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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新郎變皇帝,傀儡到荒淫)
東漢有個皇帝,本來是來洛陽娶媳婦的,結果媳婦還沒娶進門,先撿了個龍椅坐,這不是說書先生編的段子,是漢桓帝劉志的真事兒。
可你猜咋著?這龍椅坐著看著風光,最后卻把東漢江山攪得稀碎,你說這算幸運還是倒霉?
要講劉志,得先從東漢那陣子的怪毛病說起。
那會兒的皇帝,好像都活不長似的,漢順帝死了,兩歲的沖帝繼位,沒半年就沒了;接著八歲的質帝上臺,剛說了句“跋扈將軍”,就被梁冀一碗毒湯餅送了命。
質帝一死,洛陽皇宮里又慌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可皇室子弟里,能挑出來當皇帝的,沒幾個。
就在這時候,劉志登場了。
這年他還不到十五歲,是個蠡吾侯,封地在今河北博野縣附近,他爺爺是河間孝王劉開,爹劉翼早死,從小跟著媽匽明過活,日子過得不算差,但也跟“皇帝”倆字挨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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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洛陽驛館接訊)
這一年,他來到洛陽,是因為梁太后,就是質帝時期臨朝聽政的那位,要把自己的妹妹梁瑩嫁給她。
你想啊,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聽說要娶大將軍梁冀的妹妹,還是太后的親妹子,心里能不緊張嗎?
他跟著老媽從蠡吾出發,一路上琢磨的都是“到了洛陽該給未來丈母娘帶啥禮”“見了梁大將軍該說啥話”,壓根沒往“當皇帝”上想。
可命運這玩意兒,就愛開玩笑。他剛到洛陽沒幾天,就聽說質帝死了,滿朝文武都在議論選新帝的事兒。
當時有倆候選人:一個是十七歲的清河王劉蒜,另一個就是剛到洛陽的劉志。按說劉蒜占盡優勢,《后漢書》里說他“明德著稱”,就是又懂事又有德行,太尉李固、司徒胡廣這些大臣,都力挺他。
為啥?因為劉蒜年紀大,能親政,大臣們早就受夠了外戚專權,想找個能自己拿主意的皇帝。
可有人不樂意啊,誰?梁冀和宮里的宦官。
梁冀是梁太后的哥哥,大將軍,手里攥著兵權,他才不想讓劉蒜這種有主見的皇帝上臺,不然自己還怎么專權?
還有宦官,中常侍曹騰就曾去拜謁過劉蒜,結果劉蒜沒把他放眼里,連句客氣話都沒有,曹騰心里記恨,跟其他宦官說:“劉蒜要是當了皇帝,咱們這些人沒好果子吃!”
于是乎,梁冀和宦官們湊一塊兒,就盯上了劉志。
梁冀覺得劉志年紀小,沒背景,好控制;宦官們覺得劉志剛到洛陽,沒人脈,以后肯定得靠他們。
雙方一拍即合,梁冀就去找梁太后:“妹妹,劉蒜太精明,不好管;劉志年紀小,還是咱未來的妹夫,選他!”梁太后本來就怕丟了臨朝聽政的權力,一聽這話,立馬點頭:“就聽哥的!”
大臣們當然不答應,李固帶頭上書,說“劉蒜是最合適的人選,選劉志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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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朝堂選帝爭議)
可梁冀是誰?那是連皇帝都敢殺的主兒,他把臉一沉,在朝堂上放話:“誰再反對,就別怪我不客氣!”
司徒胡廣、司空趙戒這些人一看梁冀動了真格,立馬改口:“大將軍說得對,劉志合適!”
只有李固還堅持,結果梁太后直接把他罷了官。
就這么著,本來來當新郎的劉志,稀里糊涂地被推上了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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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未央宮登基)
永嘉元年六月,梁冀親自持節,把劉志從驛館接到皇宮,當天就封他為建平侯,緊接著就舉行了登基大典。
劉志穿著不合身的龍袍,站在大殿上,看著底下跪著的文武百官,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咋就從新郎變成皇帝了?
他的新婚妻子梁瑩,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后。可這皇后當得,與其說是妻子,不如說是梁冀安在他身邊的眼線。
劉志心里跟明鏡似的,自己這皇帝,就是個傀儡,可他不敢說,質帝的下場就在那兒擺著呢,他只能忍著。
他媽匽明送他入宮時,拉著他的手哭:“到了宮里,萬事都聽太后和大將軍的,千萬別逞能,不然小命不保!”劉志點點頭,把這話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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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梁冀專權訓帝)
劉志當了皇帝,可朝堂上的事兒,他一點主都做不了。梁太后隔著簾子臨朝聽政,所有奏折都得先給梁冀過目;梁冀說行,這事兒才能辦;梁冀說不行,再好的主意也白搭。梁冀這主兒,那囂張勁兒,比皇帝還足。
《后漢書·梁冀傳》里寫他“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贊不名”,就是上朝堂不用小步快走,能帶著劍穿著鞋上殿,拜見皇帝不用自報姓名,這待遇,連漢朝開國功臣蕭何都沒享受過全的。
可梁冀還不滿足,又找劉志要封地,要錢財,劉志只能點頭。最后梁冀的封地加起來有三萬戶,家里的錢財堆成山,后來梁氏被滅時,抄出的家產竟有三十多億,相當于當時全國半年的賦稅,你說嚇人不嚇人?
梁冀不僅貪財,還狠。
之前反對立劉志的李固和大鴻臚杜喬,他怎么處理的?先找了個“災異”的由頭,讓梁太后罷了杜喬的官,然后誣陷李固、杜喬“謀反”,把倆人抓起來殺了,還把他們的尸體扔在洛陽城外,不許家人收尸。老百姓都怕梁冀,沒人敢靠近,最后還是幾個正直的儒生,偷偷把尸體埋了。
有回梁冀看中了洛陽城里一個富商的宅子,派人去要,富商不給。梁冀二話不說,就給富商安了個“通敵”的罪名,把人抓起來打死,宅子直接占了。還有個地方官,給朝廷進貢,先把好東西留給自己,次等的送進宮,梁冀知道了,立馬把這官貶到偏遠地方,沒幾年就折磨死了。
劉志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他不敢說。每天上朝,他都得陪著笑臉對梁冀;梁冀說啥,他都得點頭;有時候梁冀當著大臣的面訓他,他也只能聽著。
有回梁冀要給他加封地,劉志心里不愿意,可嘴上還得說:“大將軍為國家操勞,理應如此。”你說這皇帝當的,憋屈不憋屈?
野史里還說,劉志有回偷偷跟身邊的小太監抱怨,說“梁冀太過分了”,結果那小太監是梁冀的人,轉頭就告訴了梁冀。梁冀第二天就找劉志,陰陽怪氣地說:“陛下最近好像對臣有意見?”劉志嚇得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大將軍誤會了!”從那以后,劉志連私下抱怨都不敢了,這哪是皇帝?簡直是梁冀的跟班。
就這么忍了十三年,劉志終于等到了機會。和平元年,梁太后死了;延熹二年,皇后梁瑩也郁郁而終。梁太后和梁瑩一死,梁冀沒了在宮里的眼線,劉志也沒了顧忌,開始琢磨著怎么除掉梁冀。
可他身邊全是梁冀的人,跟誰商量呢?有天他上廁所,瞅著身邊沒人,就叫宦官唐衡進來,小聲問:“你知道宮里誰跟梁冀不對付嗎?”唐衡想了想,說:“單超、左悺、徐璜、具瑗這幾個,都跟梁冀有過節。”劉志一聽,心里有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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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內室歃血為盟)
沒過幾天,他找了個借口,把單超他們四個叫到內室,關上門,從懷里掏出一把刀,咬破手指,跟他們歃血為盟:“咱們合力除掉梁冀,事成之后,封你們為侯!”這五個太監也恨梁冀很久了,立馬點頭答應。
你說這事兒多諷刺?東漢的皇帝,要靠太監才能奪回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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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圍捕梁冀)
計劃定在延熹二年八月,這天,單超他們帶著一千多個京城戍卒,突然包圍了梁冀的府邸。梁冀還在家跟老婆孫壽喝酒呢,一看這陣仗,知道大事不好,可他手里沒兵,只能眼睜睜看著戍卒沖進來。最后,梁冀和孫壽被逼得自殺,梁家、孫家的人,不管老少,全被抓起來處死;跟梁冀有關系的大臣,殺的殺,免的免,朝堂上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后漢書》里說“朝廷為空”,就是這么來的。
劉志終于奪回了權力,可他沒想著怎么治理國家,反而把大權交給了幫他除梁冀的五個太監。
單超被封新豐侯,食邑兩萬戶;左悺、徐璜、具瑗、唐衡各封萬戶侯,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五侯”。可這五侯比梁冀還過分,他們在京城大興土木,蓋的宅子比皇宮還豪華;親戚兄弟都被安排到地方當大官,這些人到了地方,搶錢搶糧搶女人,老百姓苦不堪言。
大臣們看不下去了,李膺、陳蕃這些正直的官員,還有幾百個太學生,一起到大殿上請愿,要求劉志除掉五侯。可劉志咋做的?他不僅不怪五侯,反而說這些大臣“結黨營私”,把李膺等兩百多人抓起來,后來又把他們遣送回原籍,永遠不許做官,這就是“黨錮之禍”。
柏楊先生說“中國遂開始了第一次宦官時代”,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我有時候琢磨,劉志為啥這么護著太監?可能是他當了十三年傀儡,心里早就怕了,覺得只有太監才不會跟他爭權;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想著當什么好皇帝,只要沒人管他,讓他痛快就行。可他不想想,把權力交給太監,老百姓咋活?東漢的江山,又能撐多久?
劉志親政后,沒干過幾件正經事,倒是有兩件事做得特別“勤快”:改元和換皇后。
先說改元,他在位二十一年,改了七次元:建和、和平、元嘉、永興、永壽、延熹、永康。你說這改元有啥用?無非是圖個吉利,可吉利話當不了飯吃,改來改去,還是解決不了國家的問題。有大臣勸他:“陛下,改元不如好好治理朝政。”劉志不聽,照樣改,好像改個年號,就能讓東漢江山穩當似的。
再說換皇后,他一輩子立了三個皇后,沒一個有好下場。
第一個是梁瑩,就是梁冀的妹妹。這梁瑩仗著哥哥和姐姐是太后,在后宮里橫行霸道,穿的衣服、用的首飾,比之前任何一個皇后都奢華。
她還不許劉志寵幸其他妃子,有回一個妃子懷了孕,她直接讓人把那妃子給殺了。劉志恨她,可礙于梁冀,只能忍著。
梁冀一死,梁瑩就失寵了,沒幾個月就憂憤而死。劉志還不解氣,又下詔把她的陵墓從“懿陵”改成“貴人冢”,你說這仇記的,連死人都不放過。
第二個皇后是鄧猛女,這姑娘長得漂亮,是之前漢和帝皇后鄧綏的遠親。
她本來是梁冀老婆孫壽的外甥女,孫壽見她貌美,就把她送進宮。劉志一看就喜歡上了,梁冀一死,就立她為皇后,還封她家人當大官。
可鄧猛女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了皇后就開始爭風吃醋,跟劉志寵愛的郭貴人鬧得不可開交。劉志煩了,直接把她廢了,打入冷宮,沒兩年鄧猛女就死了。
第三個皇后是竇妙,出身名門,她爹竇武是郎中。
劉志本來不想立她,想立自己寵愛的采女田圣,可大臣們說田圣出身太低,不合適,劉志沒辦法,只能立竇妙。可他心里不喜歡竇妙,照樣天天跟田圣膩在一起。
竇妙心里恨啊,可也沒辦法。直到劉志死了,竇妙才發作,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田圣殺了,還想把劉志的其他妃子都殺光,最后被大臣攔住才罷休。
劉志的后宮,宮女最多的時候有五六千人,《后漢書》里說“后宮采女數千人,衣食之費,日數百金”,就是說每天花在宮女身上的錢,就有好幾百斤金子。
可這么多女人,劉志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你說這是不是諷刺?
除了改元和換皇后,劉志還干了件更荒唐的事:賣官鬻爵。他覺得國家沒錢了,就把關內侯、虎賁郎這些官爵,明碼標價賣出去。
關內侯賣五百萬錢,虎賁郎賣三百萬錢,連緹騎營士這種基層武官,都要賣一百五十萬錢。有人花了錢買官,上任后肯定得從老百姓身上撈回來,結果老百姓的負擔越來越重,很多人都逃荒去了,東漢的吏治,從這時候起,徹底爛透了。
延熹九年,洛陽城里發生了一件怪事:有只母雞突然變成了公雞。當時的人都說這是“陰陽失調”,是亡國的征兆。劉志聽說了,也沒當回事,照樣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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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龍床病逝)
到了永康元年冬天,他的身體終于扛不住了,常年沉迷酒色,早就把身子掏空了。這年十二月,劉志死在洛陽宮中,才三十六歲,在位二十一年。
他死了之后,葬在宣陵,謚號“孝桓皇帝”,廟號“威宗”。“桓”字本來是“克敵服遠”的意思,可劉志一輩子,別說克敵了,連朝政都沒管好,這謚號,更像是一種諷刺。
他沒兒子,大臣們只能從宗室里選了個解瀆亭侯劉宏繼位,就是漢靈帝,后來更荒唐,賣官賣得更厲害,最后把東漢江山徹底送了人。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劉志當初沒當皇帝,只是娶了梁瑩,當個普通的蠡吾侯,會怎么樣?可能他會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會被權力腐蝕,也不會把東漢江山拖下水。可命運偏要把他推上龍椅,讓他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變成一個荒淫無度的皇帝。
說到底,劉志的悲劇,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悲劇,是東漢制度的悲劇。當皇帝只能靠外戚或太監才能掌權,當權力變成私人的工具,再聰明的人,也會被權力反噬。而這段歷史告訴我們:權力這東西,要是沒有約束,再風光的位置,也會變成萬丈深淵。
本篇為歷史通俗演繹,主要參考《資治通鑒》《后漢書》,部分情節融合民間傳說與文學再構。
參考資料:
司馬光:《資治通鑒》,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
(南朝)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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