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這個國產片整體質量回暖的暑期檔,電影《戲臺》低調上映了。
影片自從點映起上座率便極高,品質也得到了觀眾的認可。目前在口碑發酵的效應下,本片的預測票房已經相當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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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成功,都離不開海報上那張曾經逗笑過十幾億中國人的面孔:陳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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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不太關注他的觀眾而言,陳佩斯似乎在1998年的春晚之后就陷入沉寂,近三十年來幾乎沒有再面向全國觀眾的任何動態,只是極少數地偶爾出來在綜藝里亮個相,用現在的流行詞講叫“飛行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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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陳佩斯自己卻一直都沒有飛行的感覺,相反,他好像一直都是個雙腳踏在泥地里,不考慮他人的眼光,始終在泥濘里反復摸索著什么的人。
因為,在入世和出世兩種境界之外,陳佩斯一直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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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蕭瑟處,無雨也無晴
在大眾印象里,提起陳佩斯,就不可能繞得開春晚小品這個中國人的集體記憶。
1984年,在春晚導演黃一鶴的鼎力擔保下,陳佩斯與搭檔朱時茂二人頂著壓力首上春晚,在一眾不贊成的目光中,把開懷大笑還給了全國人民,順便開啟了“小品”這一娛樂形式的全新品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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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有人不贊成?因為他們認為,如果讓全國觀眾都笑得前仰后合,這會是一件太不嚴肅的事兒,有損央視春晚的分量。
但就像陳佩斯在《主角與配角》里那句經典臺詞:“你管得了我,你還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嗎?”
全國觀眾不在乎分量不分量,只在乎誰能讓他們開懷地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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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1984年春晚《吃面條》播出后,全國人民都記住了這個洋相百出的滑頭“陳小二”,陳佩斯甚至在廠里蹲坑時,都能聽到隔壁在討論他們的小品。
結果就是新一年春晚再度找上門來,導演對陳朱搭檔二人極盡溢美之詞,大有春晚離不開他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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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年輕的陳佩斯,面對這樣的成功自然內心有所動搖。而且他和朱時茂也打心底覺得,能把笑聲重新帶給中國人民是一種殊榮,因此選擇繼續與春晚合作,這一合作就是1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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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王爺與郵差》,是陳佩斯和朱時茂最后一次登上春晚舞臺。
次年,二人與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打起官司來,雖然此案最終以二人勝訴而告終,但時至今日,陳佩斯都沒有再上過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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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人采訪陳佩斯,他表示自己離開的理由并不只是版權,主要是那個舞臺已經把他整個人給“拴”住了,讓他難以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21世紀第二個十年間,以哈文導演為代表的央視方曾多次向陳佩斯發出重返春晚的邀請,但每次都被陳佩斯婉拒。
如今再看這段往事的陳佩斯已經云淡風輕,完全沒有外界猜測中的那般糾結和愁苦。此時他的心境,就如同他最欣賞的蘇東坡詞里寫的一樣:“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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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穿林聲,清風拂山崗
比起陳佩斯離開春晚舞臺后依然過得不錯的事實,人們更愿意相信,他是像傳言中說的那樣,跑到了北京偏遠的一座山上,只能靠種石榴樹和賣樹苗維生——畢竟,人人都愛看陷入落寞的悲情英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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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斯無奈,只有接受外界這樣的誤解。
正如1985年,剛開始在春晚打出名氣的他,拍攝電影《少爺的磨難》時的遭遇一樣:
當時他為了一場被強盜搶劫后光腳追車的戲,踩著地上看不見的蒺藜刺跑了幾十米路,越跑越瘸。偏偏這時候片場周圍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群眾,他們一看,喲這不陳佩斯嗎。
于是陳佩斯這邊踩得越疼,那邊群眾反而就越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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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的陳佩斯認為,這個讓他丟盡了臉的時刻,內里蘊藏著喜劇技巧的不二法門。
這個領悟后來被他發展為了自己著名的“喜劇差勢理論”,即“喜劇效果來源于落差”。這個落差來源于地位身份落差,來源于信息差,也來源于優越感的差距。
就像《警察與小偷》當中的設計,朱時茂警察和假扮警察的陳佩斯小偷之間本就有著天然的身份差距,而觀眾則有了掌握更多背景信息的優越感,一來二去,這戲自然就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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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陳佩斯對喜劇的理解逐漸深入,在父親陳強的鼓動下,他們一起創作并演出了多部“二子系列”和“父子系列”的平民喜劇電影。
在時代日新月異的80年代中期,父子倆用光影記錄了一代中國人經歷下崗、下海、高考、辦證等種種謀生的方式。在呈現人民群眾一步一腳印追求幸福生活樂觀圖景的同時,陳強和陳佩斯也力求為觀眾帶去更多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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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在當時還較為拘束的社會氛圍下,陳氏父子二人的電影作品經常被定性為追求笑料的低俗作品,但陳佩斯始終不忘“以小人物寫大喜劇”的初心。
而在離開春晚舞臺后,淡出大眾視野的陳佩斯就更加潛心地研究自己的喜劇理論,并不斷嘗試用舞臺劇的形式將之實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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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從今天來看很難想象,從事喜劇行業起初并不是陳佩斯的本意。甚至他在搞喜劇的數年之后,還在思考什么時候轉行的問題。
春晚的機會,在一定程度上穩固了陳佩斯堅持做喜劇的想法。他認為自己既然被推到了這個能帶給人民快樂的位置上,就有義務把這件事繼續做下去。
而在看到卓別林的經典喜劇之后,陳佩斯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卓別林的電影以樂寫哀,他覺得這太高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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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從2001年開始,陳佩斯就始終致力于在《托兒》《陽臺》等話劇中實驗自己的喜劇理論。他將自己對時代的觀察和小人物的困境等思考灌注到自己的作品中,并像卓別林一樣用令人捧腹的藝術形式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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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首演的話劇《戲臺》,據陳佩斯說是他“等了60年”的作品。
在電影《戲臺》路演現場,有觀眾說他們都感覺欠陳佩斯一張電影票,但陳佩斯搖搖頭說不對,是他欠觀眾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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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80年代,陳佩斯花兩萬塊錢在昌平蓋了一所房子,其中一萬塊錢還是問朱時茂借的。結果父親陳強一看就來氣,直罵陳佩斯浪費錢。但當老爺子真的住進這間房時,飽受苦難的他,卻在兒子蓋的這間房里找到了內心的平靜。
如今已年過古稀的陳佩斯,也許正是想起了當時回心轉意的父親,才決心重新投身電影制作。而對于觀眾和這個暑期檔而言,陳佩斯和電影《戲臺》的到來,也都算得上是一份來之不易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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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低調且慎獨的陳佩斯,也許不會同意他是“國內最后一位喜劇大師”的說法,或者說不想同意。
因為他最希望的,就是把喜劇的這套理論傳下去。但他作為一代喜劇藝術家所做的榜樣,以及給一代代觀眾帶去的歡笑,舞臺會記得,大銀幕會記得,觀眾也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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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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