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警示片《清流毒——云南在行動》里,龍雪飛頭發花白,抹著眼淚懺悔:“我,一個討飯的乞丐,是黨和人民一步一步把我培養成為正廳級干部……每天都要哭兩三次,眼睛已經哭腫了。”
這遲來的悔恨,與他多年前對著秦光榮夫婦下跪時的攀附,形成刺目對照。
1996年,湖南,某報駐湘記者站副站長龍雪飛,與時任湖南省委常委、長沙市委書記的秦光榮相遇。彼時的龍雪飛,雖只有初中肄業,卻深諳人際的“妙用”,頻繁出入政務場合,小心翼翼地維系著與這位高官的聯系。他或許未曾料到,這段日子,將成為他攀附的起點。
當時,秦光榮正處權力棋局的微妙關口,亟需借輿論“東風”穩固自身位置。一次隱秘的會面中,秦光榮授意龍雪飛炮制內參,字里行間,暗藏對其他領導干部的構陷之詞;那些捕風捉影的“線索”、刻意曲解的“事實”,被精心編織成攻擊異己的“暗箭”。末了,他從抽屜深處取出一份文件,指尖在封皮上頓了頓,才遞到龍雪飛手中,那薄薄的一頁紙,藏著權力的秘密。
對秦光榮而言,這不過是權力博弈中一次“借力”,轉身便拋諸腦后;可在龍雪飛眼里,這張帶著秦光榮指溫的紙,就是通往權力殿堂的“金鑰匙”。
此后,秦光榮調任云南,他多次致電秦光榮,懇請將自己調往云南,卻屢屢遭到拒絕。
常規途徑走不通,龍雪飛開始層層加碼。
為找到共同話題,文化素養不足的他,在半個月內通宵達旦研讀曾國藩傳記,試圖通過讀書感言博得秦光榮一笑;他更熱衷于走“夫人路線”,對黃玉蘭大打老鄉牌、親情牌,逢年過節必送家鄉土特產、購物卡和紅包,極盡討好取悅,盼著對方能“吹枕邊風”。這些鋪墊未能奏效,他終于祭出了“大殺器”。
那個清晨,他坐最早一班高鐵奔赴昆明。見到秦光榮夫婦時,沒等對方讓座,他“咚”地一聲就跪在實木地板上,膝蓋與地面碰撞的悶響,讓空氣瞬間凝固。他的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攥住秦光榮夫婦的手,連聲音都在發抖:“叔,姨,你們待我恩重如山,請受我一拜!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叔叔阿姨。我無依無靠無親無故,以后就靠你們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黃玉蘭一大跳,她從未見過如此不顧體面的行徑。
軟的不行,龍雪飛隨即亮出硬招。他隱晦地提及當年那份材料,暗示若不遂愿,便可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當黃玉蘭得知秦光榮要調龍雪飛入滇,問:“他就是個小人,你調他來云南干嘛?”
“不怕君子,就怕小人哪。”秦光榮沉默半晌,“他手里掌握著我的把柄。調他來云南,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他不敢搞什么幺蛾子。放在外面,難說啊……”
這場下跪與要挾的雙重博弈,最終以龍雪飛的“勝利”告終。他如愿調任大理州委宣傳部副部長,正式踏入云南官場。
在秦光榮的“保護傘”下,龍雪飛“火箭式”晉升。一年有余,他便升任云南出版集團公司總經理助理,后又躋身黨委委員、副總經理。
更荒誕的一幕發生了。當時,云南出版集團公司并無總編輯一職,秦光榮卻特意指示增設該崗位,將龍雪飛扶上總編輯的寶座。這一人為設置的正廳級職位,成了權力私有化的明證。
從副處級到正廳級,他只用了十年時間,而這背后,是秦光榮一手操縱的權力游戲,更是對組織原則的公然踐踏。
2015年6月,龍雪飛調任云南省人民政府駐廣州辦事處巡視員,繼續享受著正廳級待遇。
2018年6月,他以巡視員身份退休,看似平穩著陸,實則早已身處反腐風暴的前夜。那些年他在崗位上從未踏實做事,“基本上都是一路跑官一路要官,一直要到退休。”
2019年10月,龍雪飛被查。他是秦光榮落馬后,云南查處的“清流毒第一案”。他的倒臺,撕開了權力攀附的黑幕。
隨著調查深入,他在任職期間,收受財物的貪腐行為逐漸浮出水面;昆明市人民檢察院以受賄罪對其提起公訴,昔日風光無限的廳官,淪為階下囚。
在反腐鏡頭前,龍雪飛痛哭流涕地訴說“三代人深受國恩”,卻對自己的貪腐避重就輕。他給秦光榮夫婦下跪求攀附,獲得的權力,成了他滿足私欲的利器。
那年,他跪拜的不是恩情,而是權力;他要挾的不是正義,而是私欲。
龍雪飛的人生軌跡,折射出“圈子文化”的巨大危害。他的攀附之路,從湖南到云南,跨越千里;始于一筆隱秘交易,興于尊嚴盡失的討好,終于權力崩塌的審判。這場用底線換取的權力幻夢,最終被權力反噬,身敗名裂。
![]()
如此無恥之人,必須上圖,載入史冊。圖片來源:浙江日報。
感謝關注!歡迎轉發!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