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院這地方,我真是受夠了。
十年前那會兒,誰不知道設計院是香餑餑?老八校的畢業生擠破頭想進來,簡歷堆成山,領導坐在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一個一個挑,眼神里全是傲慢。
那時候的“大院”兩個字,幾乎就是體面、穩定、前途的代名詞。可現在呢?風水輪流轉,轉得又快又狠,簡直像換了人間。
你再看看現在那些招聘啟事,嘴上還掛著“誠聘985高材生”,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結果開出的月薪是多少?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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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線城市,這點錢能干啥?租個城中村的隔斷間就得兩千出頭,剩下幾百塊撐不了幾頓外賣。月底一算賬,口袋比臉都干凈。這哪是招人?這是招慈善志愿者,真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傻,光靠一個“大院”的名頭就能讓人死心塌地賣命?
更離譜的是工作強度。天天加班,改圖改到后半夜是家常便飯,甲方一個念頭變了,整張圖就得推倒重來。可你累死累活掙的那點錢,連樓下送外賣的小哥都比不上——人家至少時間自由,多跑一單多賺一單,還能喘口氣。
而你呢?像個永動機一樣被釘在工位上,畫著重復的圖,熬著看不到頭的夜,最后發現連基本生活都難維持。這不是招人才,這是批量生產廉價的“畫圖機器”。
說實話,真正有本事的人早就不在這兒耗著了。老八校出來的?跑得最快的就是他們。2024年有個行業調查,土木建筑類畢業生的轉行率已經突破40%,而頂尖院校的比例更高——很多人從入學第一天就在盤算怎么盡早脫坑。
剩下的人,要么是真心熱愛到近乎偏執的少數理想主義者,要么就是暫時沒找到出路,把設計院當個免費自習室,白天上班,晚上備考、學編程、準備轉行,騎驢找馬,一旦機會來了,轉身就走,連背影都懶得回頭。
領導們嘴上不說,心里其實門兒清,可還要硬撐著面子:“應屆生不好帶啊”“現在的年輕人吃不了苦”。呸!這不叫吃苦,這叫被剝削。拿三千塊想招985的高材生,還想讓人感恩戴德?你當學歷是慈善捐贈嗎?招不到人就直說,非要用這種話術遮羞,不就是既想省錢又想維持體面?可笑又可悲。
偶爾還有幾個剛畢業的實習生,眼里閃著光進來,帶著對“建筑大師”的幻想,想著自己也能設計出傳世之作。結果呢?不到兩個月,那點熱情就被現實碾得粉碎。
迎接他們的不是創意與靈感,而是無休止的改圖、無意義的返工,還有領導張口就來的畫餅:“這個項目做好了,升職加薪不是問題”“年輕人要多積累,別總盯著錢”。餅是又大又圓,可十年八年也落不到嘴里。等實習期一結束,人立馬跑得沒影兒,心也徹底涼透了。
這行業的口碑,早就爛透了。不是沒人愿意來,而是來了發現根本活不下去。三千塊的工資,狗看了都搖頭;加班加成常態,連生病都不敢請假。去年那起悲劇還記得嗎?某知名大院,一個剛畢業的小伙子,為了趕項目連續通宵,最后倒在工位上,再也沒醒過來。
事后賠了幾十萬,熱搜掛了兩天,輿論一過,一切照舊。可一條命就值這點錢?這種拿命換項目的血汗工廠模式,誰還敢往里跳?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招不到人?活該。這是報應,也是必然。
設計院的好日子,早就結束了。可有些領導,還活在十年前的美夢里,以為“大院”的招牌依然金光閃閃,以為年輕人還得跪著求進來,還得為所謂的“情懷”和“理想”無償奉獻。他們不懂,時代早就變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傻,他們清楚自己的價值,也敢用腳投票。送外賣、做自媒體、轉行IT、考公考編……哪條路不比在設計院當“人肉電池”強?至少能活得像個人,有時間陪家人,有精力做自己。
還妄想用十年前那套PUA話術來洗腦新人?真當現在的年輕人是嚇大的?醒醒吧!行業下行是事實,市場萎縮也是現實,但把所有成本都壓在最底層的“畫圖仔”身上,靠壓榨那點可憐的工資來維持體面,這不是自掘墳墓是什么?
人才跑光了,剩下的要么是混日子的老油條,要么是無力離開的無奈者,項目質量能好到哪兒去?客戶不滿意,回款更難,于是進一步壓縮人力成本——惡性循環,死路一條。
說到底,設計院走到今天這步,不全是市場的問題,更是管理的失能、觀念的僵化和對人的漠視。如果還抱著“老子是大院”的優越感不放,繼續用廉價勞動力撐場面,那關門大吉,也只是時間問題。
報應?或許吧。但更準確地說,這是遲來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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