象不到,種地被太陽曬,收糧被雨淋,生病了自己扛,遇到困難自己解決,是大山在我最難的時候出現了,他幫我種地,幫我修房子,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從不嫌棄我是個二婚的女人。”
王大山笑了笑:“夫妻之間,本來就該互相照顧,秀蘭是個好女人,值得我疼。”
張建國看著眼前這對相濡以沫的夫妻,心里五味雜陳。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年有多混蛋,他為了所謂的面子,拋棄了那個真心對他好的女人,錯過了一個本該幸福的家庭。
“秀蘭,我知道錯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給你磕頭認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跟我回城里吧,我給你養老,給你補償。”
李秀蘭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了一步:“張建國,你起來,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也不會跟你回去。”
王大山也上前想扶他:“建國同志,起來說話。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各自安好就行。”
張建國卻不肯起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只能死在城里了。”
05
張建國的哭聲引來了不少鄰居,大家圍在院子門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不是張建國嗎?怎么哭成這樣了?”
“還能為啥?肯定是想讓秀蘭跟他回去伺候他唄。”
“當年他那么狠心把秀蘭趕走,現在倒好,自己老了病了,就想起秀蘭的好了?”
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走進院子,指著張建國罵道:“張建國,你還有臉回來?當年你把秀蘭逼得差點活不下去,現在還好意思求她?”
這是李秀蘭的鄰居劉大娘,當年看著李秀蘭受了不少苦。
“劉大娘,我知道錯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張建國哭著說。
“錯了?一句錯了就完了?”劉大娘氣沖沖地說,“當年秀蘭懷著孕,你不管不問,孩子沒了,她差點就垮了,要不是大山及時出現,她現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還有,你當年給的那五百塊錢,秀蘭后來日子好過了,想還給你,你倒好又給寄了回來還附了一張紙條,說那點錢就當是給她的遣散費,讓她別再糾纏你了。”
張建國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沒想到這件事也被人知道了。
當年他確實寫過那樣的紙條,現在想來,真是字字誅心。
“我……我那時候是被豬油蒙了心……”他辯解道。
“蒙了心?蒙了三十年?”另一個鄰居大叔說道,“這些年,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秀蘭在農村吃苦受累,你知道她為了蓋這棟房子,起早貪黑干了多久嗎?你知道她為了供侄子上學,省吃儉用了多少年嗎?”她從來沒抱怨過你,可你呢?現在倒好,自己落難了,就想讓她來給你當免費保姆?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把張建國說得無地自容。
他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像潮水一樣涌來。
他終于明白,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給李秀蘭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而他現在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
李秀蘭看著被鄰居們指責得抬不起頭的張建國,心里沒有一絲快意,只有無盡的唏噓。
她對鄰居們說:“大家別說了,讓他起來吧。”
王大山扶著張建國站了起來,張建國的腿都跪麻了,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他看著李秀蘭,聲音沙啞:“秀蘭,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不求你跟我回去,只求你能原諒我當年的所作所為。”
李秀蘭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張建國,當年的事,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原諒你,而是不想再讓那些事影響我的生活。”
頓了一下,繼續看再次緩緩開口:“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們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最好的結局。”
06
張建國看著李秀蘭決絕的眼神,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也沒用。
他嘆了口氣,轉身朝著院門外走去,腰腿疼得更厲害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針扎。
鄰居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沒有再指責,只是搖了搖頭。
走到村口,司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張大爺,怎么樣了?李大媽同意跟我們回去了嗎?”張建國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車子發動了,朝著城里的方向駛去,他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想起了和李秀蘭剛結婚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李秀蘭陪著他吃了不少苦。
她省吃儉用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做飯,晚上等他回來才肯休息。
他創業初期資金周轉不開,是李秀蘭把自己的嫁妝賣了,給他湊了本錢。
可他成功了之后,卻嫌棄她土氣,嫌棄她帶不出門,毫不猶豫地把她拋棄了。
他想起了那個沒保住的孩子,如果當年他沒有把李秀蘭趕走,那個孩子是不是已經長大了?是不是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孝順他,照顧他?
他想起了這三十年的孤獨,雖然他有錢有地位,身邊也有過不少女人,可他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那些女人要么圖他的錢,要么圖他的地位,從來沒有人像李秀蘭那樣,真心實意地對他好。
他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金錢和地位,而是有人疼你、愛你、陪著你,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健康疾病,可他明白得太晚了。
車子回到了城里的別墅,空蕩蕩的房子里,沒有一絲人氣。
保姆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張大爺,我家里有事,以后不能再照顧你了,因為我做不夠一個月,所以我把一部分錢退給你。”
張建國接過錢,麻木地點了點頭。
保姆走后,房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墻上掛著的自己年輕時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意氣風發,身邊不缺女人,可現在呢,他的身邊卻空無一人。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不會再那么傻,一定不會拋棄李秀蘭,可時光不會倒流,他只能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買單。
07
張建國坐在空蕩蕩的別墅里,窗外的霓虹燈閃爍,卻照不進他心里的半分陰霾。
他拿起手機想給兒女打個電話,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半天,還是撥通了兒子的號碼。
“喂,爸,有事嗎?”兒子的聲音帶著不耐煩,背景里還有孩子的哭鬧聲。
“小偉,我……我身體不舒服,保姆也走了,你能不能回來看看我?”張建國的聲音帶著哀求。
“爸,我這邊忙著呢,孩子又不聽話,哪有空回去?”兒子嘆了口氣,“你不是有錢嗎?再找個保姆不就行了?實在不行你就去養老院吧,那里有人照顧。”
“養老院?”張建國的心沉了下去,“你就這么不管我了?”
“爸,不是我不管你,是我真的沒時間。”兒子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先掛了,孩子又哭了。”
電話被匆匆掛斷,聽筒里只剩下忙音,張建國又撥通了女兒的電話,結果和兒子一樣。
女兒說自己工作忙,還要照顧公婆,根本抽不開身,最后也是勸他去養老院。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兒女的號碼,只覺得一陣心寒。
這些年他拼命賺錢,給兒女買了房、買了車,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可到頭來,他老了、病了,卻連個愿意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他想起了李秀蘭,如果當年他沒有拋棄她,他們的孩子還在,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夜深了,張建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腰腿疼得厲害,他想喝點水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他掙扎著爬起來,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喲……”他疼得叫出聲來,卻沒人回應,冰冷的地板貼著他的后背,他想起了當年在農村,李秀蘭晚上給他蓋被子,他生病時她端湯送藥的樣子。
那時候的日子雖然窮,卻充滿了溫暖,可現在他躺在豪華別墅的地板上,卻像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
他掏出手機想打急救電話,手指卻抖得厲害,半天都按不準確。
好不容易撥通了120,他對著電話虛弱地說:“我……我摔倒了,在XX小區別墅……”
掛了電話,他躺在地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他這一輩子追求金錢和面子,以為那就是成功,可到頭來卻落得個孤苦伶仃、無人問津的下場。
08
張建國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醫生說他摔斷了腿需要住院治療,還得有人照顧。
他給兒女打了電話,兒女倒是來了,卻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放下幾千塊錢就走了。
“爸,我們真的太忙了,雇個護工照顧你吧。”女兒說完,就拉著兒子離開了病房,看著兒女決絕的背影,張建國的心徹底死了。
護工來了,雖然手腳麻利,但卻帶著敷衍的態度。
給他擦身時動作粗魯,喂飯時也不管他能不能咽下去,只顧著快點結束。
張建國心里委屈卻不敢多說什么,他知道自己現在連挑剔的資格都沒有。
這天他躺在病床上發呆,突然聽到病房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大山,你慢點,別著急。”是李秀蘭的聲音。
張建國猛地抬頭,就看到李秀蘭和王大山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桶。
原來,王大山的侄子在這家醫院上班,聽說有個從城里來的老人摔斷了腿,兒女都不管,仔細一問,竟然是張建國。
王大山猶豫了半天,還是拉著李秀蘭來看一眼。
“你怎么來了?”張建國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復雜地看著李秀蘭。
李秀蘭沒說話,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聽說你摔斷了腿,沒人照顧,我和大山燉了點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王大山也開口道:“建國同志,不管以前怎么樣,你現在畢竟是病人,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
護工識趣地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李秀蘭打開保溫桶,濃郁的雞湯香味飄了出來。
她盛了一碗,遞到張建國面前:“小心燙。”
張建國接過碗,看著碗里飄著的紅棗和枸杞,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味道,和當年他創業時,李秀蘭給他燉的雞湯一模一樣。
“謝謝……”他哽咽著說,這是他第一次對李秀蘭說謝謝。
李秀蘭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王大山在一旁說道:“建國同志,我知道你現在后悔了,可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后悔也沒用。”
“你當年拋棄秀蘭,確實不對,但秀蘭心善,這么多年了,也不想看著你落得這個下場。”
“不過你不要多想,我們來看你只是出于人道主義,沒有別的意思,秀蘭現在是我的妻子,我們不會分開的。”
張建國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李秀蘭了。
他喝著雞湯,只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喝過最美味的湯,里面裝滿了他錯過的溫暖。
09
張建國住院的日子里,李秀蘭和王大山偶爾會來看他,給他帶點自己做的飯菜,幫他收拾收拾病房。
護工見有人關心他后,態度也好了不少,張建國的身體漸漸好轉,心里的悔恨卻越來越深。
他知道,自己欠李秀蘭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這天,李秀蘭和王大山又來看他,張建國叫住了他們。
“秀蘭,大山,我有話想跟你們說。”他的聲音很平靜,眼神里帶著一絲釋然。
李秀蘭和王大山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秀蘭。”張建國看著李秀蘭,緩緩說道,“當年我被金錢和面子沖昏了頭,嫌棄你土氣,把你拋棄,還害了我們的孩子。”
“這些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快樂,雖然有錢,卻沒有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他頓了頓,看向王大山:“大山,謝謝你,謝謝你照顧秀蘭,給她幸福。秀蘭是個好女人,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王大山點點頭:“我會的,不用你說。”
張建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存折,遞給李秀蘭:“這里面有五十萬,是我一點心意,當年我對不起你,這錢就算是我給你的補償,你拿著,以后和大山好好過日子。”
李秀蘭愣住了,連忙推回去:“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們的日子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補償。”
“你拿著吧。”張建國堅持道,“這不是補償,是我最后的心愿,我知道,這些錢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我兒女那邊,我已經立了遺囑,我的財產大部分都捐給慈善機構,只給他們留了一點點,他們不孝順,也不配得到太多。”他看著李秀蘭,眼神里滿是懇求:“秀蘭,求你了,收下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王大山看了看李秀蘭,又看了看張建國,輕聲說道:“秀蘭,既然是他的心愿,你就收下吧,以后可以用這錢幫襯村里的孩子們,做點好事。”
李秀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下了存折。
“好,我收下。”她說道,“張建國,過去的事,就讓它徹底過去吧,你也好好養病,以后好好生活。”
張建國笑了,這是他這半年來第一次真心地笑:“好,好好生活。”
10
半年后,張建國出院了。
他沒有回城里的別墅,而是在養老院辦理了入住手續。
養老院的環境很好,有醫護人員照顧,有其他老人作伴,他的日子過得平靜而規律。
他不再執著于金錢和面子,每天看看書曬曬太陽或者和其他老人聊聊天,心態漸漸平和了下來。
他偶爾會想起李秀蘭,想起那個被他辜負了一輩子的女人,但心里已經沒有了怨恨和不甘,只剩下深深的祝福。
而農村的紅瓦房里,李秀蘭和王大山的日子過得依舊溫馨。
李秀蘭用張建國給的錢,給村里修了一條小路,還建了一個小型的圖書室,讓村里的孩子們有書可讀,村民們都夸李秀蘭善良,王大山有福氣。
每天傍晚夕陽西下后,石榴樹下王大山依舊會給李秀蘭捶背,李秀蘭會給王大山端上一杯熱茶。
他們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卻有著細水長流的陪伴。
“大山,你說張建國在養老院過得好不好?”李秀蘭偶爾會問起。
王大山握著她的手,笑著說:“應該挺好的,他現在也想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他為自己當年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就夠了。”
李秀蘭點點頭,看向遠方的田野,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她曾經受過傷,曾經絕望過,但她最終遇到了王大山,遇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而張建國雖然晚年凄涼,卻也在最后的時光里明白了人生的真諦。
人生沒有如果,也沒有回頭路。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珍惜眼前人,才是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這世間最公平的,就是因果報應,你種下什么因,就會結出什么果。
張建國當年種下了嫌棄和背叛的因,最終收獲了孤苦伶仃的果。
而李秀蘭,種下了善良和堅韌的因,最終收獲了幸福美滿的果。
故事的最后,夕陽將李秀蘭和王大山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的笑容,在余暉中顯得格外溫暖。
而養老院的窗邊,張建國看著窗外的夕陽,輕輕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這漫長的一生,終究是落幕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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