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嶺戰役是我志愿軍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打得最為慘烈的戰役,后來,幸存者回憶起上甘嶺戰役,都不約而同地以“地獄”來形容當時的情景,戰斗的慘烈和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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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嶺戰役(油畫)
1952年10月13日晚上,我志愿軍第45師第135團第9連連長高永祥帶領4個班像往常那樣去陣地前沿偵察。
他們剛走出陣地,就發現“聯合國軍”的探照燈異常明亮,陣地上人聲鼎沸,與汽車馬達聲響成一片。高永祥預感,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14日凌晨3點30分,一聲巨響打破了夜的沉靜。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以280門大炮和40多架飛機,開始對上甘嶺陣地進行狂轟濫炸,上甘嶺及附近地區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我軍在這次戰役打響之前已經做好了全面準備,所以,當敵人在凌晨3點30分發起突然襲擊時,我軍絲毫沒有感到意外,迅速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斗。
志愿軍在經受敵人一個小時的炮火轟炸后,發現敵人開始火力延伸以壓制縱深目標,步兵也開始向志愿軍陣地發起沖鋒。
負責堅守上甘嶺的第15軍軍長秦基偉后來回憶,事前沒有估計到敵人會投入這么多兵力攻擊上甘嶺,我軍把防守部署主要方向放在西方山,準備對付敵人3到4個師的進攻。
這就意味著我志愿軍一開始所做的防守部署是有點失誤的,但在優勢敵人瘋狂進攻的時候,我志愿軍絲毫沒有畏懼,依然斗志昂揚。
志愿軍9連597.9高地11號前哨陣地的一個班最先與美軍接上火,但班長使用兵力不當,一下就把全班投入戰斗,蠻沖蠻打,傷亡巨大,打退美軍4次沖鋒后只好退入坑道堅持戰斗。
防守2號陣地的8連1排排長見11號陣地失守,立即組織兩個班進行反擊,想奪回陣地。但這兩個班在半路上就遭到美軍猛烈的炮火射擊,只得又退回2號陣地。
到11時左右,2號陣地也失守了。兩個陣地相繼失守后,東南面的7號陣地陷入孤立,隨即也被美軍占領。最為關鍵的9號陣地,由9連副指導員秦庚武指揮三排進行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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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軍第15軍軍長秦基偉
秦庚武知道,在敵人這么猛烈的炮火之下,陣地上一次投入的兵力越多,傷亡就越快,于是,他在表面陣地一次投入3個人,傷亡一個再從坑道里補充一個,打得十分從容。
9號陣地因此成了597.9高地的關鍵,始終頂住了美軍的進攻,只要這個陣地不丟,597.9高地就能保住。一上午的激戰下來,美軍7師31團的2營、3營兵力的損失都超過了70%。
美軍比較忌諱成建制的消耗,于是撤下31團,換上32團接著打,但美軍一直打到黃昏也沒能攻下597.9高地。與此同時,537.7高地,也遭到了敵人的猛烈進攻。
第9連連長高永祥正從接近敵人的前沿陣地往回趕,他想了解一下陣地被敵人摧毀的情況。聽到槍聲后,他命2排長將7班留下,并迅速帶領其他班返回主陣地。
高永祥迅速向營長電話報告了情況,這時,觀察員報告說有敵人向我們進攻。高永祥當即命令2班立刻進入陣地,7班做好準備。漫山遍野都是敵人的鋼盔在晃動,敵人至少有3個營。
高永祥見狀命令準備反擊的7班立刻返回坑道,做好保存力量和敵人長期戰斗的準備。陣地上硝煙太濃烈,后方志愿軍看不到他們發出的信號彈,所以一直都沒能提供支援。
戰斗有多激烈?高永祥和戰士們一會兒工夫就打退了敵人的21次進攻,所有人都受了傷。不久,敵人孤注一擲,把預備兵力也投入戰斗,敵人像蝗蟲一樣漫山遍野地爬上來。
戰士陳家富打光了子彈,撿石頭砸敵人時被子彈打中,陳家富在犧牲前端起明晃晃的刺刀沖了下去,敵人見他這么神勇拼命,都嚇得四散奔逃,最后高永祥只好帶領大家轉入坑道。
不久,美軍出動了20余架轟炸機向我軍陣地投放凝固汽油彈,陣地很快變成一片火海。最前沿的8號陣地戰士正準備退入坑道,在離坑道口10余米處卻被南朝鮮軍一挺機槍壓制住了。
在附近受傷過多而昏迷的孫子明被機槍聲驚醒,他大吼一聲撲了過去,南朝鮮軍機槍手被嚇得掉頭就跑,其他十幾名南朝鮮軍撲了過來,孫子明拉響了3顆手榴彈和敵人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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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嶺陣地
孫子明成為第一個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勇士,在整個上甘嶺戰役中,像孫子明這樣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勇士還有37位。到下午14時,537.7高地除9號陣地外,其余陣地全部失守。
到下午14時,我軍在激烈的戰斗中將戰前儲備的彈藥全部用完了,共打了40萬發子彈,投擲了近萬枚手榴彈和手雷。打壞了10挺機槍、62支沖鋒槍、90支步槍,占全部武器的80%!
敵人以320門大口徑火炮、47輛坦克、50余架飛機對志愿軍15軍30公里防御進行正面攻擊,對五圣山前沿的597.9和537.7高地使用火炮、坦克和飛機攻擊,平均每秒落彈多達6發。
坑道中的志愿軍守備部隊被強烈的沖擊波激蕩,不少人的牙齒磕破舌頭和嘴唇,甚至還有一名17歲的小戰士被活活震死了!后來,幸存者都用“地獄”來形容這一幕情景。
前線坑道里的守備部隊想以步話機與上級聯系,爭取火力支援。但敵人炮火太猛烈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坑道里儲備的13根天線全被炸毀,電話線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
通訊設施在戰場上往往是被重點攻擊的對象,一旦通訊設施被毀掉,就會使軍隊在戰場上變瞎變聾。在這反擊戰斗就要打響的緊張時刻,卻失去與上級的聯系,營長郝來會心急如焚。
郝來會想起副班長牛保才,副團長派來的送信員說剛才在路上看到牛保才負傷了。原來,牛保才為保電話暢通,冒著炮火前去查線了,他一邊躲避炮火,一邊接上被炸斷的電話線。
牛保才帶著的電話線很快用完了,偏偏這時他被炮彈彈片打中了,他忍著劇痛繼續往前爬,在最后一處斷線的地方搶修電話線,電話線太短,還差了一截,而帶著的電話線又用完了。
敵人進攻這么猛烈,情況萬分危急,牛保才來不及細想,趕緊用嘴咬著一根線頭,一手拉另一根線頭,拿自己當電線來接通通訊聯絡,他立刻就昏死過去。這時營長的電話鈴響了。
郝來會趕緊抓起電話,副團長在電話里吼:時間到,開始反擊!牛保才用自己生命換來了寶貴的3分鐘通話時間,為135團副團長王鳳書贏得了向坑道部隊下達作戰命令的寶貴3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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