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怎么來了？"
王秀蘭扶著門框，嘴唇發白："慧慧，我...我沒地方去了。"
"三個哥哥呢？"
"他們..."王秀蘭聲音哽咽，"他們拿走了你爸留下的3000萬，現在都不管我了。"
女兒王慧的臉色變了變，沉默幾秒后側身讓開："先進來吧。"
客廳里，女婿正在看電視，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又來要錢？"
"我不是..."
"行了，"女兒打斷她，"媽，您先坐，喝口水。"
王秀蘭剛坐下接過水杯，女兒突然開口："媽，我有話跟您說。"
王秀蘭握著水杯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01
王建國死在去公司的路上。
救護車趕到時，他已經沒了呼吸。心梗，醫生說是突發的，根本來不及搶救。
王秀蘭趕到醫院時，丈夫的身體已經涼了。
她沒哭，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白布下的輪廓。三十五年的夫妻，說沒就沒了。
葬禮辦得體面。王建國經商三十年，認識的人多，來了不少生意伙伴。
黑壓壓的人群里，王秀蘭看見三個兒子穿著黑西裝，站在靈堂兩側。
大兒子王磊四十二歲，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二兒子王強三十九歲，眼睛有些紅，但沒掉淚。三兒子王勇三十五歲，一直低著頭玩手機。
女兒王慧沒來。遠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說是工作忙，請不了假。王秀蘭心里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嫁出去的女兒，畢竟是別人家的人了。
葬禮第三天，律師來了。
"根據王建國先生的遺囑，"律師推了推眼鏡，"他名下所有財產，包括房產、股票、存款，共計約3000萬元，全部留給妻子王秀蘭女士。"
律師的話音剛落，王秀蘭就看見三個兒子的臉色變了。
王磊坐直了身體，眼神有些閃爍。王強緊緊攥著拳頭，指節發白。王勇直接站了起來："什么？全給我媽？"
"對，"律師淡淡地說，"這是王先生的遺愿。"
王秀蘭看著三個兒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但她很快安慰自己：他們是我兒子，不會有什么壞心思的。
葬禮結束后，三個兒子都沒走。王磊提出要送母親回家，王強說要陪她收拾東西，王勇主動幫忙搬箱子。
這讓王秀蘭心里一暖。兒子們還是孝順的，她想。
但她不知道，災難馬上就要降臨。
葬禮后第五天，王秀蘭在家里暈倒了。
她記得那天早上起床，突然感覺胃部劇烈疼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三個兒子都在病床邊。
"媽，您醒了？"王磊靠過來，"醫生說您要做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
醫生拿著片子，表情凝重："王女士，您的情況不太樂觀。胰腺癌，晚期。"
王秀蘭的腦子嗡的一聲。
"還能活多久？"她聽見自己問。
"這個不好說，"醫生嘆了口氣，"需要化療，但效果..."
"要花多少錢？"
"化療一個療程大概十幾萬，后續還要看情況。長期治療的話，費用會比較高。"
王秀蘭轉頭看向三個兒子。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媽，您放心，"王磊率先開口，"錢的事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您的。"
"對，"王強附和，"您好好養病就行。"
王勇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王秀蘭松了口氣。有兒子在，她不怕。
但她沒看到，三個兒子走出病房后，在走廊里的那場對話。
"老大，媽這病要花不少錢吧？"王勇壓低聲音。
"何止不少，"王磊皺著眉，"胰腺癌晚期，治也治不好，就是往里扔錢。"
"那怎么辦？"王強問，"媽手里有3000萬呢。"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王秀蘭住院一周后出院了。醫生說回家靜養，定期來化療就行。
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丈夫死了，自己又得了癌癥，這日子該怎么過？
好在還有三個兒子。王秀蘭這樣想著，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面。
02
王磊來得很快。
出院第三天，他就提著一大堆補品來了。燕窩、蟲草、海參，擺了滿滿一桌子。
"媽，您要好好補補身體，"王磊殷勤地說，"這些都是最好的。"
王秀蘭心里暖暖的："磊磊，你有心了，但這些太貴了..."
"不貴不貴，"王磊擺擺手，在沙發上坐下，"媽，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
王磊頓了頓："您現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手里的錢放著不太安全。"
王秀蘭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老大，有責任幫您打理這些，"王磊繼續說，"您把錢給我，我保證讓它增值，以后您的醫藥費、生活費都不用愁。"
"可是..."
"媽，您不信我嗎？"王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是您大兒子，還能害您？"
王秀蘭猶豫了："那你要多少？"
"不多，"王磊伸出一根手指，"1000萬就夠。"
"這么多？"
"媽，這錢我拿去投資，肯定能翻倍，"王磊拍著胸脯保證，"您的病我來管，保證讓您安心養病。"
王秀蘭沒有立刻答應。她說要考慮考慮。
王磊走后，她心里亂糟糟的。1000萬不是小數目，真的能給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第五天晚上，王強來了。
他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敲門聲很急促。王秀蘭開門一看，二兒子眼睛紅紅的。
"媽，我..."王強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王秀蘭嚇了一跳。
王強進門后，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媽，我求您幫幫我。"
"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媽，我的生意出問題了，"王強哭著說，"欠了供應商一大筆錢，他們天天催，我實在沒辦法了。"
王秀蘭心里一緊："要多少？"
"1000萬，"王強抬起頭，"媽，您幫我這一次，等我把生意做起來，每個月給您十萬生活費。"
"可是你哥哥也來要過..."
"我知道，"王強打斷她，"但媽，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您要是不幫我，我的公司就要倒閉了。"
王秀蘭看著二兒子滿臉的淚水，心軟了："讓我再想想。"
"媽，"王強抓住她的手，"您可一定要幫我啊，我真的沒辦法了。"
送走王強后，王秀蘭一夜沒睡。兩個兒子都來要錢，都是1000萬，她該怎么辦？
第七天，三兒子王勇來了。
他來的時候帶著兩個陌生男人。那兩個人長得兇神惡煞，往門口一站，王秀蘭都不敢開門。
"媽，是我，"王勇在外面喊，"您快開門。"
王秀蘭戰戰兢兢地開了門。
兩個陌生男人直接闖了進來，在客廳里坐下。其中一個光頭男人開口了："王勇欠我們1000萬，今天必須還。"
"我..."王勇跪在地上，"我真的沒錢。"
"沒錢？"光頭男人冷笑，"那就按規矩來，先砍一只手。"
"媽！"王勇突然轉向王秀蘭，"您救救我，我真的要死了。"
王秀蘭嚇得臉色發白："你們...你們別亂來。"
"那就讓你兒子還錢，"另一個男人說，"1000萬，一分都不能少。"
"媽，您不是有錢嗎？"王勇哭著說，"您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順您。"
王秀蘭看著兒子跪在地上，心如刀絞。
"您要是不管我，"王勇哭得撕心裂肺，"我就死在您面前。"
兩個男人坐在那里，冷冷地看著她。
王秀蘭的手抖得厲害。這是她最小的兒子，從小最疼他，難道真的要看著他出事？
"我...我給，"她終于開口，"但你們得保證，拿了錢就走，不能再來找他。"
光頭男人笑了："成交。"
送走那兩個人后，王勇抱著王秀蘭哭："媽，謝謝您，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王秀蘭看著兒子，心里五味雜陳。
第十天，三個兒子一起來了。
他們坐在客廳里，表情都很嚴肅。
"媽，我們商量了一下，"王磊開口，"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手里拿著這么多錢不安全。"
"我們是您的兒子，總不能看著您被騙，"王強接著說。
"所以我們決定，"王勇說，"每人拿1000萬，幫您管著。"
王秀蘭沉默了很久。
她看著三個兒子，想起他們小時候的樣子。老大懂事，老二貼心，老三可愛。她辛辛苦苦把他們養大，現在他們說要幫她管錢。
"你們真的會照顧我嗎？"她問。
"當然，"三個人異口同聲。
"您是我們親媽，我們能不管您嗎？"王磊說。
"您的醫藥費、生活費，我們全包，"王強保證。
"您就放心吧，"王勇拍著胸脯。
王秀蘭看著他們，終于點了頭。
第二天，他們去了公證處。
王秀蘭在一份份文件上簽字，每簽一次，就轉賬1000萬。三次，3000萬就這樣分了出去。
"媽，您放心，"王磊拿著手機看到賬短信，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從今天起，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對，您好好養病，別的都不用管，"王強也笑了。
王勇更是高興："媽，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王秀蘭看著三個兒子的笑臉，心里終于踏實了。有兒子照顧，她這病也不怕了。
簽完字回家的路上，她還在想：兒子們真孝順，沒白養。
但她萬萬沒想到，第二天開始，一切都變了。
03
王秀蘭等了一天，沒人來。
等了兩天，還是沒人來。
第三天，她要去醫院化療，給王磊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喂？"王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磊磊，媽明天要去醫院化療，你能陪我去嗎？"
"媽，我最近特別忙，"王磊說，"您自己打車去吧。"
"可是醫生說要有人陪..."
"您不是還有錢嗎？打車才多少錢，"王磊打斷她，"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電話啪的一聲斷了。
王秀蘭拿著手機，愣了很久。
第二天，她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熓依锒际遣∪?，每個人身邊都有家屬陪著。只有她，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
化療的副作用很大。針頭扎進血管的時候，疼得她直哆嗦。
藥水進入身體后，胃里翻江倒海，她趴在垃圾桶邊吐了一個多小時。
"阿姨，您家里人呢？"護士看不下去，過來幫她擦嘴。
"他們...忙，"王秀蘭擠出一個笑容。
護士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
回到家后，王秀蘭躺在床上，吐了整整一夜。她想給兒子打電話，拿起手機又放下了。他們說了忙，打了也沒用。
第七天，她實在撐不住了，給王強打電話。
"強強，媽難受得不行，你能來看看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媽，我在外地談生意，實在回不去。"
"那..."
"您買點藥吃吧，過幾天就好了，"王強說，"我這邊還要開會，先掛了。"
電話掛斷后，王秀蘭聽到了麻將碰撞的聲音。那聲音很清楚，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她躺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第十天，醫生打電話來，說她需要住院觀察。
"您得盡快來醫院，"醫生的語氣很嚴肅，"病情有些變化，需要調整治療方案。"
王秀蘭給王勇打電話："勇勇，媽要住院了，你能來照顧我幾天嗎？"
"媽，我還沒結婚，不會照顧人啊，"王勇說，"您請個護工吧，專業。"
"護工要一萬多一個月..."
"那太貴了，"王勇的聲音突然提高，"媽，您得省著點用，錢要留著治病。"
王秀蘭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整個人都傻了。
她自己去了醫院，辦理了住院手續。
護士問她："家屬呢？需要簽字。"
"他們...出差了，"王秀蘭撒謊。
護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讓她自己簽了字。
住院第一天晚上，王秀蘭躺在病床上，看著隔壁床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女兒正在給她削蘋果，兩個人有說有笑。
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床頭柜，連個水杯都沒有。
護士進來換藥，看到她一個人，忍不住問："阿姨，您兒子呢？怎么都不來？"
"他們忙..."王秀蘭擠出一個笑容。
護士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住院第五天，病情突然惡化。
半夜兩點，王秀蘭疼得滿頭大汗，按了呼叫鈴。值班護士趕來，看了她的情況，臉色變了。
"需要做緊急處理，家屬在嗎？要簽字。"
"我...我自己簽，"王秀蘭顫抖著說。
"這不符合規定，"護士為難地說，"您給家里人打電話吧。"
王秀蘭拿起手機，看著三個兒子的號碼。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沒敢打。
怕被嫌棄。怕被責怪。怕聽到不耐煩的聲音。
"我...我沒有家屬，"她最終說。
護士看了她很久，嘆了口氣："那您自己簽吧。"
那一夜，王秀蘭做了一個夢。夢里三個兒子還小，圍著她叫媽媽。她給他們做飯，陪他們玩耍，覺得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三個兒子。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病房里很安靜。
她看著天花板，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3000萬買不來兒子的孝心。
出院那天，王秀蘭一個人收拾東西。
護士站在門口，欲言又止："阿姨，您兒子真的不來接您嗎？"
"不來了，"王秀蘭平靜地說。
"那您..."
"我自己回去，"王秀蘭提起行李箱，"謝謝你們照顧。"
走出醫院大門時，陽光刺眼。王秀蘭站在路邊，突然不知道該去哪里。
回家？那個空蕩蕩的房子，她一個人怎么??？
打車回到家時，房東正在門口等她。
"王阿姨，"房東有些為難，"您的房租到期了。"
"我知道，我續租，"王秀蘭說。
"這個..."房東猶豫了，"您身體這樣，我實在不敢租給您了。萬一出了事，我擔不起責任。"
王秀蘭愣住了："那我..."
"您還是另找地方吧，"房東說完，轉身就走了。
王秀蘭站在門口，提著行李箱，不知道該去哪里。
她給王磊打電話："磊磊，媽能去你家住幾天嗎？"
"媽，我家就兩室一廳，真住不下，"王磊說得很快，"您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她又給王強打電話。
"我老婆不同意，"王強的聲音很冷，"您還是別來了。"
最后給王勇打電話。
"我租的房子，房東不讓住外人，"王勇說，"媽，您別為難我。"
三個電話打完，王秀蘭站在出租屋門口，渾身發抖。
她想起了女兒。
那個遠嫁千里之外的女兒，那個從小被她忽視的女兒，那個結婚時只給了20萬嫁妝的女兒。
她猶豫了很久。女兒會接納她嗎？
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第二天，王秀蘭買了去外地的火車票。
火車上，化療的副作用又發作了。她趴在廁所里吐，吐得天昏地暗。出來時，周圍的乘客都捂著鼻子躲開。
"這人怎么這樣，吐得到處都是。"
"看著就像有傳染病，離遠點。"
王秀蘭聽著這些話，低著頭走回座位。
十幾個小時后，火車到站了。
她打車找到女兒住的小區，站在樓下，抬頭看著六樓的窗戶。燈亮著，應該有人在家。
她在樓下站了很久，最后還是按響了門鈴。
"誰??？"是女兒的聲音。
"是我，"王秀蘭的聲音很小。
門開了。女兒王慧站在門口，看到她時明顯愣了一下。
"媽，您怎么來了？"
王秀蘭扶著門框，嘴唇發白："慧慧，我...我沒地方去了。"
"三個哥哥呢？"
"他們..."王秀蘭聲音哽咽，"他們拿走了你爸留下的3000萬，現在都不管我了。"
女兒的臉色變了變，沉默幾秒后側身讓開："先進來吧。"
客廳里，女婿正在看電視。他瞥了王秀蘭一眼，冷冷地說："又來要錢？"
"我不是..."王秀蘭想解釋。
"行了，"女兒打斷她，語氣有些疲憊，"媽，您先坐，喝口水。"
王秀蘭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女兒遞過來的水杯。客廳里的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兩個外孫從臥室探出頭，看了她一眼，又縮了回去。女婿起身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女兒王慧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很久。她的眼神很復雜，有猶豫，有糾結，還有一些王秀蘭看不懂的東西。
終于，王慧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從茶幾下拿出一本冊子。
封面印著幾個顯眼的大字。
女婿從臥室里出來，抱著胳膊靠在墻邊。兩個外孫也跟著出來，站在爸爸身后。
王慧把冊子遞到王秀蘭面前："媽，您看看這個吧...."
王秀蘭拿起一看，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嘴唇劇烈地顫抖著。
"慧慧，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哽咽。
