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鯨還是豚，細細講分明

2025年1月，因再次經(jīng)歷喪子之痛而重啟“悲慟之旅”的虎鯨J35備受矚目，這位頂著夭折的幼鯨游弋在茫茫北太平洋上的鯨媽媽，讓全世界為之動情。但可能很多人還不知道，它和我們長江中那些身形嬌小、長著一張萌萌笑臉的江豚同屬鯨類，擁有共同的祖先，都起源于陸生的古偶蹄類動物，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逐漸適應了水生生活，演化出相似的適應特征。本期特別策劃由江入海、全景式展現(xiàn)中國廣袤水域中豐富多樣的鯨類動物，讓我們跟隨科考人員的腳步，一起去見證長江江豚的野化放歸，目睹中華白海豚的粉紅倩影，欣賞布氏鯨群的捕食盛況，逐浪南海，與活潑的弗氏海豚、靦腆的短肢領(lǐng)航鯨、“丑得有特色”的喙鯨等海洋精靈一一相遇，傾聽神秘的鯨歌圣詠。

特別策劃

正是觀鯨賞豚時

01

一鯨鳴，滄海靜

一鯨落，萬物生

從古代先民的樸素認知到現(xiàn)代學界的科學考察，從對動物資源的利用到文明賞鯨的倡導，我們對鯨類動物的認知經(jīng)歷了一場革命性的轉(zhuǎn)變。當我們回望鯨類的演化歷程，會發(fā)現(xiàn)它們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始新世時期的巴基鯨，這些早期鯨類動物與牛、山羊、河馬等偶蹄動物有著密切的親緣關(guān)系。它們的祖先經(jīng)歷了一段與我們熟知的海洋到陸地進化路徑相反的奇妙演化。化石證據(jù)表明，生活在 5200 萬年前的巴基鯨尚未完全進入海洋，但僅僅經(jīng)過 1000 萬年的演化，鯨類就已經(jīng)適應了海洋生活。

在中國水域內(nèi)生活的鯨類動物豐富多樣，但是長久以來鮮為人知。目前已知的有38種，包括須鯨9種，齒鯨29種。你可以在下面這張超全的中國鯨類家庭成員大合影中一一對照觀察其特征。

繪圖：李維娜

02

長江江豚：微笑的“水中國寶”

長江江豚為鯨目鼠海豚科江豚屬，它們頭部鈍圓，沒有突出的喙，正面看仿佛在咧嘴微笑，因此又被稱為“微笑天使”，其成體體長一般不超過2.3米，體重不過70公斤，與我們印象中的龐大鯨類相去甚遠。長江江豚的祖先最早在距今約10萬年前與海洋江豚分家，獨自進入長江流域闖蕩“江湖”，是世界上唯一一種生活在淡水中的鼠海豚。

▲2021年6月，在長江宜昌段，兩只江豚依偎著伸出江面。

攝影：楊河

▲2024 年 4 月，湖北宜昌，兩只江豚從長江水面露出頭來。

攝影：李風

03

中華白海豚：海中的那抹粉紅

中華白海豚又稱印太駝海豚，是鯨目海豚科駝海豚屬的四個物種之一。珠江口海域是世界上最大的中華白海豚棲息地，目前約2000頭中華白海豚在這里生活。剛出生的中華白海豚幼崽身體呈黑色，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變?yōu)榘咨\動時皮下血管擴張，使之看起來呈現(xiàn)出一定的粉色，因此有粉紅天使的美稱。因其近岸淺水的生活習性，中華白海豚的棲息地與人類活動區(qū)域高度重疊，是目前已知生存狀況受人類活動影響最嚴重的鯨類之一。

▲在福建泉州晉江圍頭灣天后宮的壁畫上，媽祖身后跟著兩只中華白海豚。每次出海之前，當?shù)貪O民通常要到媽祖廟里拜媽祖，祈平安。他們認為中華白海豚是帶來媽祖訊息的使者，稱其為“媽祖魚”。

攝影：閆蕾

▲在廣東江門上下川海域，一頭母海豚不停躍出水面，腹中的海豚寶寶即將誕生。中華白海豚和人一樣是胎生動物，母海豚每三年左右才產(chǎn)一犢，幼崽存活率也較低，多數(shù)幼崽幾乎活不過1歲，種群的生存狀況不容樂觀。

攝影：鄭銳強

04

布氏鯨：中國人的“鯨寵”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布氏鯨一度被認為在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的熱帶和溫帶水域均有分布，卻未在中國沿海發(fā)現(xiàn)穩(wěn)定分布的長期居留群體，盡管許多擱淺數(shù)據(jù)表明，黃海、東海和南海都出現(xiàn)過布氏鯨的身影。直到近年來，研究人員在廣西北部灣海域發(fā)現(xiàn)了長期穩(wěn)定出現(xiàn)的布氏鯨種群，這意味著我們也可以在“自己家”看到布氏鯨了。

▲潿洲島（左圖）和斜陽島（右圖）之間是布氏鯨頻繁出現(xiàn)的海域，尤其在每年12月至次年4月期間。在這里，食物來源有充分的保障，而且沒有天敵，因此成為布氏鯨適宜的棲息地。

攝影：黃嵩和

▲在潿洲島海域，兩頭布氏鯨慢條斯理地經(jīng)過攝影師的快艇旁。

攝影：黃嵩和

05

南海尋鯨記

這里是神秘的南海海域，毗鄰赤道，加上豐富的海底地貌帶來的空間異質(zhì)性，使得南海一直是全球生物多樣性的熱點地區(qū)，充足的食物種類與陸架—陸坡—海盆構(gòu)造帶來的深度和梯度滿足了大量鯨豚類動物進食、深潛與育幼的需求，南海因此成為近岸河口（中華白海豚等）—陸架區(qū)（布氏鯨等）—陸坡區(qū)（短肢領(lǐng)航鯨等）—大洋區(qū)（喙鯨等）各類鯨豚全覆蓋海域。中國科學院深海科學與工程研究所海洋哺乳動物與海洋生物聲學研究團隊每年都會深入南海腹地，開展鯨類調(diào)查。

▲一群海豚在深海所海洋哺乳動物與海洋生物聲學研究團隊使用的科考船的船首逐浪，在船速適宜時還會在船頭與船共游，并時不時跳出水面。

圖源：中國科學院深海科學與工程研究所海洋哺乳動物與海洋生物聲學研究室

▲在南海海域，一群長吻真海豚鐮刀般的背鰭掀起片片水花。它們大多是數(shù)十頭甚至數(shù)千頭的大種群活動，生性活潑，游行中常躍出水面一米多高。

攝影：鄭銳強

流域印象

潿洲島：

一半海水 一半火焰

位于廣西北部灣海域中部的潿洲島，不僅是中國最年輕的火山島，更是一處充滿歷史文化、地質(zhì)奇跡和生態(tài)多樣性的天堂勝境。攝影師歷經(jīng)九年，用鏡頭描繪潿洲島的四季之美，書寫島上居民的風霜歲月，讓我們不僅可以感受到潿洲島的純凈與熱烈，更得以窺見這片水火交融之地深處的靈魂。

▲潿洲島鱷魚山公園的一處池塘內(nèi)，魚兒在火山石與珊瑚間穿梭，逍遙自在。這些珊瑚構(gòu)建了復雜的海底生態(tài)系統(tǒng)，為無數(shù)海洋生物提供了棲息地，成為杜氏蛙鳚、兇狠酋婦蟹、阿文綬貝等海洋生物的生命家園。

攝影：黃慶坤

▲杜氏蛙鳚、兇狠酋婦蟹、阿文綬貝

攝影：黃春

▲泛舟玻璃海，如置身仙境。每年 4 月底至 5 月，潿洲島北岸海域風平浪靜，海水清澈透明，隨深淺變化呈現(xiàn)出不同的藍綠色彩，如絢爛多彩的玻璃寶石，因此得名“玻璃海”。水下成片的馬尾藻搖曳多姿，構(gòu)成了神秘壯麗的海底森林。

攝影：黃慶坤

長江文化

絲帛所載 丹青所畫：

長江流域發(fā)現(xiàn)的早期帛畫

江河奔騰不息，文明綿延不斷。帛畫是生活在長江流域的楚人原創(chuàng)的獨立畫種，以絹帛為載體，以礦物顏料勾勒敷色，飛禽走獸、人物神靈等形象豐富，濃墨重彩，虛實相生，技藝獨特，垂范后世。長江流域迄今所見戰(zhàn)國兩漢時期的帛畫近30幅，或怪誕神秘，或浪漫寫實，承載著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和文化基因。

▲馬王堆3號墓棺室西壁帛畫《車馬儀仗圖》局部。整幅畫為橫式構(gòu)圖，描繪場面盛大的車馬儀仗景象，是一幅墓主人生前真實生活的寫實畫卷。

圖源：湖南博物館

▲《神祇圖》是一幅與“太一”等神祇有關(guān)的巫術(shù)圖畫，神秘意味濃烈。

圖源：湖南博物館

江河美文

太行山上有人家

河南省林州市石板巖鎮(zhèn)地處晉冀豫三省交界處，位于太行山脈腹地，四周群山環(huán)繞，峽谷深邃，無限風光在險峰。走進太行深處小山村，但見青石屋舍儼然，樹上碩果累累。一杯清茶，一抹斜陽，在村中老者的講述中感受太行滄桑。

▲深秋，太行山深處的村舍被染上了斑斕的色調(diào)，青石板房屋舍儼然，院落擺設錯落有致。

圖源：視覺中國

真視聽

詩歌的力量

《傳告后代人》

張執(zhí)浩 著

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2024年

詩歌之所以讓人聯(lián)想到遠方，是因為詩歌內(nèi)在的情感力量可以讓人暫時從日常生活中停下來。這是詩歌的偉大之處。小說精雕細琢地描摹現(xiàn)實，詩歌則是在超脫中回望現(xiàn)實，從紛繁的生活中抽離，重新審視生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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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三峽，關(guān)注人類家園

報道河流地理與水文化

責編：顏竹 王旭輝

美編：周伊萌

校對：段海英

審核：任 紅

來源：《中國三峽》雜志 202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