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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一場風(fēng)暴席卷中原大地。巨鹿人張角率領(lǐng)的太平道信徒頭扎黃巾,蜂擁而起,他們攻城池、燒官府,三十萬大軍橫掃八州。洛陽的漢靈帝坐在龍椅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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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危機,靈帝啟用了一位被后世遺忘的名將——皇甫嵩。這位出身將門世家的將領(lǐng),即將在一年內(nèi)扭轉(zhuǎn)乾坤,卻也將親眼見證一個時代的落幕。
東漢末年,朝政腐敗透頂。漢靈帝劉宏沉迷享樂,賣官鬻爵,甚至在后宮開設(shè)“裸游館”,與宮女徹夜飲酒作樂。就在皇帝醉生夢死之時,民間正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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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人張角借太平道凝聚民心,十余年間發(fā)展信徒數(shù)十萬。他將徒眾分為三十六“方”,大方萬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傳播“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的預(yù)言。
當(dāng)靈帝還在為內(nèi)庫錢財不足發(fā)愁時,張角已計劃在公元184年三月五日率眾起事。弟子唐周的告密讓計劃敗露,京城內(nèi)應(yīng)馬元義被車裂。張角見事已敗露,星夜傳檄,提前舉事。
黃巾軍如野火般蔓延,他們頭裹黃巾,焚燒官府,劫掠鄉(xiāng)邑。州郡失守,官吏逃亡,京師洛陽危在旦夕。靈帝恐慌之下,采取了一系列緊急措施,并最終任命皇甫嵩為左中郎將,與朱儁各率一軍鎮(zhèn)壓潁川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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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初戰(zhàn)并不順利。朱儁率先與黃巾軍波才部交戰(zhàn)失敗,皇甫嵩只得退守長社(今河南省長葛縣東北)。波才率大軍圍城,城中兵少,漢軍驚恐不安。
面對劣勢,皇甫嵩臨危不亂。他安慰部下:“兵有奇變,不在眾寡。今賊依草結(jié)營,易為風(fēng)火。”
他觀察到黃巾軍缺乏軍事經(jīng)驗,竟然在荒草叢中扎營。當(dāng)晚大風(fēng)驟起,皇甫嵩下令精銳士兵潛入敵營縱火,同時城上守軍舉火呼應(yīng)。火借風(fēng)勢,瞬間蔓延,黃巾大營陷入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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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趁勢擊鼓出擊,此時曹操也奉命趕來支援。漢軍里應(yīng)外合,大破黃巾軍,斬首數(shù)萬級。皇甫嵩因功被封為都鄉(xiāng)侯。
長社大捷后,皇甫嵩繼續(xù)轉(zhuǎn)戰(zhàn)各地。八月,他在倉亭生擒黃巾將領(lǐng)卜已,屠殺七千多人。此時北中郎將盧植和東中郎將董卓對抗張角均遭失利,朝廷急調(diào)皇甫嵩北上。
就在皇甫嵩愁眉不展之時,天賜良機降臨——張角突然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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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立即猛攻廣宗。然而就在城將破時,城頭出現(xiàn)一個酷似張角的人——其弟張梁。黃巾軍士氣重振,竟將官軍擊退。
皇甫嵩隨即改變策略。第二天,他閉營休士,任張梁在城外叫囂。黃巾軍誤以為皇甫嵩畏懼,放松警惕,飲酒作樂。皇甫嵩等待的正是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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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雞鳴時分,漢軍最困倦之時,皇甫嵩突然發(fā)動襲擊。黃巾軍措手不及,陣腳大亂。戰(zhàn)斗持續(xù)一整天,皇甫嵩斬張梁及三萬黃巾軍,另有過五萬人投河而死。
廣宗陷落后,黃巾軍僅剩張寶堅守下曲陽。皇甫嵩與巨鹿太守郭典聯(lián)手,于同年十一月發(fā)動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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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血腥的殲滅戰(zhàn)。皇甫嵩不僅斬殺張寶,還屠殺了十余萬黃巾軍。為震懾天下,他將尸體筑成“京觀”——一種用尸體堆積而成的金字塔形土堆。
京觀的建成標(biāo)志著黃巾主力徹底覆滅。曾經(jīng)席卷八州的農(nóng)民起義,在一年內(nèi)被皇甫嵩基本平定。朝廷論功行賞,任命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lǐng)冀州牧,封槐里侯,食邑八千戶。
捷報傳至洛陽,漢靈帝大喜過望。然而皇甫嵩并未被勝利沖昏頭腦,他奏請免除冀州一年田租,用以贍養(yǎng)饑民。當(dāng)?shù)匕傩兆鞲璺Q贊:“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fù)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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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巾平定后,皇甫嵩威震天下。漢陽人閻忠勸他趁勢自立:“將軍遇到了難得的運氣卻不抓住,怎么保全自己的名聲?”他建議皇甫嵩“南面稱制”,推翻漢室。
皇甫嵩斷然拒絕:“委忠本朝,守其臣節(jié)。”他堅守對漢室的忠誠,即便知道朝政腐敗,仍選擇做漢家的忠臣。
這一選擇注定了他后來的命運。皇甫嵩曾得罪宦官趙忠和張讓——他沒收了趙忠的超標(biāo)宅邸,拒絕了張讓的索賄。兩人聯(lián)手誣告他“連戰(zhàn)無功,耗費錢糧”,靈帝聽信讒言,將他召回京師,削去兵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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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五年(188年),涼州叛軍圍攻陳倉,朝廷再度起用皇甫嵩。前將軍董卓提議速救陳倉,但皇甫嵩堅持“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待敵軍疲敝后再出擊。
結(jié)果證明皇甫嵩戰(zhàn)略正確。皇甫嵩大破叛軍,董卓慚愧又遺憾,從此對皇甫嵩忌恨在心。
天下大勢已非一人所能扭轉(zhuǎn)。公元189年,漢靈帝駕崩,外戚與宦官火并,董卓趁機進京專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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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早與皇甫嵩有隙,他任政后立即逮捕皇甫嵩,欲加殺害。幸虧皇甫嵩之子皇甫堅壽與董卓有交情,及時求情,皇甫嵩才幸免于難。
董卓被誅后,皇甫嵩雖被啟用為太尉等職,但東漢王朝已名存實亡。群雄并起,天下陷入更深的混亂。興平二年(195年),皇甫嵩病逝,未能看到三國鼎立的局面。
皇甫嵩病逝后,被追贈為驃騎將軍。這位平定黃巾之亂的第一功臣,雖然在有生之年保住了漢室江山,卻無法改變朝代更替的歷史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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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死后不久,中國迎來了三國時代。他侍奉的漢朝名存實亡,群雄并起,天下分裂。
皇甫嵩的結(jié)局充滿悲劇色彩。他曾有機會問鼎天下,卻選擇忠于漢室。在洛陽的宮廷里,新崛起的權(quán)臣們繼續(xù)爭權(quán)奪利,沒有人再想起那位曾拯救王朝于危亡的將軍。
歷史往往如此——能臣良將可平天下兵戈,卻難填王朝欲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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