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一控,一產子。
三起事件如三把刀,劃開了教育貌似光鮮的外衣。
近日,福建龍巖市一學生家屬稱,自己妹妹被要求剪短發,否則不讓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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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學生行為規范里沒有這一款,但此政策在當地執行幾十年了,學校都是這么干的。
但現在是Z世代,發型就是個性,怎可輕易就范?
于是一方要剪,一方不讓剪,拉扯之間輿情不斷。
這些年,校園里發型上發生的爭執可不少。
2025年3月,貴陽某中學強制要求男生必須剪寸頭,不剪發則記過或強制停課。
2024年11月,深圳市龍崗區某學校多名學生稱,老師強制學生剪寸頭,“不剪發退學”。
面對輿情,校方都不承認“停課”或“退學”,但懂的都懂。
看似頭發的矛盾,其實是價值判斷的問題。
孩子看到的是個性和尊重,學校管理者看到的是分數和服從。
在學生看來,學習是學習,頭發是頭發,怎可混為一談?
在校方看來,不剃短發=不好好學習=想早戀=壞學生。
“頭發短一寸,分數高一分”,這樣的訓誡仍在多所校園回蕩。
另一方面,很多家長也贊同學校管理,自己管不了,巴不得學校越俎代庖,管頭管腳。
于是就出現了所謂“軍事化管理”,或美其名曰“精細化管理”。
這一“精細”,就精益求“精”,沒了底線。
最近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教室私裝監控。
長沙某中學生在“問政湖南”欄目舉報稱,該校高一、高二等部分班級被“私裝監控”。
這個真不算啥,今年早些時候,廣州一中學被曝廁所裝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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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校方辯解說:對著洗手槽,防破壞公物。
但明眼人都清楚,醉翁之意并不在此。
作為最后的角落,廁所成了孩子說悄悄話、做小動作的地方。
于是,廁所就成了“危險地帶”;
于是,“為你們好”地裝上攝像頭。
管理再難,也不能突破法律底線。
《民法典》第1034條明確規定個人隱私受法律保護。
《未成年人保護法》第39條規定,“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披露未成年人個人隱私”。
但某些管理者視若無睹,依然以“安全”之名,行監視之實。
話說回來,裝攝像頭、統一發型,這是哪里才會有的場景?
福柯在《規訓與懲罰》中提出:權力通過規訓來管理個體,比如監視、規范化和檢查。
全景敞視監獄可以說是層級監視這一理念的極致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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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理念逐漸延伸到醫院、工廠等社會領域,讓人們處在被監視的心理壓力下,不敢輕舉妄動。
在學校則表現為各種不合理的規章制度、監控系統等。
女生劉海不過眉,男生頭發不超3厘米,廁所裝聲控傳感器,連走廊打鬧都被精準捕捉。
更可怕的是,有些學校用AI分析課堂抬頭率,記名發呆次數,算作違紀數據。
監控成為凝視之眼,制度化作規訓之手;
學校給孩子戴上了電子鐐銬,還讓他們感恩鐐銬上刻著的“為你好”。
問題是,如此嚴防死守,天下太平了嗎?
9月16日,驚曝一則消息:
甘肅某學院一名女生在宿舍產子,失血過多,情況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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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就尷尬了。
學校成了產院?
女孩在宿舍獨自分娩,面臨感染、大出血、難產等巨大風險。
而女孩為何采如此危險的方式?女孩的家人是否知情?
更讓人驚訝的是,該女生懷孕近十個月卻始終未被察覺?!
當然,板子也不能都打在大學身上。
女生在宿舍分娩一事,不是偶然,是一種必然;
是性教育持續缺位、生命教育嚴重匱乏的慘痛結果。
國人向來“談性色變”,家長因擔心“教壞孩子”而諱莫如深,學校生理課上也多是敷衍應付。
而這位女生經歷的中學時代,是不是也有熟悉的監控探頭和齊耳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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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平安的結果固然慶幸,棘手的問題或許還在后面:
涉事女生的學業如何繼續?新生兒撫養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性教育的缺失,不能用生命“補課”!
所謂教育,不是將人塑造為“規范產品”,更應幫助人成長為“完整自我”。
我們善于管制身體發膚,卻疏于教導如何尊重身體、理解生命;
我們用AI分析學生是否“發呆”,卻不曾傾聽他們是否“無助”。
用監控確保秩序,用號令統一行動,卻在最關鍵的人性教育、關系教育上集體失語。
當身體被規則控制、被監控審視、卻被真實需求拋棄時,教育是否正走向反面?
當管理優于信任,控制壓倒溝通,究竟是在保護孩子,還是在逃避教育更重要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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