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最近總覺得自己像臺年久失修的洗衣機，還是雜牌的那種——表面看著還行，一啟動就渾身亂顫，里頭還哐當哐當響，不知道哪顆螺絲早就想罷工了。
身體累得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三百回合，偏偏醫生說我各項指標“還行”，合著我這是給身體裝了個美顏濾鏡？精神狀態更絕，白天硬撐著像塊風干的臘肉，晚上躺床上倒成了撒歡的跳跳糖，大腦在“明天該咋辦”和“要不擺爛吧”之間反復橫跳，比我那糾結中午吃米飯還是面條的同事還忙。
人際關系就更別說了，微信列表里躺著八百個“熟人”，真能半夜打電話吐槽的還沒外賣小哥靠譜。上次跟朋友聚餐，全程假笑到蘋果肌發酸，回家對著鏡子一看，嘿，這表情比超市臨期打折的面包還僵硬。
至于未來？我現在規劃未來的樣子，跟小區里那只總試圖跳上圍墻的橘貓差不多——鉚足了勁往上躥，結果每次都摔得四腳朝天，還得假裝是自己故意打滾兒玩。有時候盯著銀行卡余額發呆，突然懂了小時候看的那頭被繩子拴著的牛：它可能不是不想跑，是算了算，好像跑出去也沒更嫩的草；我呢，也不是沒夢想，就是掂量掂量，好像踮著腳也夠不著那朵叫“理想”的云，不如先保住腳下這撮叫“溫飽”的土。
前幾天跟我媽視頻，她還說“你看隔壁小王都買房了”，我對著屏幕嘿嘿笑：“媽，我比他強，我沒房貸壓力啊。”掛了電話才敢對著天花板翻白眼——廢話，我連首付的零頭都湊不齊，當然沒壓力。這種假裝無所謂的本事，我都快練得能去天橋擺攤了，就是每次演完，心里那點委屈能攢夠泡一碗老壇酸菜面，酸得人直嘬牙。
說起來也挺公平，牛怕疼，我怕窮，大家都有軟肋。它啃著青草過完一生，我掙著碎銀求個安穩，本質上都是在生活的圍欄里找舒服姿勢。只不過我比它多了點煩惱：它不用糾結明天的草會不會漲價，我卻得算著下個月的房租能不能晚點交。
算了，累了就歇會兒吧，反正地球也不會因為我躺平半小時就不轉了。說不定等我緩過這陣，能攢夠力氣再跟生活掰掰手腕——就算贏不了，至少能讓它知道，我這臺雜牌洗衣機，暫時還沒打算徹底報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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