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回到現實,就聽到系統嚷嚷:
“宿主大事不妙啦!你在古代生下的那個娃,會在十年后弒父篡位!”
我癱在床上,“老娘已經把男主攻略成功,好不容易自殺回來。以后那娃篡位和我有啥關系!”
“不行啊,你別忘記皇帝可是男主!到時候他把男主殺了,位面直接癱瘓,”
“而且你這任務成功不到二十年,可拿不到五星評級啊!”
聽到五星評級,我直接蹦起來。
系統趁熱打鐵,給我播放未來人間的景象:
浮尸千里,眼神陰霾的少年站在一堆死人中間,長相與我那小時候的好大兒有七八分相似。
“不去!空間一眼,人間十年,我都死十年了,你現在讓我詐尸啊!”
系統咬牙:“只要你敢詐尸拯救這個位面,主系統說就把你想要的那個東西給你!”
“你算算,這等于讓你少做五百次任務啊!”
我吞了一口唾沫,
“詐尸就詐尸!我倒要看看,齊衡這狗男人干了什么,能讓我兒這么乖巧的孩子弒父篡位!”
丹藥入喉。
下一秒,窒息感鋪天蓋地。
我靠,系統你個癟犢子,還陽丹就這效果?差點給我直接送走!
我趕緊又吞下龜息丸和生肌美顏丹。
胸口的沉悶感瞬間消散,腐朽的死氣被暖流取代。
我明白,自己在棺材里。
頭頂是厚重的棺材板,外面卻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
“母后……兒臣真的活不下去了……”
“兒臣這就下來陪您……”
是個男孩的聲音。我心頭一緊。
是我那個軟乎乎的好大兒齊碩!
“系統,別嗶嗶!趕緊讓我出去救贖大兒!這次就算不死,以后也得留下心理陰影加速黑化!給我兌換金剛錘、開山斧、大力丸!”
“宿主,積分……”
“換!”
積分嘩嘩地流走,我眼睛都沒眨一下。
老娘今天就是詐尸,也得出去削他!
我攥緊憑空出現的鐵錘,對著頭頂的棺材板,用盡全身力氣——
“砰!”
一聲巨響,沉重的金絲楠木棺蓋,被我一錘子掀飛了出去!
月光混著冷風灌了進來。
我撐著棺材邊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地的那個瘦弱小人兒。
他穿著一身明黃太子服,本該合身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卻空空蕩蕩,風一吹,像個紙片人。
十年不見,我的好大兒怎么瘦成了這副德行?
“當啷——”
他手里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掉在了青石板上。
小孩兒眼珠子瞪得溜圓,小嘴張著,話都說不利索了。
“鬼……鬼啊!”
他渾身發抖,連滾帶爬地往后退。
我心里的火氣,瞬間被心疼澆滅了大半。
我從棺材里跨了出來,一步步走向他。
“鬼?”
“我看你像個欠削的皮猴兒!”
“我是你母后!”
他怔住了,一雙像極了我的桃花眼里,蓄滿了淚水和驚恐。
“母、母后?”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指尖。
大概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冰冷的。
“熱的……”
齊碩喃喃自語,隨即眼里爆發出巨大的狂喜。
“母后!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他猛地撲過來,想抱住我。
我卻一把拍開他的手。
“老娘要是再晚醒一步,你就真死了!”
我指著地上的匕首,氣得腦瓜子嗡嗡的。
“你瞅瞅你那點出息!”
“啊?男子漢大丈夫,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誰教你的?”
“你爹齊衡呢?你身邊那幫奴才呢?都死絕了?”
“讓你一個太子,大半夜跑皇陵來抹脖子?!”
我臨死前,齊衡還當著我的面發誓,將齊碩立為太子,永不廢黜。
他以為我是被奸人毒害,卻不知這“毒”是我為了脫身,自己下的。
任務者的歸期,只有一個月,我必須走。
可我給他鋪好了康莊大道,他怎么就走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的連聲質問,像一盆冷水,澆熄了他所有的興奮。
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上來死死抱住我的腿。
“母后……兒臣真的活不下去了……”
“父皇不理我……林娘娘她……她總說兒臣愚笨,給您丟人……”
“宮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他們都說我是個沒有娘的野孩子……”
“母后,我好想你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瘦小的身子在我腿邊抖成一團。
“我信你是我母后,我真的信!”
“求求你別走了,帶我走吧!去哪里都行!”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我眼疾手快地撈住他,小孩兒已經哭暈了過去。
我將他抱在懷里。
輕飄飄的,像一捧沒有分量的羽毛。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又酸又疼。
齊衡,你個狗男人!
老娘千辛萬苦把娃養得白白胖胖,你就是這么給老娘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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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齊碩,環顧這陰森的皇陵。
四面石壁,一口孤墳。
唯一的出口,是那道沉重的斷龍石。
這地方,只能進,不能出。
齊碩這小癟犢子,是真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原著里,他肯定是被什么人救了出去,才有了后來弒父篡位的劇情。
可現在老娘回來了。
我就是他最大的變數。
還等個屁的未知人。
我抱著他,轉身就往陵墓深處走。
“系統,別裝死,給我調出皇陵圖紙。”
“叮——宿主,該圖紙為十年前您親手繪制,已存入您的記憶宮殿。”
我冷笑一聲。
算你識相。
這皇陵是我當皇后時,親自監工修建的。
齊衡說,要與我生同衾,死同穴。
我當時還挺感動,特意在主墓室旁留了一條逃生密道,想著萬一哪天王朝覆滅,還能給老齊家的子孫留條活路。
沒想到,第一個用上它的,竟是我自己的兒子。
何其諷刺。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憑著記憶,精準地找到了那塊不起眼的磚石。
用力一按。
“咔噠——”
身后的墻壁緩緩旋開,透進一絲微弱的光。
天快亮了。
我抱著齊碩,頭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密道的盡頭,直通我曾經的寢宮——鳳儀宮。
十年過去,這里早已沒了人煙。
推開殿門,一股塵土和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把齊碩輕輕放在那張落滿灰塵的雕花大床上。
他身上那件明黃的太子袍,邊角都磨破了。
堂堂太子,身邊連個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沒有。
我走到桌邊,提起冷掉的茶壺,倒了半杯水,回到床邊,用指尖沾著水,一點點潤濕他干裂的嘴唇。
他砸吧砸吧嘴,眉頭緊鎖,在夢里似乎也不安穩。
我心里那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躥上來了。
齊碩剛剛提到林娘娘……我又找系統要了她的資料。
原來在我“死”后,齊衡力排眾議,從才人一路將林朝夕提拔到貴妃之位,協理六宮。
好啊。
真是好啊。
齊衡,你當年對著我發的誓,都喂了狗了?
說什么今生唯我一人。
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在我墳頭草一人高的時候,跟別的娘們打得火熱!
還讓她欺負我兒子?!
我越想越氣,伸手細細描摹著齊碩的眉眼。
這鼻子,這嘴巴,活脫脫就是齊衡的模子。
但這雙桃花眼,隨我。
也幸虧隨我。
不然我瞅著這張臉,都怕自己忍不住給他兩大逼兜。
“唔……”
懷里的小人兒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他眼神迷茫,像只剛睡醒的小奶貓。
“母、母后?”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當他看清我的臉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先是震驚,然后是不可置信。
下一秒。
“哇——”
他猛地撲進我懷里,哭得驚天動地。
“母后!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母后你別走!你別再不要碩兒了!”
“他們都欺負我!父皇也不要我了!我好想你啊母后!”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十年受的所有委屈,都一次性哭出來。
我的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反復地割。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不哭了。”
“碩兒,有娘在,天塌不下來。”
他漸漸止住了哭聲,抽抽搭搭地抬起頭,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像只兔子。
“真、真的嗎?”
“真的。”
我替他擦干眼淚,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從今天起,誰讓你掉一滴眼淚,娘就讓他用血來還。”
我扶著他坐好。
“告訴母后,你父皇現在在哪?”
他愣了一下,小聲說:“父皇……應該在御書房。”
“好。”
我站起身,拉住他冰涼的小手。
“走。”
“去、去哪兒?”
我回頭,沖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當然是去找你那個死爹!”
“老娘的兒子,可不是誰都能踩一腳的阿貓阿狗!”
“這筆賬,咱們今天,連本帶利,一并跟他算清楚!”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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