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樹,野生種群比大熊貓還珍稀——全國僅存15棵。更令人揪心的是,其中一棵還曾慘遭雷擊,半截樹干焦黑干枯,近乎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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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廣西防城港,一位木材商人卻為了尋找并守護這種樹,不惜重金懸賞,自費雇人看護,用十幾年的堅守,為這個瀕危物種撐起了一片生存的天空。
他不是為了牟利,只為兌現心中對綠色的承諾。
01
木材商人變身“護樹使者”
謝紹添,土生土長的廣西防城港班埃村人,一輩子與木材打交道。但他和多數逐利的商人不同,林業專業的早年求學經歷,讓他對珍稀樹木有著遠超常人的情感與認知,也讓他始終將生態保護放在利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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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一則消息傳入謝紹添耳中:廣西沿海生長著一種極度瀕危的樹種,野生數量稀少到瀕臨滅絕。作為常年與樹木打交道的木材商,他比誰都清楚,每一棵瀕危樹種都是自然饋贈的“活化石”,一旦消失就再難挽回。這個消息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徹夜難眠。
“必須找到它們,守住它們!”抱著這份執念,謝紹添踏上了尋樹之路,常年穿梭在十萬大山的密林深處。可這種樹實在太過“低調”——它偏愛生長在海岸雜林中,分布零散且與其他樹木交織共生,不仔細辨認根本無法發現。這趟尋樹之旅,注定充滿艱辛。
02
懸賞千金,只為一線生機
單靠一己之力在茫茫林海中找樹,堪比“水中撈月”。深知個人精力有限的謝紹添,想到了一個辦法——懸賞尋樹。他挨家挨戶走訪村民,鄭重承諾:“只要有人能提供這種樹的準確線索,找到一棵當場獎勵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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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1000元對村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懸賞消息傳開后,半個村子的人都成了“尋樹偵探”,大家每次上山干活,都會特意多留意身邊的樹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憑借著自己的林業知識和村民們提供的線索,謝紹添終于在兩個村子里各找到了一棵目標樹種。
令人惋惜的是,那棵看似健康的植株沒能存活下來,反而一株被嚴重損壞的樹頑強地撐了下來。原來,這棵樹在20世紀90年代遭遇過雷擊:樹冠被劈得干枯發亮,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樹樁,但凡見過它的人,都斷言它絕無存活可能。
03
把殘樹當“孩子”,自費護林遭質疑不退縮
誰也沒想到,這棵被雷擊的樹竟有著超乎尋常的生命力。雷擊三年后,焦黑的樹樁上竟然冒出了嫩綠的新芽,像在絕境中點燃的一簇希望之火。
謝紹添見此情景,當即決定認養這棵樹,親手為它掛上認養牌,還自掏腰包聘請村里的護林員,專門負責給它澆水、施肥、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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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這棵樹的呵護,堪比對待自己的孩子:怕有人無意傷害它,就特意在樹的周圍圍上了鐵網;怕它遭遇極端天氣,就經常上山查看生長情況。
謝紹添的行為,在當時遭到了不少人的質疑。有人不解:“一個木材商人,不琢磨怎么賺錢,反而花錢護樹,到底圖什么?”
甚至有同行誤以為他找樹是為了囤貨牟利,主動上門詢問價格,都被他一口回絕。面對質疑,謝紹添從未動搖,只是默默堅守著對這棵樹的承諾。
04
新物種以他命名“謝氏膝柄木”
這十幾年的堅守,不僅護住了一棵瀕危樹木,更為科研人員提供了關鍵線索。2012年,廣西專家團隊啟動了對這種瀕危樹種的專項調查,謝紹添毫無保留地拿出了自己多年積累的所有觀察記錄,為科研工作省去了大量前期調研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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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專家深入研究發現,我國僅存的15棵野生植株,竟然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們的果實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一種兩端尖銳,另一種兩端圓潤。而謝紹添守護的這棵雷擊樹,正是結出圓果實的類型,這是一個此前未被發現的新物種!
為了表彰謝紹添對這種樹木保護做出的突出貢獻,專家團隊將這個新物種正式命名為“謝氏膝柄木”。以普通人的姓氏命名新物種,這不僅是對謝紹添堅守的認可,更是對他生態情懷的最高致敬。
05
“植物大熊貓”膝柄木的前世今生
謝氏膝柄木所屬的膝柄木屬,隸屬于安神木科,是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更是我國十大瀕危樹種之一,有著“植物大熊貓”的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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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天然分布地主要集中在廣西沿海地區,在遠古時期,連綿成片的膝柄木林是沿海生態的“守護者”,能夠有效抵御海風侵蝕、涵養水源、穩固海岸地貌。
作為喬木,成年膝柄木堪稱“參天大樹”,高度可達幾十米,胸徑最大能接近1米。
它的樹皮呈灰褐色,隨著樹齡增長會開裂成條狀并自然脫落;葉片呈橢圓形,質地厚實有光澤,深綠色的葉片在陽光照射下,會泛起鮮亮的光澤,極具辨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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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柄木的果實酷似一個個小巧的“橄欖”,懸掛在枝頭,成熟后會自然脫落,完成繁衍的初步準備。
06
為何瀕危?15棵“單身漢”的繁衍困境
膝柄木之所以會瀕危到僅存15棵野生植株,核心原因在于它的“生存與繁衍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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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的15棵野生膝柄木,分散生長在廣西沿海的不同區域,彼此之間距離遙遠,就像15個被隔絕在孤島上的“單身漢”。
膝柄木屬于異花授粉植物,需要依靠花粉傳播才能完成繁衍,但遙遠的距離讓花粉很難在植株間傳遞,即便能自花授粉,成功率也極低。這就導致很多膝柄木每年都會開花,卻始終無法結果。
即便僥幸結出種子,發芽之路也布滿荊棘:種子外殼堅硬如“鎧甲”,水分和養分很難滲透進去;同時,種子內部含有較多淀粉,掉落在地上后,要么容易腐爛,要么會被鳥類、鼠類等動物取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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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關鍵的是,膝柄木的種子發芽對溫度和濕度有著極其苛刻的要求,即便在適宜環境中,發芽成功率也不足5%。此外,它的生長速度極其緩慢,從幼苗長到成年植株,至少需要幾十年時間,再加上對生長環境的高要求,能順利長成成樹的植株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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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從15株到1000株,瀕危樹種的“重生”希望
值得慶幸的是,在謝紹添的堅守和科研人員的努力下,膝柄木的命運終于迎來了轉機。
2022年9月,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來:約1000株人工培育的膝柄木幼苗,在廣西實現了全國首次野外回歸種植。
更令人欣喜的是,2025年的回訪調查顯示,這些野外回歸的幼苗存活率高達70%。這個沉甸甸的數字,讓所有關心膝柄木命運的人都看到了物種復蘇的希望。
從僅存15株野生植株的瀕臨滅絕,到1000株幼苗的野外扎根,這一數字點燃了所有關心膝柄木命運的人心中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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