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年代 物質匱乏卻能養育多個孩子,如今生活富裕但養娃壓力陡增,這種反差本質上是 經濟模式、育兒邏輯、社會結構和價值觀念 發生根本變化的結果。兩個時代的養娃早已不是同一概念,背后的支撐體系和成本構成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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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集體化經濟中,人口與勞動力直接掛鉤,孩子是家庭的生產資源;而現代市場經濟中,孩子更多是消費主體,兩者的經濟屬性完全不同。
當時農村實行工分制,孩子長到 10 歲左右就能參與集體勞動,掙半勞力工分;成年后成為全勞力,是家庭經濟的核心支柱。對農村家庭來說,多一個孩子等于未來多一份收入,并且養育成本遠低于其未來創造的價值。城市有單位制保障,國企或集體企業職工子女可享受單位福利,且子女頂替政策讓多子女家庭有更多機會獲得 “鐵飯碗”,孩子是家庭長期保障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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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市場經濟下,勞動價值與學歷、技能深度綁定,孩子從出生到成年的 20 多年里,幾乎完全是純消費:奶粉、學區房、早教、補習班、大學學費、婚戀支持等,每一項都是高額支出,且投入與產出的關聯極不確定。家庭不再依賴子女的體力勞動,反而需要為孩子的腦力競爭支付高額成本,養娃從創造收益變成持續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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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育兒成本停留在 “活下去” 的基礎層面,而現在的成本覆蓋 “教育、發展、階層維持” 等多重維度,兩者的 “成本量級” 不可同日而語。
過去粗布舊衣老大穿完老二穿,粗糧野菜管飽即可,而現在品牌童裝、有機食品、個性化飲食,成本是過去的幾十倍;過去學費極低,課本循環用,無課外培訓,如今早教、學區房、興趣班、私立學校,成為家庭主要支出;過去孩子生病有赤腳醫生、草藥為主,診療費低廉,依賴集體互助,如今定期體檢、進口疫苗、私立醫院,兒童醫療支出高昂;過去農村住土坯房、城市單位分房,人口多反而易分大房,現在為教育資源買高價學區房,住房成本成養娃最大負擔。過去孩子自行玩耍,通常是大的帶小的,現在家長需要接送孩子上下學,輔導作業,投入過多的時間和精力。過去養娃是喂飽穿暖就行,現在是從胎兒到成年的全鏈條品質競爭,成本自然呈幾何級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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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社會保障幾乎空白,家庭必須靠多子女抵御風險;現在社保體系完善,但育兒的核心責任仍由家庭承擔,且標準被大幅拉高。
那時沒有養老金、醫保,農民老了全靠子女贍養,城市職工退休工資也極低。多子女能分擔贍養壓力,甚至一個子女有出息,全家能沾光。這種養兒防老的現實需求,讓多生成為家庭的生存策略。如今養老金、醫保解決了老無所依的問題,家長無需靠子女養老,但社會競爭倒逼育兒標準升級:別人家孩子學鋼琴、出國游學,自己的孩子不能落后;別人買學區房,自己也必須咬牙跟進。這種階層焦慮讓養娃從保障需求變成階層維持需求,壓力自然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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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多子女是集體主義與傳統觀念的結合,現在的少而精是個人主義與競爭邏輯的結果,兩者的育兒目標完全不同。
六七十年代,社會普遍貧困,大家的目標都是 “活下去、不挨餓”,育兒沒有攀比壓力。孩子只要長大成人、能勞動,就是合格的,且多子女符合 “人多力量大” 的集體主義價值觀,被視為光榮。現在社會強調個人價值實現,家長對孩子的期待從養活升級為養好、成才,不僅要考上好大學,還要有競爭力、幸福感,甚至實現階層躍升。這種對質量的極致追求,讓每個孩子的養育都變成一場高風險、高投入的精英養成賽,養一個孩子的壓力遠超過去養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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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多子女是集體化經濟下 “低成本生存 + 勞動力儲備” 的必然選擇,孩子是家庭應對貧困和風險的 “工具”;現在的少子女是市場經濟下 “高成本競爭 + 個人發展” 的結果,孩子是家庭實現幸福和階層期待的 “載體”。前者的 “窮” 是普遍物質匱乏,但育兒的功能單一;后者的 “富” 是物質豐富,但育兒的功能過載。兩者的對比,本質上是中國從生存型社會走向發展型社會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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