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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zilla
《羞恥之井》改編自英國作家瑞克里芙·霍爾的女同性戀小說《寂寞之井》。據樂隊成員閻羽晨介紹,在她們看來,當下人們更常感受到的不是“寂寞”,而是“羞恥”。從歷史與現實的對照來看,這里的“羞恥”有著多重含義。
近百年前,LGBT文化尚未形成,性少數群體缺乏歸屬感,在強大的社會壓力下也難以團結維護自身的權利,那時用“寂寞”來形容或許更貼切。而在今天,盡管LGBT運動已取得一定進展,但在特殊的社會環境下,中國的性少數群體依然會因性別認同而感到羞恥,這或許正是樂隊想通過這張專輯傳遞的內容之一。
屬梨的第一張全長專輯,“克服羞恥”是她們成長中的一個重要主題。就像每個人都可能經歷過怯場,我們似乎都在各自心里有一口“羞恥之井”,學會從中爬出,才意味著真正的成長。
作為一支女子樂隊,她們雖然不愿被“女性”這一標簽所束縛,但在專輯中仍能看到相關議題:在社會結構中,女性往往被迫承受各種羞恥感——來自身材、外貌的羞恥,來自性別與欲望的羞恥。而屬梨希望通過音樂,為這些羞恥提供另一種答案。
作為兵馬司旗下的樂隊,噪聲與后朋是屬梨的重要風格標簽。開場曲《第一聲槍響》作為專輯的 intro,用過載的 bass 營造出緊張與不安,仿佛置身戰場。時隱時現、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則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找到出口,預示著她們即將打響屬于自己的第一戰。緊接而來的《嗚呼》與之銜接自然,延續了前曲的呼喊與張力。
“嗚呼”本是感嘆詞,可表達悲嘆或驚嘆,后來也引申為死亡的代稱,同時能承載強烈的情感與語氣。在這里,這一聲“嗚呼”既是對制度與“羞恥”的抗爭,也像是樂隊內心長期壓抑的悲憤釋放,與專輯整體的戰爭意境相呼應。歌詞引用自《聊齋志異·公孫九娘》,寥寥數句便寫盡憤懣,而這一典故本身也誕生于清代暴政與民族矛盾的背景之中,與“嗚呼”一詞形成了雙重呼應,令人不得不感嘆樂隊用心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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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首《辯論賽》,標題本身就耐人尋味。辯論的對象是誰?結果又如何?屬梨一向避免直白表述,更喜歡用意象和氛圍來制造開放的解讀空間。所謂“舊制”究竟指向何處?是樂手們在與它對抗嗎?她們自己的立場又是什么?歌曲最后似乎陷入自證的困境,而其中的留白,則給聽眾留下了足夠的思考余地。
屬梨總是善于通過多種元素的交織,去描繪她們對抗痛苦的過程。無論是《熱夜夢逃亡》還是《面紗之下》,編曲里緊湊的鼓點、低音的層層遞進、人聲的念白與歌唱交錯,再加上歌詞中對環境的描摹,都能生動勾勒出那種掙扎與抗爭。在這張專輯里,仿佛聽者也被置身于西北的戰場,試圖在混亂中尋找屬于自己的抗爭意義。
在 Bandcamp 上,單曲《所以我的鑰匙在誰的手上》的封面視覺同樣耐人尋味。每個人對這個畫面的感受可能都不一樣,而它呈現出的形象,像是西北荒漠勾勒出的一張女性面孔。對于來自西安的樂隊而言,這種家鄉的印記與認同感再自然不過。歌詞中有一句尤為突出——“控制身體的詛咒”。女性的身體到底由誰來掌控?為何鑰匙不在自己手中?為何愛與選擇仍要被性別的框架所限制?屬梨提出了這些疑問,并嘗試在音樂中尋找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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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Eric de Fontenay
《過春天》則作為過渡曲,讓專輯的氣息突然輕快俊俏起來。這一曲名源自白雪執導的青春電影《過春天》,講述少女在社會與地域的邊界中掙扎于身份認同、欲望與孤獨的故事。成長伴隨危險與失落,但也孕育著勇氣。這或許正是屬梨不斷追尋的主題之一。
結尾曲《她已等待太久》更像是一種宣言。在羞恥的井底,她們長期飽受壓抑與折磨,無法自由表達。但在此刻,她們終于決定打破桎梏、發出聲音,去追尋真正屬于自己的表達。與開篇《第一聲槍響》相互呼應,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在等待已久之后,她們終于打響了自己的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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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圈女子圖鑒Vol.9|閻羽晨:女性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可以“羞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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