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立身 文化養老 ——與紹興文化大家何信恩先生餐敘隨筆

事業立身 文化養老
——與紹興文化大家何信恩先生餐敘隨筆
2025年9月26日

葉建華

近日，我陪同“中國稀土之父”徐光憲院士的女兒徐放女士，參與上海交通大學、江西理工大學及鯉魚洲農場的相關活動。期間，徐放女士多次提及紹興的 “何表哥”—— 曾任紹興市政協文史委主任的何信恩先生，稱他是當地知名文化大家，更是紹興歷史的“活字典”。何先生不僅與徐光憲院士夫婦交情深厚，還知曉許多鮮為人知的往事。這番話讓我產生了濃厚興趣。今年8月上旬，我曾赴徐光憲院士的祖居與故居采訪，雖與紹興市上虞區鄉賢文化研究會會長陳秋強、紹興市越文化研究會會長徐智麟等文化學者有過交流，卻未能與何信恩先生見面。于是，我決定再赴紹興拜訪補課，希望從何先生那里挖掘珍貴素材，聆聽更多故事。

2025 年 9 月 24 日晚，在米禾酒店，我終于見到了何信恩先生，并與他共進晚餐、暢談交流。何先生身材高大、面容慈祥、言語從容，周身散發著儒雅氣度。或許是徐放女士此前曾向他介紹過我，我們雖是初次見面，卻如老友重逢，交談始終順暢融洽、輕松愉快。

會面時，何先生特意為我和徐放女士帶來了他的新作《〈集外集〉補編》。翻開卷首語，我不禁肅然起敬：何先生與共和國同齡，曾在街道、農村、學校、機關及民間社團任職，從事地方文史研究與寫作逾 50 載，編著文史類作品 80 余部，參與省、市、縣、鄉、村五級方志編撰，還為萬余位紹興籍已故及健在名人撰寫傳記。這一連串厚重的數字，令人由衷敬佩。

何信恩先生為建華贈書簽字

何先生曾連任三屆紹興市政協文史委主任。據我所知，各地的政協文史委主任，不僅是一個行政頭銜，更是一個學術職務，沒有真才實學者難以勝任。何先生從處級崗位退休后，便把 “多讀書、勤練筆、廣交友” 作為自己的座右銘。

他始終與過去的學生保持著聯系，還參加過不少師生聯誼會。他的微信群里，大多是年輕人。作為市鄉土文化研究會的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他常與社會各界人士接觸，多次應邀參加各類研討會、紀念會與社交活動，還常常深入基層，到偏遠地區為村民開設如何撰寫村志的講座。他也會去教堂、寺觀，考察不同人群的生活。他不贊同 “圍著鍋臺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的觀點，買菜、洗菜、做飯是他每天的日常，而且燒得一手地道的紹興菜。

何信恩先生為徐光憲院士撰寫挽聯

退休后，何先生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時間，每年都會外出旅游，觀察異域風情。他曾去墨西哥探尋瑪雅文明的發源地，去以色列了解三大宗教的淵源地，去約旦游覽沙漠中的古城堡，也領略過美國位于太平洋的軍事基地關島的風光。有一次，他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里坐了 10 趟飛機。旅途中，無論是爬山涉水、騎馬乘車，還是長途步行，都是對體力與意志的考驗。他還曾冒雨登上江西三清山，在懸崖絕壁間拍下了 “無限風光在險峰” 的照片。

何先生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與他共同經歷過人生考驗，有著相同的信仰與價值觀。1998年10月28日，他的家庭被聯合國國際人口基金會與中國人口文化促進會評為 “百對恩愛夫妻” 之一。
交談中，何先生提到自己至今仍每日筆耕不輟，且樂在其中。我不禁好奇，年近八旬的他為何能保持如此康健的狀態？他笑著回答：“我現在是‘文化養老’，以文字滋養身心。”“文化養老” 這四個字，讓我眼前一亮，也為我們這些文字工作者與作家，提供了一種雅致的晚年生活范本。

談及徐光憲院士，何先生回憶道，院士的家鄉情結極為濃厚。他10多歲離開紹興，此后走南闖北、遠渡重洋，但鄉音始終純正。院士曾有意回鄉養老，最終卻因事業牽絆未能如愿。對待家鄉親友，他更是熱情周到。有一次，幾位鄉友登門探望，在飯店用餐時，他特意囑咐：“只點一只鴨不夠吃，要兩只才夠。” 何先生還提到，曾與徐院士聊起學習英語的訣竅，院士說自己最初曾用紹興話為英語單詞注音。何先生至今記得當時交流的幾句紹興話，我們聽來，語調婉轉，宛若歌聲。

何信恩先生在徐光憲院士紀念館塑像前留影

對于幾次陪同徐光憲院士回鄉探親的往事，何先生仍記憶猶新。2015年4月28日，徐光憲院士在北京逝世后，其藍旗營故居靈堂懸掛的挽聯，便出自何先生之手 —— 上聯 “業重如山 學界痛失稀土父”，下聯 “人淡似菊 鄉賢不朽有徐公”，字里行間滿含深情與崇高敬意。

當我談及對徐光憲院士的創作計劃時，何先生建議：不僅要深入挖掘院士工作與生活中的親情、鄉情細節，還應廣泛收集其他名人對他的評價，這樣才能塑造出更為真實豐滿的人物形象。他還主動表示，會全力支持我的創作，后續將提供與徐光憲院士相關的史料與圖片。果然，9月26日，他已通過微信發來部分徐院士的照片。

此番紹興之行，能結識何信恩先生這樣熱心且儒雅的文化大家，實為一大幸事。

（葉建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化工作家協會副主席兼報告文學委員會主任、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學會會員、《信息早報》社原黨委書記、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