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翰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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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接連兩起地方政府公文抄襲的事件引發輿論關注。
其中,山西忻州市五臺縣7月9日的一篇縣長調研稿,與7月5日五臺山景區黨工委副書記調研稿內容高度雷同,全文約390字中,有超過320字重復;而廣西平樂縣發布的《平樂縣森林防火規劃(2023—2030年)》中,關于平樂縣的水文數據與500多公里之外的湖南安化縣介紹文本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安化縣的鄉鎮名都未作修改,出現了“平樂指導安化”的鬧劇。
天下文章一大抄。尤其是面對一大堆無意義、走過場的形式主義文章,抄是問題,不抄也是問題,就看誰抄得有水平。
抄,有可能“照搬照抄”。某地因文件與上級文件內容存在大部分雷同,被作為形式主義典型案例。
不抄,很可能“不對標對表”。面對督查檢查時,如果文件有不一樣的表述和措施,說是創新之舉,反問依據何來?請拿出具體的原樣的規定。
可以說,在一些地方和單位的公文“抄襲”現象是比較普遍的。不然,你將一些地方和單位公開的公文進行“論文式查重”,自可一見分曉。
有的之所以抄出問題,一方面以為沒人看,沒想到人家還比照著看;另一方面抄得太低級太粗心,連地名都一起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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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公文本就是一種模式。它不是自由自在的文學作品,其核心觀點、內容、架構,往往是有規則的,是統一的,不可能隨意發揮。
從這個角度來看,不能簡單視為抄襲,可以視為借鑒與參考,并且做到保險起見。
其次,大量形式主義的公文消耗了一些干部的精力。寫文章可不是一件輕松活兒,如果讓體力勞動者去寫一篇文章,他一定是連連搖頭,寧肯多搬幾塊磚。
就連體制內工作的人員,又有幾個愿意從事寫文章的活兒。說起寫文章,都是一把辛酸淚,加班,傷腦,傷心,幾乎是常有的事情。
如此之累倒還作罷,關鍵是材料文章一個接一個。在領導眼里,這似乎就是個流水線上的作業。
開會要材料,調研要材料,方案要材料,匯報要材料,發言要材料,剖析要材料,整改要材料,等等,幾乎沒有哪一項工作是不需要材料的。
材料幾乎就是工作的全部。
哪有那么多的“創新”?哪有那么多的“不同”?不都是干著一樣的活嗎?何況,有的根本就沒有“干活”,怎么寫?不抄才怪。
所以,有人就說,想要改變開會發文的形式主義,有一個管用的措施就是:讓領導脫稿講話。
這話有道理啊,只要是脫稿講話,哪里還有這么多的問題?并且還能讓領導真干事、干好事,而且也不用擔心脫稿講話的“抄襲”,除非他要背誦,那這也是水平。
為什么?因為要想脫稿講話,當然得心中有數才能講。這心中有數,靠的就是干事的積累、經常的思考。否則,何以講得出話。
只可惜,現在有的領導沒有這能力水平,不想干事,不會干事。“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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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有一個問題特別值得關注,那就是有的地方和單位的政策研究功能沒有發揮,已經不是政策研究室,而是材料加工室。
什么是政策研究?那就是要堅持理論聯系實際,一切從實際出發,認真扎實開展調查研究,既要深入基層和實際開展扎扎實實的調查,還要采取科學、務實的方法進行研究,從而為領導提供決策參考。
令人憂慮的是,有的地方和單位的這個功能已然被材料加工所代替。什么是材料加工?就是對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材料,進行“堆積式”加工。
看起來,一篇篇文章找不到直接“抄襲”的痕跡,實際上是“洗稿”的結果。
只有那些經過深入調研、認真思考而來的文章,才是真正的文章。如此,哪里還有“抄襲”呢?哪里還需要“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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