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就在洪森正式將政權交棒給其長子洪馬內不到一年,柬埔寨與鄰國泰國再次爆發軍事摩擦。兩國在邊境爭議地帶發生了數起小規模沖突,盡管尚未全面升級為戰爭,但此舉無疑令本就敏感的東南亞局勢再度緊繃。洪森之后的柬埔寨,真的具備足夠的政治與戰略成熟度,應對這類突發的地緣挑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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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初,據多家東南亞媒體報道,在柏威夏寺附近地區,柬埔寨邊防軍與泰國部隊多次發生對峙。柬方指責泰軍越界修建簡易哨所,泰方則反稱柬方“非法駐軍”,甚至對邊民進行“威脅性巡邏”。7月24日起,以柏威夏寺為導火索,雙方爆發最嚴重邊境軍事沖突。柬軍發射BM?21火箭、采用無人偵察機,泰方則動用F?16戰機對柬目標進行空襲,短短兩日已有30多名人員死亡,逾13萬人被迫逃離家園。雖然雙方均稱“愿意通過外交途徑解決”,但現場照片與視頻顯示,雙方裝甲車、迫擊炮、小型無人機部署密集。這不是第一次。自200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該地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以來,泰柬因主權歸屬問題已多次爆發沖突。如今舊事重演,卻選在柬埔寨政權新老更替的敏感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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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森長期執政,將政權傳于其子洪馬內,原本希望借此鞏固柬埔寨政局。洪森之子洪馬內,從軍隊出身,受過西方高等教育,是一位“精英模板式”接班人。但實質上,他上任不到一年,外交經驗、政治操作與軍政威望仍遠不如其父。本次軍事摩擦,對他而言既是試煉,也是威脅。試煉在于: 他需要證明自己在應對區域安全問題時,具有足夠鎮場的能力,能平衡與鄰國的邊境外交,也能安撫國內軍方。威脅在于, 若沖突升級失控,將嚴重損害其剛建立的領導權威,甚至可能給反對派以借口。與此同時,洪森雖然“退休”,但仍擔任人民黨主席、全國最高顧問、國家元老院成員,實際影響力猶在。洪馬內是否能擺脫“影子統治”,在應對這類棘手事件時真正做出決策,令人懷疑。
另外一方面,此次摩擦,并非單純的雙邊事件。它還牽涉以下幾個深層因素:中美博弈加劇:柬埔寨近年來與中國關系極度密切,尤其是中國援建的云壤海軍基地引起美國與泰國的高度警覺。泰國近年來則試圖重新靠近美國,邊境緊張可能成為代理博弈的一部分。資源利益驅動:邊境地區蘊含豐富林木、礦產資源,同時還具有重要軍事地形價值。控制權之爭不只是“歷史糾紛”,更是“現實受益”。區域秩序缺位:東盟雖有統一機制,但對實際沖突調解缺乏強制力,往往“勸而無效”。
洪森在位近40年,為柬埔寨帶來了經濟增長與政治穩定,但這份“穩定”是建立在高度個人集權和對反對派清洗基礎上的。一旦“洪森不在”,制度性的風險、邊境摩擦、外交沖突等問題,就可能一一暴露。洪馬內面前的難題不是一個“邊境哨所”或一次“軍事摩擦”,而是如何構建一個真正可持續、有韌性的國家治理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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