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芽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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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生日第二天,總理宴請賓客,興奮之余多喝了幾杯,不料起身時天旋地轉,腳下不住打晃,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貼身仆役李升有些經驗,一看情形不妙慌忙上前扶住,急喚人請太太。
醫生趕來急救,挨了一夜回天無力,正色對鳳舉道:還是預備后事吧,總理已經算過去了。金太太一聽完全絕望,猛然撲到床上,抱著丈夫放聲大哭
可伶二姨太早在外屋梭巡了幾個鐘,到要上前,又怕自己不能忍耐會哭出來,要不上前,又不清楚病人究竟怎樣了?萬分難受。
太太本是有學問的人,傷心歸傷心,表面上總是規矩的,而今已經不顧形態,二姨太見她如此,自己和丈夫感情本就不錯,如今失了泰山之靠,再也禁不住,放聲大哭。
她擠到床邊,拍著欄桿一邊哭一邊說:我可怎么辦呢,這怎么得了啊,日子還長著呢,叫我靠誰去呀?你待我們那些好處,一些些也沒回報,叫我們心里怎么過得去呀?
你在世,讓我們享福,陡然把我們丟開,我們享慣了福,能干什么去呢?你這是害了我們啦。
二姨太連哭帶說一番老實話,聲聲戳中眾人,她這一通哭訴不打緊,勾起大家一肚皮傷心,金家上上下下,哪個不是靠著總理大樹乘涼的,如今好日子要到頭,誰心里不是悲痛萬分?
其他人要不有職業,要不有積蓄,或有本領,或有好親戚投靠,只有二姨太,一件也站不住。
她原本出身窮苦,是真正地六親無靠,完全依靠丈夫過活,丈夫就是天,現在天塌了,以她一向的認知,這就沒了活路了。
總理凌晨過世,到天亮時,官場政要及親戚朋友得知消息,紛紛趕來吊唁,烏衣巷塞滿車子,屋里屋外擠滿了人。
在一片忙亂中有人叫嚷起來:不好了,二姨太不好了!快找大夫吧。眾人一陣驚呼急急趕去,只見二姨太直挺挺躺在床上聲息全無,梅麗跳著腳,媽一聲娘一聲地哭喊。
還是清秋醒目,在床底下找到一張油紙,拿給醫生一聞,上面有股煙土味,大夫知道這是大煙土泡水喝了,急派人取藥品,這才把二姨太救治過來。
鳳舉臉色慘白:這東西本是留著待客用的,誰知會出這種事
喪事辦完后分家,悲痛時分已過,人死不能復生,個個心里打起小算盤。
只有二姨太,從頭到尾似乎沒想起要財產,她的心隨著丈夫死去了,只剩槁木枯灰,太太怎么分配怎么算
她是那時代傳統的女人,以善良忠厚老實,得到金家一致認可,后來的日子,終有個安穩的結局,也算好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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