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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公元二〇二五年七月二十七日,就是瘋傳帶頭大哥進去的那一天,我獨在小區內徘徊,遇見程君,前來問我道,“先生可曾為帶頭大哥寫了一點什么沒有?”我說“沒有”。他就正告我,“先生還是寫一點罷;帶頭大哥的影響還是有的。”
這是我知道的,凡我近年所看到的名剎新聞,里面必有他不怒自威的圖像。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于進去者關系不大,但在自由者,卻大抵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只覺得所見的并非佛門凈土。多名情婦和私生子的實錘,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艱于呼吸視聽,哪里還能有什么言語?
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前那個所謂警情通報的驚悚的情節,尤使我覺得悲哀。
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將深味這非信仰的濃黑的悲涼;以我的最大哀痛顯示于非人間,使它們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將這作為進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獻于千年古剎門前。
二
真的忍者,敢于直面的漫天的緋聞,敢于正視同門的舉報。這是怎樣的茍且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人渣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香火和微漠的悲哀。
在這淡紅的香火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拜佛者暫時的希望,維持著他們如夢似幻的憧憬。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我們還在這樣的世上活著;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
離七月二十七日已有一天,更多的猛料快要曝光了罷,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
三
在我了解的佛門弟子中,帶頭大哥是一個異類。異類云者,我向來這樣想,這樣說,現在卻覺得有些躊躇了,我應該對他奉獻我的憤怒與鄙視。他不是茍活到現在的我的一面之緣者,是為了財色進去的名剎的施虐者。
他的形象第一次為我所見,是在那年正開的大會,正在分組討論的時候。其中的一個就是他,但是我早就在新聞中認識。
直到那天看他手持一個平板,才有人指著他告訴我,說:這就是帶頭大哥。其時我才能將姓名和實體聯合起來,心中卻暗自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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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素想,能夠為一剎之長,平素眾星捧月的尊者,無論如何,總該是有些派頭的,但他卻常常呆坐著,態度很木訥。
待到分組討論的時候,也還是始終呆坐著,態度很木訥。待到大會結束,回到名剎之后,我才在新聞中見他,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不見了發呆和木訥。
此后似乎就不相見。總之,在我的記憶上,那一次就是永別了。
四
七月二十七日一早,才聽聞有他被查的事;午間便得到消息,說他攜情婦、私生子、下屬出逃被攔。但我對于這些傳說,竟至于頗為懷疑。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佛門弟子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辣眼睛到這地步。
況且始終道貌岸然的威嚴的帶頭大哥,更何至于無端養那么多情婦呢?然而晚間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名剎官網的通報。
傳言,已使我目不忍視了;通報,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我懂得佛門之所以飽受詬病的緣由了。
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五
我已經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佛門弟子的。但這回卻很有幾點出于我的意外。一是他竟會這樣地貪婪,一是品行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他竟隱藏了如此之久。
我目睹他被舉報,是始于十年前,雖然最后不了了之,但當時舉報內容之驚悚,和最后他依然風光的情景,曾經屢次讓人為之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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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一回終于被官宣進去,雖廖廖數語的通報,則更足為帶頭大哥的人設,雖遭同門舉報,壓抑至十多年,而終于沒有消亡的明證了。倘要尋求這一次進去者對于將來的意義,意義就在此罷。
拜佛者在淡紅的香火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人渣,將在地獄中凄然而煎熬。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記念帶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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